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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福与外孙南山云交谈中,谈到了整风运动和反击右派分子。那些事,也是韩梭告诉他的。
1957年2月毛泽东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发出“团结—批评—团结”的号召。对民主党派实行“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政策。在文化科学领域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双百方针。1957年6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光明磊落,明明白白的把国家的大政方针向各民主党派和全国人民昭示,希望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帮助中国共产党整风。中共中央统战部召开各民主党派负责人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座谈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
中国“九三”学社成员,《光明日报》总编辑储安平,在座谈会上抛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发言稿。他说,改组以后的国务院,有12位副总理,清一色共产党员,没有一位民主党派或无党派民主人士。《观察》杂志上刊登储安平的一篇文章《党天下》。储安平做出政治结论:中国共产党搞的是“党天下”。
中国民主同盟副主席章伯钧要求成立“中国政治设计院”鼓吹西方民主。反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在这种严重的政治形势之下,中共中央人民日报发表了《工人阶级说话了》、《要有积极的批评也要有正确的反批评》,《这是为什么?》等社论。《组织力量反击右派分子的猖獗进攻》。
中央军委总政治部指示,1957年“反右派”斗争,中国人民解放军除军队院校和文艺团体外,一律进行正面教育。不造声势,不搞运动,不下“指标”。
韩梭说,他的父亲当时在南京军区后勤部工作,那时各大部下午政治学习主要是学习人民日报社论和有关文章,批判“右派”言论。提高认识,分清是非,肃清流毒,划清界线。顶住“右派”进攻。经过近年来多次政治运动,在军队内部再搞抓“右派”分子运动,势必影响部队稳定,甚至会弄出乱子来。
整风“反右”后期,上海解放日报率先在柯庆施倡导之下,发表了《乘整风之风点燃反浪费之火》的社论。这篇社论受到毛泽东主席的高度赞扬,并号召全国全军向上海市学习。因而,中国人民解放军响应毛主席号召,带头精简机关充实部队基层。发起机关干部踊跃上山下乡下连上岛的热潮。
柯庆施同志,我党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和理论家。柯老时为中共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第一书记兼市长,又兼南京军区第一政治委员。那个时候,南京军区政治委员太多了,第一政委柯庆施,第二政委江渭清,第三政委曾希圣,第四政委江华,第五政委杜平。除柯庆施是政治局委员外,其余四位都是中央委员或中央候补委员。司令员没有那么多,就许世友一人。
1957年4月,柯庆施来到南京,在南京中山东路体育馆为司政后连以上干部做报告,算是第一政委来看望大家。
韩梭的父亲记得:会议由南京军区副政治委员鲍先志中将主持。老人家真能讲,坐在那里讲了三个小时,才罢休。中间仅休息一次。我们呢?坐在体育馆地板上,坐得腰酸腿痛,没有一个人敢溜走。毛泽东主席对柯庆施很感兴趣,时而称他柯老,时而喊他“柯大鼻子”。柯老报告的主题,是借整风之风反浪费,号召南京部队精简机关,充实部队基层。与其说是做报告,倒不如说是拉家常,很随便的,他把中山装领口解开来,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个不停。看来他是毛主席的烟友。
韩梭的父亲说,反“右派”斗争是必要的,但犯了扩大化错误。毛泽东主席把敌情估计得过于严重。在组织处理上混淆了两类不同性质矛盾。一大批好人被做为敌我矛盾处理。虽然有不少人被摘帽,但由于办案人员的私心和既得利益,致使被摘帽的人员和被错划为“右派”的同志,得不到纠正和平反。把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做法,用到了自己同志的身上。封建时代历代王朝均有冤狱。冤狱不平难以安民。“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建国以来,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也存有冤狱,尤其是文字狱。“有反必肃,有错必纠”两者不可偏缺。有错不纠,背离以人为本的原则,应引以为戒,再也不能允许重复历史的惨痛。
韩梭的父亲平时对儿子谈得最多的却是1958年三面红旗那些事。
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在1958年的元旦钟声中高高冉起。人民解放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无限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社会主义事业。党和人民需要的时候,他们挺身而出,“召之即来,来之能战”。党指到那里,他们打到那里。
