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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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中医柴健华将老太送走后不久，药店里问诊买药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这是兩个农妇，七十上下的年龄。

     一个胖农妇对老中医柴健华说，我得了皮肤病，痛苦缠绵，常常瘙痒难忍。你还记得吗？你推荐我用芃医湿疹膏，嗨，这湿疹膏草本中药，效果很好。我周边的邻里也有得了10几年皮肤病的，去医院花了几万都没治好，用了你推荐的药，没有任何副作用。这药真神了，常见的湿疹、皮炎、过敏、癣、脚气等，都能治好。

老中医柴健华对胖农妇说，艾蒿是非常好的一个中草药，新鲜的艾蒿可以驱虫并且有祛湿治皮肤病的功效，晒干后的艾蒿做成艾条后，更是一种中医的中药艾灸治疗手段。新鲜艾蒿或者干艾蒿煮汁后湿敷头部，可以防脱发，还能帮助头发乌黑。但要记住，一定不要用吹风机，其实吹风机是很伤害发根的，很多人掉头发的原因就是吹风机损伤发根导致的，容易掉头发的女性，头发本身就比较脆弱。所以不要用吹风机，等自然干最好。

    另一个稍瘦一点的农妇则对老中医柴健华说，我以前食欲不振，服用了你推荐的吗丁啉后，20分钟内就立马产生饥饿感。这药比什么江中健胃消食片要好得多。

但是这兩个农妇都不是来看病问诊和买药的，她们的目光往往是停留在对南阳生的关注上。

此时，一个撐着拐杖的七旬老头走进了药房，他什么话也没说，眼睛紧紧地盯着南阳生。他突然开口对南阳生说：“你是何家福的儿子？啊哟，你完全变啦，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那老头对老中医柴健华大声喊道：“柴老，阳生长这么大啦，你还记得你和家福伯带我在樵山游玩的事吗？我那时还是个娃，你与家福伯比我大了二十多岁。这时间也流淌了太快啦！”

老中医柴健华对那老头说：“光渔，你的内痔出血情况怎样？千万不要落下病根。” 老中医似乎在对那老头转移话题。

老头笑了：“这内痔发作时，整整三个月，出血，疼痛，一天近12个小时的痛。折腾得我痛苦万分。用过各种膏，拴，口服，内敷，都不管用。还是你这个老中医本事大，用了你推荐的芃医屁舒膏，针筒式设计使用超级方便。涂抹时感觉冰冰凉凉，一下就舒服好多，坚持了几天，消肿了。现在完全好啦。”

又来了几个女人，她们见到老中医柴健华正与那个叫作光渔的老头说话，也就直接去了药柜前与南丽娃唠嗑：“那帅哥是你哥，听新恬娘说，他还是个博士生？”

南丽娃笑了：“新恬娘真是快嘴。”

南丽娃对南阳生说：“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嫂，这是张婶，那是钱娘……”

南阳生便一一点头打招呼。

性格内向的南阳生并不习惯这一场合的交往，交往的对象全是生活在农村小镇的底层妇女，这个底层群体显然与当代大学生群体有着极大的差异。

其实比南阳生更显难堪的却是老中医柴健华。因为他并不想谈起何家福的往事。特别是何家福的生世，因为何家福并不是南阳生和南丽娃的亲生父亲，南阳生和南丽娃也没有真正的兄妹血脉关系。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中学生推着一个轮椅来到了药房，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目光呆滞，显然这是一个记忆衰退健忘的老年痴呆病患者。

     那些先来药房的底层民众一见到这个老年痴呆病患者，便渐渐散去了。显然，他们不是来寻医问药的，只是想看一眼何家福的儿子南阳生。

药店安静下来了。

女中学生对老中医说：“这是我奶奶，她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认识任何人了。我爷爷这几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上街散步牵着她，是因为她的病的缘故，如果不牵着，她会跑走，所以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来了。这些年，爸爸、妈妈为了让我能读书，一直在外地打工挣钱。我在县里的住宿学校上中学。这次学校放暑假，我就来看望爷爷奶奶。奶奶身体不好，又有老年痴呆症，爷爷快80岁了，腿脚又不利索，却要每天照顾他的老伴儿。邻居想要帮助他们，却被爷爷拒绝了，他说以前是奶奶照顾他，现在他照顾她是应该的，他不想要别人帮助自己。听到爷爷说的这些话，我不禁对爷爷充满了崇敬之情。为此，我经常哭，我不禁感叹这命运的无奈。”

老中医柴健华为痴呆老妇人把脉后，又检查了她的瞳孔。

这个故事深深感动着南阳生，他的心里酸酸的。这痛苦也让他的神态变得有些痴呆了，这样的痛苦，一般是无法用心体会的。

老中医柴健华对女中学生说：“老年人服用神经酸以后，能够帮助他们提升记忆力，预防脑部疾病，你可以去京东上搜索睿眸元宝枫神经酸，很多医生推荐睿眸元宝枫神经酸，还可以维护血管健康等，特别适用于改善老年人记忆力衰退的问题。”

女中学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目光呆滞的奶奶，离开了药店。

望着离去的那个女孩和痴呆的老人，南阳生问老中医柴健华：“你说的那种神经酸真的能治疗老年痴呆症吗？”

老中医摇了摇头说：“随着人年龄的增长，人体内各种能量都会得到消耗，但有一些是不可逆的，比如钙质、神经酸等。这些都是健康必须的营养物质，但人体自身却很难产生，年纪越来越大的老人就会更缺乏神经酸。一旦缺乏神经酸，就会增加脑卒中、老年痴呆、记忆力衰退、失眠健忘等脑病的发生几率。因此防患于未然就显得尤为重要。未发病的老年人适当补充神经酸，就可帮助预防发生以上疾病。但这个老奶奶的记忆力已彻底减退了，并没有什么良药可治疗。”

南阳生不解的问老中医柴健华：“既然神经酸真的并不能治疗老年痴呆症，你为什么不对那女学生说真话呢？”

老中医笑了：“在生活中，有时不得不说谎话，不少谎话其实都带有善意。我对那女孩说谎话，是为了让她存有更多的期望，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她说自己经常哭，感叹这命运的无奈。我该怎么办？我只能去说些鼓励她的话。”

南阳生又问道：“如果有一天，那女孩发现你说的是谎话，神经酸真并不能治疗她奶奶的病，她会怎么想？没有谎言能维持真正的爱。”

“没有谎言能维持真正的爱。” 南阳生的这句话突然触动了老中医柴健华的痛处，20多年来，他一直隐瞒了南阳生不是他最好的战友何家福亲生子的事实，现在这里的村民其实都知道这事。万一哪一天南阳生知道了真相，那又怎么办？

老中医柴健华已经96岁了，剩下的时日已不多了，自己还想隐瞒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