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100）

 

第19章 失落

 

100

 

这些年，何家福的心里总是空空的，感觉到好像这个社会已抛弃了他。孤独，寂寞，失落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90多岁的高龄老人何家福有一个养女，他和养女又收养了三个孩子，大外孙南阳生正在中原人文学院攻读博士学位，即将毕业了，外孙女没有高学历，但在镇上的医药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只有20岁的小外孙南山云失学后没有找到工作，平时陪他去山野田间采摘一些中草药，有时一起去镇上设摊销售。

何家福年轻时参加过国军，在与日本鬼子兵交战时，被打掉了一条腿，由此终生没找过老婆，因为又穷又残疾，谁家女孩会嫁给他？更重要的是，共产党的政治运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害怕参加过国军的历史被查，基本上是在流浪中度过了青年和中年时期，好在当年救过他的老战友柴健华一直关心着他，并在经济上资助他和他收养的孩子们。

但无论这么说，何家福的一生总是与失落相伴。“幸福生活”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幸福可言。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淡然而遇，随意而行。深深浅浅的记忆只能深藏在心。闲看门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过一天便是一天。风雨人生能冲刷一切，但除了心中的眼泪。时间能推移激情，时间越长，抵触越淡，似乎一杯不时稀释地茶。

 90多岁的高龄老人何家福在外孙南山云陪同下，终于来到了老中医柴健华的家。因为他听说柴健华染上了冠状病毒，对昔日的老战友放心不下。

何家福见到了柴健华。当年柴健华和何家福17岁时同月同日参加了国军，那是抽壮丁时被强迫入伍的过往。当内战爆发时，他俩又同年同月同日同时逃离了国军，不想参加中国人打中国人的战争。

2019年年底，武汉市新冠肺炎疫情大爆发。听说柴健华染上了冠状病毒，何家福心争如焚。

柴健华告诉何家福：“我没事，只是咳嗽了一阵子。”于是这两位老人开始谈论起有关冠状病毒病疫情的事。

柴健华告诉何家福：

冠状病毒首先发生在中国大陆。目前公认的数据统计认为，中国大陆确诊病例发病时间是2019年12月1日。首位前往医院就诊的患者可能出现于12月12日。12月26日，武汉市呼吸与重症医学科医生张继先最早发现和上报此不明原因肺炎，并怀疑该病属传染病。其后该病在武汉市出现大规模疫情。2020年1月23日，武汉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宣布采取疫区封锁隔离措施，是近代公共卫生史上首次对具有1100万人口的大型城市采取封锁措施。3月12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布，总体上中国大陆本轮疫情流行高峰已经过去。3月23日，国务院总理兼中央应对疫情小组组长李克强宣布，以武汉市为主战场的中国本土疫情传播已基本阻断；但此后通过境外输入病例携带病毒、冷链输入病毒等方式，中国大陆各地仍有数起疫情爆发事件。2020年9月7日，中国大陆本土原发病例曾一度清零。

柴健华对何家福说：此次疫情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发生的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一次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柴健华从书柜里取出一张报纸，他对何家福说：“这是新华社记者最近写的一篇报道『同舟共济战“疫”记——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全纪实』，报道说：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全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面对前所未见、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中国率先报告、率先出征，以对全人类负责的态度，打响了一场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千万人口大市、九省通衢之地关闭离汉通道；4万余名医务人员白衣执甲，星夜驰援；14亿中国人信心坚定，众志成城……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勇敢的防控措施，也是前所未有的主动牺牲。跨越冬与春，经历死与生。在这场波澜壮阔的抗疫斗争中，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指挥，亲自部署，提出‘坚定信心、同舟共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的总要求，明确‘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总目标，因时因势调整防控策略。”

　　柴健华一边读报一边说：

　　2019年12月31日这一天中午，武汉市卫健委公开通报了一种不明原因的肺炎情况：目前已发现27例病例，其中7例病情严重，并对病例临床表现进行了描述。不同寻常的迹象，首先在两家三级医院——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和武汉市中心医院被发现。

　　26日开始，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主任张继先陆续接诊多例奇怪的肺炎病人：先是肺部CT表现一样的一家三口，然后是一个华南海鲜市场的商户。一家三口来看病，又同时得一样的病，除非是传染病。曾参与过非典救治的张继先警觉起来。12月27日，张继先把这4个可疑病例向医院做了汇报，医院上报给武汉市江汉区疾控中心。

