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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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负责搜集各种城管恶棍“暴力执法”的信息，并向南山云、李四、王伍作了通报。这四个同龄年轻人私下里成立的三Z会，准备对城管中的恶棍动手前又对形势作了分析。

2020年4月19日上午，浙江温州苍南县几名城管，与一名卖菜女小贩发生争执，一位过路的男子用手机拍照，被城管发现后，冲上去拦截并追打该名男子，致使其倒地吐血，引发附近群众的围观。据新华网19日的报导，随着闻讯而来的围观群众不断聚集，现场秩序混乱，不仅城管车辆遭到打砸，5名城管人员也被围困殴打。经送医院诊断，2名城管工作人员创伤失血性休克，目前病情危重，正组织抢救；3名工作人员多处软组织受伤，正接受治疗。

对此，网络有文章点评说，得益于移动新媒体的普及，整个事件几乎实时在网上被同步直播。城管打伤的黄姓男子伤势固然不轻，但被民众围殴的城管情况更加严重，生命垂危。近年来，城管暴力伤人事件层出不穷，有时还造成致人死亡的严重后果。而城管的霸气对象显然远远不止是商贩，围观民众说句公道话或是用手机拍照甚至怀疑用手机拍照，都可能遭到城管的暴打。

但既便是打出了人命，也几乎没有看到过当事人被追究刑事责任的报导，更多的只是内部淡化处理而已。这也与目前的大环境分不开，当出现群体事件或负面事件时，地方政府往往并不按照法律的程序来善后，反而以维稳或维护地方形象的名义，包庇当事人，不惜运用巨额财政资金软硬兼施买通受害者家属私了来平息事态。这样反过来又纵容了城管暴力执法的不良作风，形成恶性循环。

苍南事件中，还有个值得注意的细节，那就是：在发现城管队员暴力执法时，有些市民首先想到的是掏出手机拍照发到网上，而不是拨打110报警。究其原因，显然在潜意识中，涉及城管伤人或寻求维权帮助时，民众认为，发信息上网要比报警更管用。网上有句俗话说得好：上诉不如上访，而上访不如上网，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民众对中国法律的信心严重不足。

另有网上文章说，城管打人的事，已不鲜见，可能是“暴力执法”“大打出手”习惯了，已经成为一种“思维定势” 或者“行为习惯”，这就是权力不受约束的恶果。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乍一看，不受约束的权力，权力愈大，势力就愈大。而平民百姓则似乎永远是弱势群体。但在一定条件下，这种力量对比也会发生变化。

南山云就苍南城管打人事件说道：一开始，城管“依仗权势”，几个人对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把对方打翻在地，乃至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但架不住人家一人有难，八方声援，近千人蜂拥而至。此时的城管即使“全副武装”，毕竟“势单力薄”，恶虎还怕群狼啊。这就叫“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中国古人早就说过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此，那些温州苍南城管想必体会最深。置身于群众的围困中，置身于群众的“汪洋大海”，这几个城管真是“沧海一粟”，“不堪一击”。

李四说，我看了央视《新闻直播间》，现场监控录像表明，城管打人之后，数千民众聚集街头将前来救助城管的救护车掀翻。事件升级为“以暴制暴”。城管为谁辛苦为谁忙？记得2011年6月04日，一个小贩杀死了一个城管，被法院判处极刑，却被公众给予了极大同情和声援，在中国城市化高速发展的10多年里，这样的故事不断地涌现着新版本，最近的一例是沈阳的夏俊峰案。在网络上，公众几乎一边倒地全盘相信了辩护律师所举出的那些有利于夏俊峰的证据。人们难以相信，在城管的那间办公室里，夏俊峰没有遭到殴打，是主动行凶者，民意审判与法庭审判呈现完全割裂的情形。律师滕彪接手夏俊峰的案子时，已经到了二审阶段，一审结果是死刑，立即执行。二审的结果是维持原判。在准备最后的辩护词时，滕彪上网查了查类似的案子，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从2000年至今，城管和小贩之间发生的命案层出不穷，但大多是城管打死小贩，有详细记录的至少有18起，都是城管打死了小贩。“从来也没有一个城管被判过死刑的。”滕彪说，城管把公民打残打死却受不到相应的刑罚制裁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制裁，这也是城管和商贩共知共享的“社会事实”。比如，那个因为被拍摄野蛮执法而将拍摄者围殴致死的湖北天门魏文华案，四名犯罪城管最高被判刑6年。滕彪的辩护词在网上广泛流传后，其设立的城管与小贩在司法遭遇中的强烈对比，引起了无数网友共鸣。

巧合的是，就在夏俊峰案判决结果引起舆论风暴的同时，5月3日，在离沈阳不远的另外一个城市辽阳又发生了一起城管与被执法者之间的命案，这一次是城管打死了被执法者。

从北京、上海、广州、沈阳一直到那些刚刚迈入城市化门坎的小县城，城管执法中的暴力事件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中几乎年年都在发生，是什么让这个旨在维护城市秩序的城管体制变成了一场城管与小贩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又是什么让这种街头暴力事件一再发生，却从未引起改革者的高度重视？个体的死亡和群体的愤怒，可以撼动这套已经问题丛生的城管制度吗？

    四个刚满18岁的年轻人开始了议论，议论中也有不同的看法，但在对付“暴力执法”的城管恶棍上，却一致认为要“以暴制暴，绝不手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