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密西藏苯教（雪域寓言）

 

揭密西藏苯教

 

距今两亿年前，西藏区域原为一片汪洋大海，两千多万年前始在古喜马拉雅山造山运动中大幅崛起，形成今日的高原地貌。西藏为青藏高原的主要部份；青藏高原，面积约250万平方公里，平均高度在海拔4000公尺以上，是全球最高最大的高原，素有“世界屋脊”之称。

智者阿古登巴和马帮领队拉措在此次西藏之行中，他们沿着藏南来到贡嘎雪山下。两人一路上闲聊的话题转向了对西藏的认知。

阿古登巴对拉措说：

要了解西藏，就得先读懂西藏的宗教信仰，要读懂西藏的宗教信仰，那就得先从了解苯教开始。

苯教是西藏的本土宗教，是由西藏的原始萨满信仰演变而来的，也是西藏历史上最早的宗教。

苯教来源于西藏史前的原始崇拜，在佛教文化流入西藏之前，无论是生产还是民俗信仰，苯教一直贯穿于西藏社会的方方面面。

苯教崇拜的对象包括天地日月、雷电冰雹、山石草兽等各种自然物以及自然界的神灵和鬼魂。据说苯教最高级的神是叶仙。苯教起初是崇拜天、地、日、月、星辰、雷电、山川等自然现象的万物有灵论，经历了长时间的发展，形成了拥有众多富于哲理的经文，和系统化的教规礼仪的人为宗教。

苯教教徒头裹黑巾，因此被藏传佛教信众称为“黑教”。苯教徒认为“黑教”是具有敌意的称谓，因为在藏语中“黑教”一词相对佛教被称为“正法”，则有“邪教”的意思。　　

苯教信众将其历史分为早期的原始苯教和后来的雍仲苯教。原始苯教事实上是一种万物有灵的萨满信仰，雍仲苯教是由象雄王子辛饶米沃在改革原始苯教之后创立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理论体系。

阿古登巴对拉措又说：

我们已知道纳粹党的标识就是“卐”字，这与纳粹党考察西藏有关。西藏苯教的标志为“雍仲恰辛”，即两个左旋的“卍”字相连而成的符号；其符号与“卐”字方向相反。

苯教的核心思想是“苯”，根据苯教信众的解释，“苯”字原意是“念诵”或“读咏”，意译自象雄语“吉”。

“苯”有八大类别，苯教中的“苯”与汉传佛教中的“法”意义大致相同，意思是“真理”、“现实”和“真正的教义”，包含万事万物，万物皆有“苯”。

现今苯教的教义与藏传佛教的教义非常相似，与佛教一样，苯教将世界视为一个受苦之地并寻求精神解脱，他们的教义包含业力、轮回以及六界。苯教僧人与藏传佛教喇嘛扮演相似的角色，苯教的神和仪式通常与佛教相似，尽管名称和塑像有所不同。

拉措问：苯教与藏传佛教的区别在哪里？

阿古登巴说：

苯教与藏传佛教主要区别是：苯教的宗教权威来源不是印度佛教传统，而是源自象雄的原始苯教。

西藏象雄即今阿里地区，最初有很多流派，后来由辛饶米沃创立的雍仲苯教逐渐占据优势，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原始苯教时期，又被藏传佛教学者称为多苯时期，一般从苯教祖师辛饶米沃开始到第八位吐蕃王止贡赞普，部分研究认为原始苯教受到琐罗亚斯德教的影响，例如原始苯教有拜火和拜光的传统，许多宗教仪轨也与琐罗亚斯德教颇为相似，如苯教丧葬习俗--天葬与琐罗亚斯德教相似。　

原始苯教把自然界万物人格化，用万物有灵的观念来解释一切事物与现象的存在和变化。此时的苯教信仰的对象非常多而杂，有“魔苯”、“赞苯”、“沐浴苯”、“招财苯”、“占卦苯”、“龙苯”、“神鬼苯”、“历算苯”等数十种苯教。

