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丰与何健生平时交流很多,他叹道:“张作霖曾决心完成中国人自己建立中国空军的飞天大志,事实上,他为中国空军的创建也确实出了大力,并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基础。我无意对张作霖作过多的艳词,但是中国人应该由中国人自己来建设和发展中国人的空军,这对我影响很深。你我同为军人,同为渴望飞向蓝天的人,我们中国空军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何健生坦言:“蒋介石救不了中国,汪精卫也救不了中国,我想中国的希望在延安,不知你有什么高见?”
白景丰抽起了烟:“我在东北空军呆过,又在国民党空军呆过,现在又呆在了汪精卫空军,这三个呆,呆得我失去了方向,”他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再到共产党那里去,他们会接受吗?”
何健生说:“我与飞行教官周致和经常商量这事,我们都决心去找共产党。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总是在黑暗中跌倒,但又总是顽强地爬了起来。人应该学会自己站起来,没有谁会永远扶着你前行。”
“人应该学会自己站起来,说得好。”白景丰说:“我支持你的想法,不久前,原常州航校的飞行教官吉士志曾来找过我,希望回归航校,我同意了。你可以与他联系,他接触过新四军。如果你们取得了那面的联系,我们可以将教导队的飞机统统飞到那边去。”
白景丰为了圆中国人靠自己建立中国空军的梦想,与何健生一拍即合。俩人开始为实现中国梦走到了一起。
在中国空军的建军史上,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蒋介石、汪精卫、盛世才都是依靠洋人来建立空军。蒋介石依托的是美国和苏联,汪精卫依托的是日本,盛世才依托的是苏联,唯有张作霖却选择了另一条建军思想:中国空军应该由中国人自己来建立。
为提高军队的立体作战能力,张作霖积极建设空军部队,他任命张学良为“东三省航空处”总办,以加快东北航空军的建设步伐。张学良主持后,依教育计划逐期练习飞行课目,按部就班,很快就建起了正式的军事航空。1924年,奉、直二次战役中,东北空军活跃于战场上空者,均为华籍飞行人员。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军取得了胜利,东北空军在战斗中发挥了作用,中国的东北已成为中国空军最早也是最有体系的发祥地。
当时的张作霖信心满满地感到东北空军要加以整编,扩充实力。为此,张学良对机构进行了改革。于1925年将东三省航空处改组为东北航空处,设立总务、机械两处,分掌事务和机务。同年3月,附设航空学校,张学良亲自兼任校长。教官有北京南苑航空学校毕业的赵延绪、王立序等,还有法国退役飞行员博赖等十余人。
法国教官精湛的飞行技术和航空教学方法引起了张作霖的注意。他向法籍顾问包可书详细地询问了法国退役飞行员博赖,了解法国的空军建设情况。
法籍顾问包可书告诉张作霖:法国空军是法兰西共和国武装力量军种之一。实行空防合一体制。主要担负常规和核打击、空中支援、空中遮断、空运、空降、空中侦察等任务。
法国是世界上较早建立军事航空部队的国家。1909年,陆军开始购买飞机,培养飞行员。1912年,陆军成立航空兵部队。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发展到27个中队,拥有飞机约160架。一战期间,参加了凡尔登、索姆河等战役,遂行空中侦察、轰炸、空战、对地攻击等任务。航空兵在战争中得到很大发展。战争结束时飞机总数增至4 511架。成为当时一流军事航空强国。战后,进行整编,并承担镇压殖民地人民反抗的作战任务。1933年8月,航空兵改称空军。1934年7月2日,空军成为独立军种。
包可书向张作霖建议:可参照日本聘请法国空军“焦代诺”军事航空教导团的办法,“一个军航机队含有飞行及机械人员。”但张作霖因经费及人员问题复杂,难以组成。包可书则向张作霖又建议:可先行遴选首次赴法学习军事飞行的学员,根据法国空军一个中队为19人,飞机12架(内建制机9架、预备机3架),系基于战斗作战方式而定派员数量。
