醒悟（95）

 第18章 四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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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磨不去的从前，就像一阵风，吹落恩恩和怨怨，当何家福深深感到无情岁月流逝，青春不再的时候，他打心底迸发出的酸楚、无奈，充满了一些沧桑的难言之语。

青春如噩梦，大凡经历过镇反、反右和文革的人最懂；岁月似风，流逝的冷暖只能隐匿在心中。无情的时光老人就像一阵寒风，吹走了万物的新气，但何家福还要撑着拐杖陪着时光一起赶路，人到老了，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何家福对外孙南山云谈起了老毛1960年的《十年总结》。

1960年在全党范围内展开的反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斗争其后果是极为严重的。全国出现了建国以来的最大一次经济困难时期。这个时期前后持续了三年。挫折和失败教育了全党也教育了毛泽东。他日夜所思，回过头来，作了《十年总结》。他承认,1958年“乱子出的不少”，成立人民公社是一个，大办钢铁又是一个。他说,“去年八月以前主要精力放在革命方面，对建设根本外行，对工业计划一点不懂……1958年1959年，主要责任在我身上，应该说我”。“我应该道歉 ”。尽管如此，但是，庐山的余震和老毛的愤怒并未因此消除。

在1959年8月1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朱德发了言，讲得比较温和。毛泽东认为没有击中要害，做了一个手势，朱德也就不讲了。然而林彪的发言不同，他大骂彭德怀是野心家、阴谋家、伪君子。他的发言得到毛泽东的赞扬。

1959年9月毛泽东给《诗刊》编辑部写信中说：“国内挂着‘共产主义’招牌的一小撮机会主义分子，不过捡起几片鸡毛蒜皮当作旗帜，向着党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举行攻击”。“全世界反动派从去年起，咒骂我们，狗血喷头，照我看好的很。…… 他们越骂得凶，我就越高兴。让他们骂半个世纪吧！那时再看，究竟谁败谁胜？我这两首诗，也是答复那些王八蛋的”。他骂人的口气很重。两首诗为《到韶山》、《登庐山》。

1959年9月9日彭德怀又给毛泽东主席写了一封信，彭老总说，“请求中央考虑。在军委扩大会议结束后，请允许我学习或者离开北京到人民公社中去，一边学习，一边参加部分劳动，以便在劳动人民集体生活中得到锻炼和思想改造，是否妥当，请考虑示复”。

毛泽东接到彭老总信之后立即表示：“我热烈欢迎彭德怀同志的这封信”。“彭德怀同志对于自己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工作分配的建议，我以为基本上是适当的。读几年书极好。年纪大了，不宜参加体力劳动，每年有一段时间到工厂和农村去作观察和调查研究工作，则是很好的。此事中央将同德怀同志商量，作出适当的决定”。

1959年11月27日，中共中央批准了中央军委总政治部《关于划分右倾机会主义的标准和处理办法》，并转发了这个文件，全国均参照执行。中共中央又批转总政治部关于《为保卫党的总路线反对右倾机会主义而斗争》的学习提纲。把反“右倾”提到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高度。它给60年代全党出现对毛泽东同志个人崇拜提供了理论基础和舆论声势。在此期间党内一些高级干部被打成“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比如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张恺帆就是一个。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部长陈沂也是一个。毛泽东主席虽然开始“思过”，但是，在反“右倾机会主义”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丝毫让步。

经济困难继续漫延。毛泽东并不悲观，依然充满信心。他说，“错误不可能不犯，如列宁所说，不犯错误的人，从来没有”。他总结了前10年的教训，因而产生了1960年以后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思想方面的一系列新的政策。

1960年8月10日毛泽东主席批阅发出中共中央关于全党动手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指示。1960年11月3日中共中央制定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共12条。明确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是现阶段人民公社的根本制度。坚决反对一平二调。加强生产大队的基本所有制，坚持生产队的小部分所有制。允许社员经营少量自留地和小规模家庭副业。少扣多分，尽力做到90%的社员增加收入。坚持各尽所能按劳分配原则。恢复农村集市，活跃农村经济。发动群众整风整社。等等。

1960年12月3日中央又作出《关于保钢问题的紧急指示》，目的是要完成1800万吨钢的任务。

何家福对南山云说：那个韩梭对我说过，“三面红旗”和三年经济困难是在毛泽东主席生平史上以及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次遇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现在，回过头来看这段历史，最重要最宝贵的经验是，毛泽东同志和中央其它领导人发扬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艰苦奋斗的精神，从而获得了巨大的力量，战胜了一切困难取得了胜利。全国各族人民面临巨大困难的情况下，并没有一味指责中央领导人工作中的失误，更没有发难，而是团结一致，奋勇向前。

何家福不再言语了。

最好的事，莫过于时光流过去之后，你珍爱的旧人、旧物甚至旧时的感觉都还在；能够持久的东西一定有重量，一定经得起时间反复地冲刷和淘洗。但在动荡的生活里兜兜转转，所经历的事犹如梦靥，除了天灾还有人祸，陪在身边的始终是饥饿和恐惧，埋在心里的还是原来的那些苦难，作为生活在底层的草民，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