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帮的故事（雪域寓言）

 

马帮的故事

 

拉措与他的几个马帮伙计，陪同阿古登巴、阿卓、楚三星离开了缅甸，正在去云南的路上，他们行走的路线就是滇藏茶马古道。其实，滇藏茶马古道已经成了一条旅游线路，甚至可以通行车辆，如今古道往返的货物已与古时不同，茶叶已经不是主要的物资，而且负责运输的也不再以马帮为主。但拉措选择的仍然是小道，虽然路途坎坷，但可以缩短行程时间。

拉措说：

“茶马古道”从秦汉初见雏形，到唐宋正式形成，兴盛于清代至民国时期，一直延续到20世纪中叶随着各级公路的修筑延伸逐渐衰落。它不是一条单一的道路，也不是一个单一的交通概念，是主线以及延伸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若干分支的统称。

实际上，自古以来的马帮在这里开辟了很多古道，从缅甸到西藏的古道并不少，由于时间的迁移，没人会走全这些万里长途中的各种大小茶马古道。

拉措的祖父和父亲，干了一辈子的马帮苦力活，也包括他的两个兄弟，也是马帮的马夫。

拉措说起茶马岁月的那些事：

中国人对茶的喜爱由来已久，中原和边疆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将这一片叶子植入生活，如影随形。西南的茶，西北的马，在古代王朝政权的建设和稳固中起到了平衡和稳定的作用。无论是作为日常享用和国家赋税来源的茶叶，还是作为交通运输和战争工具的马匹，都在逐渐成为沟通连贯东西南北、中原与边疆、边疆和边疆、国内和国外的重要媒介。这样的需求也必然带来农业社会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之间的相互依靠，继而对中国古代经济、政治和文化带来影响，从而有了中国历史上持续千年的茶马互市和茶马贸易，贸易的繁荣又催生了更多种类商品的交换。

拉措又说起了关于马帮的故事：

马帮就是驮运货物的马队，一些家里养得起马的农户，相约组建起马帮，在马锅头的带领下跑长途运输。

拉措笑着说：

我是这支马帮的领队，其实在我们这里将领队叫做“马锅头”，我就是个马锅头。

拉措继续说道：

马帮是滇藏茶马古道上的主要运输方式，然而由于路途险恶，马帮往往要行走大半年才能完成一次茶马交易，常会有大量的骡马和马夫消失在途中。但为了生计，身处高原上的马帮总会义无反顾地出发，将产茶区的茶叶送到渴求茶叶的人们手中，也将横断山脉和青藏高原联接在一起。

世代生息在横断山脉—青藏高原上的少数民族有20余个，各民族虽然都有自己的语言、服饰、风俗、习惯、信仰和崇尚，都有自己独特的哲学和独特的风情，但都把茶当成一种高洁典雅的物品。

在那家中途路过的小茶馆里，拉措与阿古登巴、阿卓、楚三星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马帮的马。

拉措说道：

马在古代是重要的运载工具，中国养马历史可上溯到新石器时代，从秦代开始，历代中央王朝都曾设立牧监，直接圈养马匹。西部少数民族擅长养马，不仅在养马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还曾培养了大批马匹供给内地，为巩固疆土作出了重要贡献。其中西域的汗血宝马更是名扬天下。

由于横断山脉和青藏高原山高水急，车辆运输和水上航运均无可能，因而只能选择人背马驮这样最古老、最原始的交通运输方式。但是，像汗血宝马那样高大雄伟的骏马并不适应在崎岖的山路上驮物运输。

汉代时，云南就有出著名的“越赕马”。南诏、大理时期，云南马驰名各地，称“大理马”。云南马以善走崎岖山道和耐力负重闻名。这与汗血宝马的出名有所不同。

自明代以来，随着大量内地汉族移民进入云南，云南的商品生产迅速发展，人口也急剧膨胀，随之而来的各类消费也同步增长，特别是云南的铜、盐、茶的大量生产，促进了骡马运输的迅猛增长。因而明代以后，云南马的主要用途已经从战争转变为运输。

云南马是山路运输的高手，这与西藏的牦牛也有区别。

牦牛是藏族人的“神牛”，是青藏高原的原始牛品种，是当地人民必不可少的生活数据和生产数据。

在藏族人要出远门朝圣的时候，在牧民们要转移放牧营地的时候，在他们需要经商贸易的时候，牦牛是高原上最为重要的运输工具，又因其全身是宝，因而有“高原之舟”和“全能家畜”的美誉。

拉措与阿古登巴、阿卓、楚三星一边喝茶，一边又聊起了中国人的饮茶传统。

饮茶对于中国人来说不仅是一种生活方式，同时也是文化与思想感情交流共融的关系。茶能给人带来种种益处，从古至今，茶在很多地区是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特别是缺少果蔬的高原地区，对茶的依赖更为突出，这也是茶马古道的形成的直接原因之一。

茶作为茶马互市上的核心物品，是基于人的生存需求而存在，以延续生命为目的。而其后的贸易往来，包括皮毛、麝香、鹿茸、土特产、金银器等，则是从另一个侧面展现了物品的丰富性和贸易的固定化，即人们不再以生存作为最基础的需求，而是希望拥有使生活变得更好的物品。物品见证了发展，茶马互市源于物品，也精于物品。

在茶马古道上，众多马帮往来于中国西南地区的汉、藏、白、回等多个民族间，运输茶、马、盐等商品再进行贸易交换。它像条奔腾不息的大河，纳百川而入海，把中国西南地区的许多民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加强了彼此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与融合，增进了彼此的团结和友谊，巩固了西南边疆的稳定。

拉措即兴唱起了一首云南民歌《古道马帮》：

 

告别了父母妻儿，

我们每天去远行，

行走在崎岖山路，

跋涉于悬崖林间，

为了能养家糊口，

跑遍千山和万水。

 

我们是一群马帮，

我们是无助苦力，

抬头看一眼上天，

日月与我们相知，

多望一眼那星星，

家人相见在何时。

 

父母妻儿可安好，

免教生死作相思，

马蹄声声古道行，

泪水伴着汗水泣，

我放下负重的累，

却放不下思亲苦。

 

我如何度过一生，

马铃会响个不停，

佛光闪闪的高原，

已出现在我眼前，

很快就抵达天堂，

我将去那里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