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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2日星期二

老航校早期的机械一期和二期学员班(中国空军史话)


航校从通化迁移到牡丹江后,同时开办了机械一期和二期两个班。
老航校的机械科负责机械教育。当时在东北老航校的学员几乎都是放牛娃出身,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深奥的航理了。编内的机械教员开始时也都是日本人。
机械一期学员
41 (1946319484)   
张宪志 丁志远 高云峰 乔瑞贞 侯书军 王景山 刘发科 肖劲芳 宋协隆 王星荣 蒋其瑞 杨兴利 王华成 王茂生 胡锦堂 毕型增 马良吉 王永风 赵思安 吕廷浩 刘平凡 刘荣华 耿得水 吴永常 董献真 夏元谦 胡志文 曹前玉 邢学敏 何培元 丛培民 何传英 姜万能 徐怀堂。

机械二期学员
57 (19461119484)   
田正家 黄子野 刘彦风 郑国龙 何培民 李敏干 武文健 张立生 陆正布 徐佐雄 王润亚 沈世锦 胡启玉 施昌荣 于湘汶 于广昌 方致远 洪守英 陈绍犹 楼其福 王景波 袁鸣岐 胡溪涛 袁景山 范德珍 许敏轩 朱兆极 朱毓秀 胡宗凯 于澄潭 王中笑 陈建华 郑岳山 陈保罗 薛维新 杨振武 骆树生 衣成云 赵赴超 刘银贵

机械学员是从部队选拔的排、连干部,文化程度较低。按一般常规做法,先提高文化,再学理论,最后实习,这样学习时间较长。
因理论课不易学,学员不安心学习。这可难为了日籍教官。
航校初建时,只有一些破烂的日本飞机,面对这些日本飞机,中国学员还不能掌握修理、维护技术,不会驾驶飞行,那还得靠日本人来教。所以学员对这些日本人也很尊重的,因为他们愿意帮助我们,教我们这个改装它的飞机,那还得靠着他们。日本人也很尊重中国学员,他们很守纪律。
机械班一堂数学课上,有一个刚刚入校的学员卜刃,他因为自己是高中文化,所以呢,被任命来教代数,讲到公式X+Y的时候就卡住了,台下提问:“为什么XY代表两个未知数呢?”
卜刃老师回答不上来,说未知数就是未知数。越解释越不明白,最后竟然急得哭了出来。
卜刃回去想了一宿。
第二天,他来上课的时候呢,写了这样一道算式:XY等于“人加牛”,他说X代表人,Y代表牛,如果不知道几个人几头牛的时候,又不能把人和牛混着算,所以呢,就要用XY代替了,这样台下的这些放牛娃们终于就明白了。
不过讲到航空理论的时候啊,就没那么容易了,写上空气动力学的一大堆公式之后,同学们还是不明白,飞机到底为什么会飞得起来?教员们实在讲不通,于是想到了用实物教学的办法。
根据学员的文化水起,学校改变了学习方法。大家一起动手把不能用的破飞机、发动机、仪表全都搬到了教室里,教员拿着实物一件一件地讲给学员听,讲一个原理,接着就操作一番。日本教员基本上都是采用模型和实物来教学。
教室里开了锅一般,学习的热情一下子就高涨起来,学员们非常刻苦,常常学到深夜。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复杂的航空技术和基本理论。
日本教官御前喜久三讲授飞行原理和飞机构造也有一套妙法:
开课前首先领着学员们参观飞机,操纵传动各个陀面机翼面,说明它们有些什么作用,然后再做手势比喻,伸张双臂比作机翼,翻转手掌比飞机倾斜并转弯,低头、推杆、撅臂就算飞机下降,反之则上升。他还做了许多教学用的实物模型,让学员一看就懂。
为使学员一目了然发动机内的油路系统,他点燃香烟,把烟吹进发动机内的油路,看烟从何处冒出,便知道哪条油路是怎么走了。
有一次他讲课讲到中间,突然向教室外走去,学员们以为他要找什么实物向他们讲解,便都跟着去了,谁知他走到室外厕所前面,发现学员们也跟着来了,便回头说:“我要上厕所。”大家一愣,轰然大笑起来。
飞行操纵动作粗,手脚不协调,是这些拿锄把子、枪杆子出身的学员共同的难点。有的同志把“柔和”二字写在腿上,在飞行中时刻提醒自己。有的用纸板做成一个驾驶杆套,将图钉由里向外按好,套在驾驶杆上练习飞行动作,动作一粗猛,就会被图钉尖刺痛手掌。学员们就是以这样顽强进取的精神,在日本教员帮助下,勤学苦练,很快掌握了飞行技术。连日本教员也感慨地说:“你们中国共产党人在这么困难的条件下搞飞行训练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是奇迹啊!
