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黄哲夫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翻身起床,拿着一把蒲扇拼命地摇着,不时地拍打着蚊子。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到哪里去找共产党呢?”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下来,黄哲夫连共产党的影子都没见到。周致和给他的钱却化得差不多了。
周致和不得不与何健生再次商量,这黄哲夫靠得住吗?能说会写的,办事却靠不上谱。
周致和正在伤脑筋时,却在夫子庙凤凰餐厅遇到了从重庆回来的老同学秦传佳。秦传佳说他的老家宣城就有新四军。秦传佳出身富户,但在家乡早就听说了很多有关共产党、新四军的传说,他的同学、同乡中就有参加新四军的。他早就想参加新四军,只是孤掌难鸣。
周致和高兴极了:“太好了!传佳,你认识何健生吗?”
秦传佳一愣:“认识哇,我和他都是国民党空军轰炸机队的,他可是个英雄人物,曾轰炸过上海日军司令部。后来,在轰炸越南嘉林机场时被日军的火炮打中飞机,据说机毁人亡了。”
周致和扫了一下四周,悄声对他说:“他没死。”
“他没死?”秦传佳愣住了。
周致和说:“何健生跳伞时成了日军俘虏,后被解送到汪精卫航空署,现在任扬州空军教导队上校参赞武官,还算是我的上司呢。”
秦传佳喝了口酒:“没想到他也会投降汪精卫,我以前一直将他视为民族英雄呢。”
周致和笑了:“你可是连我也一起骂了,我和他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和他都想飞北边去,你能帮忙吗?”
秦传佳乐了:“你老兄是让我去替你们找共产党哇!”
周致和紧张地环顾四周:“你小声点,说话总是冒冒失失的。”
秦传佳点了点头:“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常会因话惹祸。”
周致和:“传佳,你明天一早就到夫子庙去,我和何健生一起与你再商量一下。噢,对了,我还带个人来,那人叫黄哲夫,刚被开除军职不久。他闲得无事,我就让他去找共产党,可是二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连个共产党影子都没看见。我想让他和你一起去找共产党,你只要将他引见给新四军就行了,他能说会道,让他与共产党去谈起义的事。你不会说话,这事就由他去办。你还在空军服役,出来不方便,该干什么,仍然去干什么。”
秦传佳笑了:“行。找到了共产党,你们就都脱下了汉奸服,我也会扔掉这国民党军服。跟你们一起走!”
第二天,周致和、何健生、秦传佳、黄哲夫四人坐在夫子庙酒楼靠窗处,开始喝酒闲聊。
秦传佳举杯对着黄哲夫笑着说:“哲夫,初次见面,小弟敬你一杯!干了!”
黄哲夫举杯一饮而尽:“传佳,听中校说,你有办法?”
秦传佳晃着脑袋:“我秦传佳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说话没有心计。这事,我们明说了,不用费时间。我在空军八大队当轰炸员,”他回头看了一眼何健生,又说道:“我与何主任都是轰炸队的。因为母亲病逝,我回老家料理丧事。我老家是安徽宣城。在宣城孙家埠公路边有家茶馆,我常到那里去喝茶。因此也常见到新四军游击队收税。如果,你愿意,我愿和你走一趟,如何?”
黄哲夫高兴万分:“行!我马上和你去宣城。”
周致和笑了:“来,先喝了这杯!”
周致和放下喝干了的酒杯说:“这次远行,还得商量一下线路。”
秦传佳:“致和,不用商量。我熟悉得很。我们离开南京后,取道芜湖、宣城,就可直奔孙家埠。”
周致和:“不,你们一路还得小心,来不得半点轻率。你们俩明天化装成商人,一路上,传佳,由你多问路。哲夫一口广东口音,容易引起敌人注意,还是小心为好。委屈你了,让黄哲夫冒充广州老板,你只是个随从。”
何健生接过了话:“致和心细,讲得有道理。传佳,就这么定了。”
周致和仍不放心:“哲夫,找到了新四军,就由你去与他们接洽,你的嘴皮子管用。传佳还得回部队,他得先走。余下的事就由你去办了,你是我们的联络员。”
周致和举起了酒杯:“就这样,一言为定。飞向光明,干杯!”
何健生和周致和为了起义的事,让黄哲夫负责联络共产党,可黄哲夫四处奔波,寻找了两个月,依然一无所获。正当他俩心烦意乱时,周致和却在南京夫子庙凤凰餐厅意外遇到了从重庆回来的老同学秦传佳。秦传佳是国民党空军第8大队的轰炸员,因其母亲刚病逝,便向部队请了假,从重庆回老家安徽宣城孙家埠为母亲奔丧,料理完丧事后准备在南京再处理些事。当周致和听说秦传佳老家有新四军,他的一些同乡、同学都参加了新四军,如去安徽宣城一定可以找到共产党。周致和十分激动。
周致和与何健生商量后,决定派秦传佳和黄哲夫一起去宣城寻找新四军。
周致和特意在夫子庙凤凰餐厅设宴,与何健生一起为秦传佳和黄哲夫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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