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关于“六一事变”之当事人说法
新桂系首领白崇禧
1936年6月1日,广东军阀陈济棠与新桂系联合举兵反对蒋介石。两广地方实力派1931年以来即处于独立、半独立状态,与南京中央政权相对峙。蒋介石一直处心积虑要消灭两广的割据势力。2日,两广成立军事委员会和抗日救国军,以陈济棠为委员长兼总司令、李宗仁为副总司令,进兵湖南。蒋介石一面调集军队入湖南防御,一方面收买陈济棠的部属。
1936年6月至9月,中国国民政府和中国国民党内部的地方实力派系:广西的新桂系和广东的陈济棠粤系,发生了严重冲突,这次政治事件又称“六一事变”。“六一事变”几乎触发了一场内战,但是最终以双方达成政治妥协而和平结束。
两广发动六一事变后,蒋介石曾拟以金钱收买广东空军。广东空军自发投奔中央后,戴笠曾携巨款拜访黄光锐,但黄光锐拒绝接受。
广东空军参谋长陈卓林却同戴笠以2万元港币为一架飞机飞走的代价达成交易,但空军司令黄光锐和全体飞行员却都蒙在鼓里,对此交易毫无所知。
事后陈卓林却单独向戴笠要钱,蒋介石虽然很不高兴,还是给了陈卓林20万元港币。但从此陈卓林就没有再获得蒋介石的信任,他原任广东空军参谋长,投奔中央后只派了一个南昌空军教导总队(相当于一个大队)参谋长的职务。
当时两广事变的主要当事人多把事变起因推给一个迷信故事:
在事变之前,陈济堂曾“扶乩”问吉凶,而乩仙则鼓励他“机不可失”,果然于7月4日,粤方空军驾驶员四十余人,忽然驾“机”投奔中央,接著便是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阵前“起义”,反陈拥蒋,粤军另一主将李汉魂,也认为陈氏“所位抗日救国云者,直是公开骗人”,因而“挂印封金”,单骑归汉去了(见《李汉魂将军日记》上集第一册)。李宗仁将军也“强调”,他是和其他元老一样,到广州替陈济棠“抬轿”的,整出滑稽剧是陈济棠一人“迷信”和“糊涂”搞起来的。
但史学家唐德刚“访问”了当时参与谈判的一位湖南人刘廷芳之后,发现这起事件根本是陈济棠、李宗仁、白崇禧所精心策划的“阳谋”。参与其中的,还有当时桂系的参谋长李品仙,虽然在李品仙将军的回忆录里却只字未提此事。
在国民政府“北伐”时,由于靠湖南将领唐生智响应而成功,因此湖南省扮演着关键角色。他们当时的想法是“威之以势”,两广的部队可进入永州、衡阳,再诱之以利,如事成之后,则“从龙”有功,富贵荣华不尽云云。然后再动之以情,这个关键的“说客”角色,自然就由与何键交好的李品仙担任了。
为负荷此一“内交”重任,李品仙于1936年初夏为桂使湘。行踪至为诡秘,而湖南方面亲自接待他,并与之密谈的正是何键自己,何之外,就只有一个刘廷芳了,另外只有个纪录秘书。
在这场湘桂密议中,最难为的就是何键了。他如参加两广造反,则中央兴师讨伐时,他便首当其冲。两广一毛未拔,他自己便身首异处。他如服从中央,则两广“北伐”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中央可趁势一石二鸟,而何氏以一人敌两省,胜负可知。他如首鼠两端,拒不表态,则南北夹攻中,就更无完卵矣。
这场湘桂密议可难为了何键,他的原始性的反应还是两面磕头--一面接见两广密使,另一面又公开派遣省府秘书长易书竹,往南京请示。他这种两边表态,又两边不表态的干法,两广虽继续“劝驾”,并挥军继续北上;中央可就强硬了--蒋委员长拒绝接见何键专派的官方代表易书竹!意味何键有“附逆”的企图。
在南京中央强迫表态的情况下,何氏权衡轻重,不得已向中央“一面倒”。但是中国传统政治中“办理内交”,则相对实力派之间的“私人往还”,和各派心腹人员彼此之间的密议,实非各派“官方代表”之间的公事公办所能及其万一。因而何键这项“向中央秘密表态”的内交重任,便落到刘廷芳身上了。(参见刘廷芳著“我说服蒋介石先生化解一场内战危机-记两广事变未曾公开的一段内幕”,1986年二月号《中报月刊》)
显然,刘廷芳替何键向中央表态的这一着,影响了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倒戈反陈的决定。因为余蒋之间,那时也有密使往还。而粤军第六师师长李汉魂“挂印封金”反陈,则是余汉谋倒戈的连锁影响。
7月,粤空军司令黄光锐率飞机70余架叛陈投蒋,接着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也通电拥护南京政权,就任蒋蒋介石委任的广东绥靖主任兼第四路军总司令职。陈济棠不战自败,7月18日通电下野赴港。
蒋介石解决了广东陈济棠后,便转而对付广西,数十万大军从广东、湖南、贵州、云南四面包围广西。广西也征集上10万军队把守边关,摆出决斗架势。
后来在调停下,双方妥协,南京答应白崇禧、李宗仁提出的“确定抗日计划”等条件。
9月中旬,蒋介石、李宗仁在广州会晤,言归于好,广西问题遂和平解决,从而结束了两广与南京蒋氏政权对峙的状态,这有利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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