日本教官冢本好司讲授发动机原理也有绝招。
同学们对“八-13甲”发动机,9个气缸形排列的工作原理理解非常吃力。冢本教官就派5名学员围成圈,依次编号,各人出右手同握一根木棒,按号次顺序,口念进气、压缩、工作、排气,手推木棒转磨圈,只转了几圈,都领会了。下课去食堂路上,同学们还在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
日本教官在教航空发动机汽化器的油路时,为了让学员听明白,采用卷烟的烟雾吹进汽化器的油路,学员们便看清了油路的来龙去脉,理解了。由此引起了机务教育的改革。
蔡云翔教育长曾大力提倡:开展围绕实物进行教育,名为“实物教学”。
机械科的日本教员们还自己动手,把教学楼旁的汽车库分隔成飞机、发动机、仪表、电器、军械、基本作业六个实物教室。
他们利用以前搜集到的大量破烂航材,以及破烂飞机上的发动机等实物,给每个学员分一个,少的给两三学员分一个。
教员们则积极解剖实物,日夜赶制图表,并购买了全套基本作业用的工具和器材。
教员在讲台上拿着实物,从外部讲到内部,讲实物各部的名称、作用、可能出现的问题。过去讲气压高度表,先讲理论,在黑板上讲构造,讲几堂课学员还不明白,现在学员们拿着实物跟着拆装和听讲解,一堂课下来对这个实物就了解了。
因此学员的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废寝忘食地学习。
建设人民空军的急切愿望和迅速掌握航空技术的坚强决心,激发起这些工农出身的战士废寝忘食的学习热情。他们从早到晚,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熄灯号早吹过了,有些人还留在教室里,围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埋头自修。经过一段突击学习,他们终于克服了文化程度低等困难,基本上掌握了与飞行有关的基础知识。
原东北老航校机械科长张开帙在回忆中说:因为那个时候老航校都是中国人当主管、股长、厂长,实际干活的都是日本人,那时候的技术也是他们掌握的。
为了尽快掌握技术,老航校机械一期学员岳荣,在机务队学习了半年之后,就把同学组织起来,立志要独立修理一架99高练。
经过半年努力,第一架学员独立修理的飞机出厂了。
在那时,是你修理的飞机,你就得先上机去试飞,你得观察,你得考察飞机性能到底怎么样。另外你还得给飞行员一个壮胆的作用。你对自己修理过的飞机都没有把握,让飞行员怎么敢飞啊。
靠学员独立修理好的那架99高练出厂了,日本教官林保毅对飞机进行了仔细检查。
林保毅决定亲自试飞,负责修理的机务人员岳荣就成了那个压座。
试飞成功了!
岳荣回忆那时的情景,还是显得很激动:当时林保毅看着自己,给自己伸出了那个大指头说:挺棒的。
一期机械班,是老航校自己培养的第一批机务人员。学员们白天在机场工作,晚上在油灯下学习理论,到毕业时,个个都成了多面手。到1947年,多数学员就已独立维护飞机。当时一架飞机交给你,不分机械、电器、仪表、军械,从维护到修理一切都由你管。
在东北老航校历史纪念馆里的有座雕像,是机务人员为飞机轮胎打气的场景,没有充气设备,只能用一支自行车打气筒给轮胎充气,在每天的飞行训练前,机场上总是排着三条队伍,排队给轮胎打气,排队给飞机加油,排队手摇发动机。这座雕像叙说着老般校最艰苦的岁月。
由于飞机老旧,航材紧缺,航校机务人员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保证了飞行安全。
缺少飞机机轮和螺旋桨,我们就多架飞机合着用;
飞机加油没有油车,就用小铁桶一桶桶灌;
机轮充气没有冷气瓶,就用自行车气筒代替;
冬天没有加温炉,我们就用烧柴加温;
机场设备不全,只有一块“T”字布,没有通讯和导航设备,飞行指挥全靠红、白旗和手势以及在空中摇摆飞机来联络;
没有飞行服,飞行人员就穿军衣,在腰里扎根麻绳;
没有飞行时钟,他们就把闹钟挂在胸前。
194611月,航校迁至东安机场后,王弼领导建立了机械厂和修理厂,修复了数十架飞机。至1948年,航校已有各种修好和待修的日式飞机93架。能用的发动机193台,以及一批可供使用的航空仪器附件设备,为进行飞行训练创造了条件。