苯教在祭祀仪式上以宰杀牛羊等动物祭祀神灵，焚烧谷物给神灵煨桑，叩首向神灵表示尊敬，以跪坐对神灵表示虔诚；后来传入藏区的佛教从形式上吸收了原始苯教的宗教形式，成为了藏传佛教重要的特点之一。

此时期的苯教尚未形成自己系统的理论体系，分散、各自独立而且互不联系，且带有一些原始的巫术性质，以鬼神崇拜为主。

苯教巫师在吐蕃的王庭中拥有很高的地位，扮演着极为重要角色。吐蕃王庭中设有“古辛”，地位相当于国师一职，由苯教巫师担任。每位赞普登基都必须经过“古辛”的认证，并为“古辛”建立一座名叫“赛康”的寺庙作为供养。赞普每作出一项决定，都要由“古辛”通过占卜算卦来决定是否可以执行。

雍仲苯教由辛饶米沃创立，该时期是苯教的成熟和定型的阶段，可再分为前期和后期，后期与藏传佛教互相影响，并成为今日的苯教。藏传佛教学者将其分别称为恰苯时期和居苯时期。

雍仲苯教前期被藏传佛教称为“恰苯”，此时期是苯教的成熟阶段，大致从止贡赞普到松赞干布在位。止贡赞普期间，王庭中的苯教团体势力已经大到足以威胁赞普的王权。止贡赞普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从克什米尔、象雄和勃律请来了三位有专长的苯教巫师，试图以此来打压苯教团体。最后，止贡赞普在一次比武中被其大臣罗昂达孜杀害。止贡赞普的尸体被丢进雅鲁藏布江，他的两个儿子遭到流放。后来止贡赞普的儿子杀死仇人，夺回王位。并从象雄聘请一位苯教巫师，建立了第一座赞普陵墓，并在从象雄苯教师的宗教仪式中继承了王位。

多苯时期的文化在当时已成为陋习，其中落后的部分趋于消亡。恰苯废除合并了多样繁杂的崇拜对象，创建了以信奉“三界”的雍仲苯教，将世界分为天、地和地下，崇拜天神“赞”、地神“年”和龙神“鲁”。此阶段，赞普也不再被认为是天神之子，苯教祖师辛饶米沃则被奉为教主，赞普、群臣和百姓开始向天神和教主进行祭祀，并开始制度化。

拉措问：苯教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阿古登巴说：

原始苯教相信万物有灵，崇敬日月山川，如今很多藏族人的习俗和生活方式诸如转神山、拜神湖、插风马旗、打卦、算命，转经等，都是来源于早期的苯教。但苯教有着所有原始宗教共有的通病，那便是血腥与残暴。

在原始宗教中，信徒们都喜欢将自己的好恶冠于神灵之上，人们喜欢有人侍奉，便有了以“人牲”为主体的活祭，人是万物生灵之首，那人的身体便也是神圣的。在这种宗教观之下，令人头皮发麻的人皮唐卡、人皮鼓、腿骨长号也是应运而出。

松赞干布从唐朝、尼泊尔引入佛教，可以认为是雍仲苯教前期和后期的分界线。此时期的雍仲苯教被藏传佛教称为“居苯”。此阶段的苯教自佛教中引入大量教义，充实自身的理论，成为了一套成型的宗教体系。

拉措问：有人赞美松赞干布，但也有人说他非常残酷。

阿古登巴说：

是的，你说得没错。

佛教自松赞干布在位期间传入西藏。松赞干布本人并不信仰佛教，他制定的严酷法律中就包含了断肢、割舌、挖眼、剥皮等完全违背佛教教义的酷刑，充分证实了这一点。不过，那时西藏被“三大领主”掌控，全境都充斥着割舌、割鼻、戴石帽、剁手足、剜眼、抽筋、剥皮、投水，甚至投入蝎子洞等几十种酷刑。

由于受苯教的影响，以及有心人士对于佛法教义的故意扭曲，在早期的藏传佛教中，充斥着双身法（双修）、人皮祭器，以及各类杀人祭鬼、炼尸成金的密教法术。在当时，集淫欲残暴于一体的藏传佛教，其本质是以佛教为幌子的，印度教性力派以及本土苯教为实质的一种原始宗教。