　　这一天傍晚，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和副院长黄朝林在办公室里接到来自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的电话。对方希望转诊一位不明原因肺炎病人，并提示说，这可能是一种新的病毒感染。金银潭医院是武汉唯一一家传染病专科医院。12月29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再次上报7例聚集性不明原因肺炎病例。

　　湖北省、武汉市卫健委疾控处接到报告后，指示武汉市疾控中心、金银潭医院和江汉区疾控中心，到该院进行流行病学调查。由于病人已排查过各种常见病毒，12月30日一早，张定宇带领团队采集该院最早收治的7名病人的支气管肺泡灌洗液，并送往中科院武汉病毒所进行检测。就像一块块破碎的“拼图”渐渐聚合：不同于此前有些咽拭子检测呈阴性的结果，肺泡灌洗液的SARS核酸检测全部呈阳性。当日，武汉市卫健委向辖区医疗机构发布《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单位立即清查统计近一周接诊过的类似病例，并于下午4点前报送。

　　非典后，中国于2004年1月启用传染病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监测信息系统，这个网络直报系统覆盖全国卫生机构，不明原因肺炎是其监测、报告的重点之一。

31日下午，该直报系统收到“武汉江汉区武汉华南海鲜市场聚集性肺炎疫情”的报告。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中国疾控中心了解核实情况后，连夜组织调度。12月31日，国家卫健委前方工作组乘坐第一班北京飞武汉的航班到达。第一批专家组随后抵汉。

2020年元旦，国家卫健委一位负责人带领有关人员，赴武汉督促指导当地疫情防控工作。上午8时，国家疾控专家抵达华南海鲜市场，针对病例相关商户及街区集中采集环境样本515份，运送至病毒所检测。基于初步调查结果，华南海鲜市场关闭。

　　1月2日，接到湖北省送检的病例标本，中国疾控中心生物安全首席专家武桂珍和病毒病所谭文杰团队、赵翔团队等迅即投入一场破译病毒遗传密码的“接力赛”。24个小时后，病毒的全长基因组序列被破解。基因组比对结果显示，该病毒与已知的冠状病毒差别较大，与SARS的相似性为82%。

　　1月3日，中国疾控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中科院武汉病毒所、军事医学科学院四大顶尖科研机构开展了对病例样本的实验室平行检测。

　  从2020年1月3日起，中方定期与世界卫生组织、包括美国在内的有关国家、地区组织以及中国港澳台地区，及时主动通报疫情信息。从1月4日起，中国疾控中心负责人与美国疾控中心主任多次通电话，介绍疫情有关情况，交流技术协作事宜。1月5日，世界卫生组织首次就中国武汉出现的不明原因肺炎病例进行通报。此后一周之内，中国又相继将病毒核酸检测引物探针、病毒基因组序列信息通报给世卫组织

　　1月7日，锁定新冠病毒“真凶”的重要实验证据出炉。中国疾控中心在电镜下观察到典型的冠状病毒的颗粒形态，成功分离首株新冠病毒毒株。8天确定病原体。1月9日，国家卫健委专家评估组对外发布武汉不明原因病毒肺炎病原信息，病原体初步判断为新型冠状病毒。

　　至此，“新型冠状病毒”，一个陌生的词汇，裹挟着对无数生命的睥睨席卷而来。

柴健华对何家福笑着说道：“当我们只关注疾病正面的时候，我们看不到身后的背影。当我们只凝视疾病瞬间的时候，我们看不到生命的流动。也许我们能够缝合伤口，但是我们能缝合健康吗？”

柴健华与何家福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随着生态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巨大变迁，疾病的冰山之下隐藏着压力的火山、情绪的熔岩、家庭元素的沉淀、社会激荡的湍流。越来越多的临床病例证明，很多疾病的病因不能粗略地归于单一因素，其与外部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内因与外因交互作用的结果；很多疾病的治疗不能简单地依赖于单一手段，需要一套跨医学领域、形神兼顾的整合方案。

“新型冠状病毒的爆发也绝对不会是单一因素造成的，” 柴健华对何家福说：“近期到我这里就医的病人，其实还得了一种抑郁症，心情不畅，情绪低落。更多的人都充满了失落感，这已经是一种社会病了。中医尤重视情志为病的重要因素，一个民族的情志低落了，这个国家又能用什么药去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