   为了克服训练中缺乏航空设备器材的困难,飞机上没有无线电设备,就用红、白旗和手势指挥;没有航空表,就用马蹄表代替;没有飞行服,就穿几层单军衣上天;没有飞行帽,就自己动手,用帆布剪制简易帽,用塑胶玻璃磨风镜;没有降落伞坐垫,就用布袋装上稻草来代替;没有保险带就用麻绳把自己捆在座椅上飞行;没有充气机,机务人员就用自行车打气筒给飞机轮胎打气。
由于机械设备缺乏,零备件不足,维修工作都靠手工操作,体力消耗很大。一付螺旋桨,一套机轮,拆下来,装上去,几架飞机轮换使用。用自行车汽筒给飞机轮胎打气,几个人排队干,一、两个小时才能打完。
加油时,先从大桶倒入小桶,再提到飞机上加入油箱。
严寒季节为启动发动机,要先燃起柴禾加温,再用手摇启动,常常是几个人轮流摇上一百几十圈才能启动成功。经常是发动机没启动起来,很多人已累得满身大汗。当时既无棉皮工作服,又无棉手套,手上常常被金属拈掉肉皮。   
为了在敌机的不断空袭下,坚持训练,保全飞机,航校根据敌机出动的规律,采取早晚班飞行。早班在天亮开飞,到上午八时,敌机可能到达之前,学员们已将飞机疏散隐蔽。下午四时敌机多已离去,再开始晚班飞行。创造了一种飞行训练“游击战”。  
为防止敌机空袭,采取早晚班飞行时,凌晨两、三点钟就要赶到飞机疏散隐蔽地,把飞机拉到机场,进行飞行前准备,上午八时,又要拉回疏散点,把油放光。下午四点再从头干起。条件之艰苦,劳动强度之大,占场时间之长,是可以想象的。
当时,空地勤关系亲密无间,很多工作都是大家一起动手,争分夺秒,保证按时开飞。   
在机务工作中,修理工作的困难很多,主要是飞机破损严重,缺乏原材料以及完好的零备件和试验设备。
当时,除了尽力继续搜集和设法采购外,就是发动大家动脑筋,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寻找代用材料,利用“土”设备自己制造零备件。把破烂器材上可用部分拆下来拼凑成有用的零部件。如修理风档,没有明胶玻璃,就用白铁皮加工成风档外型,再镶上普通玻璃。发动机修好后没有试车台,就用报废的机身、前舱仪表板等做简易试车台。
那时修理飞机基本上是手工操作,露天作业,在飞机蒙皮上打铆钉,都是用手摇钻打眼,再用冲子、锤子敲打。
为了赶修飞机,不怕风雪严寒、烈日酷暑,下小雨也不停工。
飞机修好了运到机场试飞,从修理厂到机场虽只五、六公里,却要过几道沟、上下坡和转弯。要把两台平板马车用绳子连起来,把机身、机翼分别放在马车上,同志们有的牵着马,有的小心扶着飞机,几十个人得用一整天时间才能把飞机运到机场。
修理厂、机械厂的同志们就是这样团结一致,艰苦奋斗,动脑筋,想办法,把搜集到的飞机大部分都修理好了,保证了航校飞行训练的需要.。没有大型机库和厂房,把飞机用马车运往机场总装。
为了防止敌机空袭,就在拂晓和黄昏时组织训练,飞行员“白天去种地,早晚开飞机”。
严酷的战争环境和不断“搬家”,带来生活上的重重困难。寒冬腊月,气温在摄氏零下三十多度,许多人穿不上棉衣。不论是领导干部还是空、地勤人员,经常吃的都是高粱米、玉米棒子。
为了改善伙食,飞行员和机务人员组织起来,开荒种地,上山打柴烧木炭。他们冬季敲开草塘里厚厚的冰层抓泥鳅,春夏季挖野菜、拣鸟蛋,秋季去打猎。住的房子都是冬天无暖气四面通风的旧营房,大家只得戴着棉帽睡觉,冻醒了就裹着被子在屋里兜圈子。老航校人就是在这样严酷的生活环境中奋斗了将近四年的岁月。
在老航校初创时期,学员互帮互学,克服了种种困难,也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学习生涯。
1946年下半年开始到194734月这一阶段学习结束,多半年时间,机械学员把九九高练飞机、发动机的各个部分,全部学了一遍,熟悉了学校当时使用的九九高级教练机,对座舱内密密麻麻的仪表、开关等,不晕头转向了。
之后,有的学员到修理厂、有的到机务队跟那里的日本技术人员实习。
机械教员们,又针对学员们在实-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上了空气动力学、飞机、发动机构造原理、燃料的燃烧原理等理论课。
1948年他们毕业后,每个人都能胜任单独地维护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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