张作霖采纳了这个建议,在召集选派员生时,根据“南苑航校”为蓝本,均自陆海军上尉阶级青年军官中严格考选,而又特别注重仪容及品德情况,因此选拔颇为不易。这批学员在国内预备期教育时,必须学习法文。因为,包可书事前已向法军当局洽妥收训,不懂法语则难以成行。按照法国空军教育制度,须受过陆海军校的军官及军士养成教育,且役龄应在23岁以内。
张作霖精心挑选的首批赴法员生,在东北航空史上可称为留法第一梯次。现就资料所及其人名,学员中有徐世英、陈鸿陆、潘大同、王绍棠等人。
但按照法国空军教育制度规定,徐世英等人均不合格。后经张作霖一再托请法国驻华武官罗克(Cap, Rogue)代为交涉,徐世英、陈鸿陆、潘大同、王绍棠等虽然暂时进了“杜鲁斯”飞校,但他们毕业后却仍碍于法国军方规定,仍无法完成军事航空学校学业,三年后只能无奈返国。
但是,徐世英对法国语文颇有造诣,张学良任东北航空督办,对他颇为信赖。在尔后的东北空军创建过程中,徐世英不无劳绩。
张作霖由此对张学良说,我们力主建设中国化的东北空军,不仰息于洋人,也不排外,你要派更多学员到法国学习航空知识。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白景丰和高志航等于1928年被派往法国牟拉航空学校学飞行。3年后,白景丰和高志航等结业回国。白景丰曾在东北军阀张作霖的空军里任职,是该部八大金刚之一。高志航在对日空战中成为著名的“空战战神”。
这批学员在东北航空史上称为留法第二梯次。
由于吸取了第一次派员赴学习航空的教训,第二次选派留学的航空员就非常严格了。张
学良在东北军官训练班的1000余名学员中,选中约80人,准备送法学飞。入学者首先要学习法文,始能入法空官校。根依法军规定,凡入官校者,不问中外学生,必须受有军事养成教育,且有文凭。多数初习法文,且不断淘汰到民国十四年,仅余28人而已。因学习法文不合格者,则自退改习日文。
第二次选派的28名留学生因为直奉战争的关系,延至1925年4月才被送到法国。
这28名航空员到法国后,分作两部分;一部分进入法国西南克鲁德亚的“高德隆”航空学校,共10名。另一部分进入了对身体条件要求更加严格的巴黎的“莫拉纳”航空学校,共18名。
在“高德隆”飞行学校学习的有10名学员:
葛世昌 袁国维 陈庆荣 栾敬孚 唐英麟 白振麟 张英明 张文焕 张丙庚 张维漢(华威)
高德隆航空学校的学习科目有:机械、战斗、轰炸、无线电联系等。学习时间都是八个月。毕业后,两部分学员都获得了国际航行驾驶证,具有初级驾驶人员资格。
葛世昌适晓英、日、法语文。曾将“卢日隆”轰炸战术、法国地上勤、侦察等三种
法文本译为中文“独立空军战略战术教程”。另译“林克”机训练教材及民航目录各一种,并编译空军礼仪须知等译述工作,并于空军杂志分别发表。其中以空战储备要旨之“三梯次造兵基数主义”一书,对御侮敉乱,评估有重要意义。
葛世昌于1925民国十四年经北洋政府考法送国军航,1927年归国任空军少校飞行员。1928年入东北航空高级班受训两年,复于1930年入日本“藤田航空教导团”受训6个月。1933年编入“中央航空”,改叙为空军中尉,任航空战术班战术教官,旋晋升上尉。1934年调洛阳航空分校任飞行教官。1937年调任第六大队参谋,后升任大队副;同年9月调升空军北支队参谋长。1938年调空军官校编译科任少校科长兼战术教官。1942年升任航委会参事。抗战胜利后,于1945年调驻越南地区司令部中校参谋长。1946年调沈阳防空司令部上校处长(编阶为陆军少将),1948年调台湾民防部副司令。1953年调回空军总司令部任纶审委员,至1961年限龄退休。
在“莫拉纳”飞行学校学习的学员共18名:
白景丰 高子垣(志航) 张念勺
姜广仁 杨相林 萧玉玺 宋长凯 杨逢春 王溥泽 齐骥良 王常立 王星垣 孙忠华 孙继先尚景新 王中人 王玉山 葛世民(白冰)
“莫拉纳”航空学校的教授方法是最优秀的,使用的教练机也是最新式的。教练机是“莫兰”工厂自己制造的。学习的科目有:机械、驾驶、实习、法文等。
在“莫拉纳”一组的学员中,高志航、白景丰都是可圈可点的空军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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