1958年1月党中央在南宁召开工作会议,毛泽东主席面带愠色拿着柯庆施写的讲话稿《乘风破浪,加速建设社会主义新上海》,对周恩来说:“恩来,你是总理,这篇文章你写不写得出来”?又说“右派的进攻,把一些同志抛到和右派差不多的边缘,只剩了50米”。“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被确定为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周恩来、陈云做了检讨,承认“反冒进”犯了严重错误。
毛泽东以戏讽的口气说:“冷冷清清搞建设是以寡妇的心情来搞社会主义,因为宋朝女诗人李清照是个寡妇,她曾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词句”。
大跃进,人民公社,大炼钢铁三面红旗,核心是大跃进。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人山人海,安营扎寨,高炉林立,火光冲天,挑灯夜战,通宵不眠。钢铁元帅 “升帐”,粮食生产“卫星腾空”。1958年初全国钢铁产量为624万吨,到了3月就增产到700万吨,6月中旬升到820万吨,下旬再增至1100万吨。小麦亩产7320斤,水稻亩产36900斤,大麦亩产5700斤。这就是所谓的“大跃进”。
人们期待着通过这种做法能尽快地改变“一穷二白”,尽快地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毛泽东主席也是这个愿望。
毛泽东主席看到农村人民的口粮,竟是咬不动掰不开的掺了糟糠壳的黑窝窝头。他落泪了,他喃喃自语说,“土改了,农业生产力解放了,农民怎么还会吃这种粮食呢?这怎么会呢,得想个办法”。所以,他老人家极力要“多、快、好、省”把农业、农村、农民搞上去。
1958年8月,在“大跃进”口号下,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通知,中央军委决定,动员10万军官到祖国北疆黑龙江省北大荒“屯田戌边”。其战略意图是对付“ 北极熊”。并说,朝鲜战争结束,回国的主力部队,都部署在沈阳军区的防区之内。重兵布防,意在北疆。人民解放军广大指战员,是最听党的话的。刘少奇说:“党员要做党的驯服工具”。国家存亡匹夫有责,北方吃紧,义不容辞。
回忆起发生在1958年的这件事,韩梭的父亲就动感情。在10万军官中,人才济济,何必把他们都弄到北大荒呢!
1958年8月,中央北戴河会议决定全国人民公社化。人民公社像“喷薄欲出的一轮红日”。毛主席说:“人民公社好。一曰大二曰公”。第一次郑州会议期间毛主席批发了一个材料,这个材料名为《山东范县提出1960年过渡到共产主义》。这个范县,当时设计了一个“三年计划”。三年后(1960年)这个县要建立 25个“共产主义乐园”,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材料描绘说:“到那时,人人进入新乐园,吃喝穿用不要钱;鸡鸭鱼肉味道好,天堂不如新乐园”。
毛泽东主席批示曰:“此件事很有意思,是一首诗。似乎也是可以的”。又曰:“时间似乎太仓促,只三年。也不要紧,三年完不成,顺延可以”。毛泽东同志以诗人的浪漫和执着赞赏着这一宏伟而又烂漫的规划。可是,诗人的理想往往与现实相悖。
1958年秋以后,全国出现各种各样危机,问题层出不穷。1958年11月中央第二次郑州会议上,毛泽东主席说,人民公社化“这么快!太快了,奋斗太容易了”。三个月后,春荒来临了。毛泽东主席要求大家“应当好好读书”,“使大家冷一下,做冷锅上的蚂蚁,不要做热锅上的蚂蚁”。
1958年11月,还是在郑州。毛泽东主席批评混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集体所有制与全民所有制界限。他说“现在的题目,我看还是社会主义”。在此之前,在武汉他和他的老乡、老朋友李达发生争论。
李达说:“大跃进”有些口号不符合唯物主义的观点。
毛主席说:“这个口号有二重性”。“一重性是讲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是有道理的。另一重性是想到的讲到的马上就能做到,那就不科学了”。
毛泽东主席对“大跃进”开始半冷半热了,实质上还是“热”。但人民解放军始终是“热”。
1958年在“大跃进”口号下,人民子弟兵经常被地方政府邀请参加义务劳动,军区首长许世友、杜平将军都带头参加。军队有一条宗旨,那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没有什么冷热之分,永远要热。
1958年催人奋进,也给人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痛苦和伤感。在这一年里,除了继续抓“胡风分子”外,在文学艺术界批判了周扬和冯雪峰;在哲学界批判了冯友兰的资产阶级唯心论;在史学界批判了翦伯赞的唯心史观;在红学界批判了俞平伯的唯心主义研究观点。在科学技术领域内开展“拔白旗,插红旗”,号召知识分子要又红又专等等。
何家福对南山云说:“李大道与韩梭从不同的角度谈了五十年代发生的那些事。有些事,其实谁也讲不清楚,对我来说,我只能烂在肚子里。我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小人物,我能对那些政治事件说三道四吗?走吧,我们还是早点去见柴健华伯伯,他比我要懂得多。”
何家福与南山云离开了歇凉亭,只见空中正游荡着一只风筝。何家福对南山云说:“你纵使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也不要因为没有线而伤心,因为从此得到了永久的自由;你也不要因此而过度开心,因为你失去了一只风筝存在的意义。假若是一只有线的风筝,不要因为有束缚而难过,这样的你永远有家;也不要因此太骄傲,因为风还会更猛烈的吹。于人生的角度来看,失,不大悲;得,不大喜。你还年轻,你一定要学会用平常心对待自己的生活和看待这个社会。”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回复删除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