阿古登巴继续说道：

苯教因是西藏的本土宗教，在早期居于绝对优势地位，拥有参政、议政之权，其势力甚大、信徒甚众。在吐蕃军队出征的时候，也往往会有苯教巫师随军，通过巫术来提高吐蕃军队的士气。

松赞干布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试图通过扶持佛教的势力，来制约强大到足以威胁王权的苯教势力。不过，因受到地理环境的限制和苯教文化的抵制，佛教始终无法得到广泛传播。

至赤松德赞在位期间，为了维护赞普的权威，开始大力扶持佛教，并从印度那烂陀寺请来不少佛教高僧弘扬佛法。后来，赤松德赞通过佛苯双方辩论的方式，将佛教定为国教并打压苯教。赤松德赞这一政策遭到众多大臣的反抗，但都以失败告终。

赤松德赞将佛教确立为国教后，数代赞普都延续了这一政策，赤德松赞和赤祖德赞在位期间，更是在政务九大臣之上设置“僧相”一职，将佛教僧侣地位置于世俗贵族之上。僧相强制推广藏传佛教，对苯教的打击则是变本加厉。

苯教因其没有成型的教义而在与佛教的斗争中落败。阿古登巴又继续说道：

但苯教徒不甘失败，参考佛教的方式，整理并翻译苯教的经典，逐渐建立起自己完整的理论体系。但被赤松德赞认为是亵渎国教，禁止苯教的传播，大肆屠杀和流放苯教徒。不少苯教信众逃避到阿里、安多、康区等偏远地区。从此苯教活动开始转入地下和边远地区。苯教后来传入甘南地区和云南地区。

为了苯教生存，苯教全面佛教化，苯教供奉起了佛教的佛、菩萨、金刚、明王，放弃以前黑色的教服，改成红色黄色的袈裟，不再长发披肩，跟佛教比丘一样剃发，成为藏密佛教的一支，但保留了一些教义和仪式规则，例如朝塔时以逆时针方向进行，一般佛教徒以顺时针方向进行。

不过，藏传佛教也受到苯教的深刻影响，例如藏传佛教的本尊、护法神、仪轨、法器、供品、装束乃至象征物大多延续自苯教。　

至朗达玛灭佛时，苯教再度复兴。吐蕃帝国崩溃之后，苯教再度崛起。大约与藏传佛教的后弘期同时，苯教借助学术自由的时机充分建立自身的宗教理论。不少苯教经典都是这个时期编写完成的。

阿古登巴说道：

苯教文化在西藏土地改革运动和文化大革命中受到严重破坏，许多寺庙被拆毁，扎西梅日寺、热拉雍仲林寺、色结寺、色果查姆寺等重要寺院都遭到严重破坏甚至完全毁坏，不少僧侣和信众逃往印度、锡金、不丹、尼泊尔等地重建苯教寺庙。改革开放后，西藏各地的苯教寺庙已相继被修复。苯教的中心寺院是扎西梅日寺，位于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地区南木林县境内。

西藏苯教文化中的三界神灵观念，无论它诞生自西藏本土苯教文化，还是来源于周边中亚文明，它至今深深影响着藏民族的精神世界和信仰习性。

拉措不再说什么了。

阿古登巴唱起了一首即兴歌《三界神灵》：

 

创立雍仲苯教前的远古，

西藏还是原始巫教时期，

信奉的神灵还没有系统，

只是万物有灵的泛神论。

 

苯教创立后出现了变化，

人们开始信奉三界神灵，

天空为神界中间为赞界，

下面一层则被称为龙界。

苯教始祖和九位创世神，

居住于天界须弥山之顶，

巫师作法身缠五色丝带，

意在神灵驾彩虹飞上天。

 

中界则是一个游魂世界，

人死后会变成一种赞魔，

不下地狱也不升入天界，

灵魂只在中界游荡徘徊。

 

宇宙下界就是龙的世界，

龙居于海湖江河的水下，

还有地上山林所有地方，

龙的信仰却缘由于青蛙。

 

蛙是巫师献给龙的供物，

藏民由此也崇拜鱼蛇蝎，

三界神灵让藏民族不疑，

渗透在宗教民俗文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