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战争的胜利和工农运动的高涨,使整个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切都使饱受灾难的中国人民扬眉吐气。然而,当革命者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之时,一场厄运便降临于中国。在国内外反动势力支持下,蒋介石于1927年4月12日 在上海发动了反共清党运动,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在中共党史中称之为“四·一二”反革命政变。18日,蒋介石在南京建立“国民政府”(即南京国民政府),与汪精卫主席的武汉国民政府相对抗。第一次国共合作全面破裂,国民革命失败。
将此事件称为“反革命政变”,需对“政变”作重新理解。“政变”是指国家执政权力的突然非法更替,并不合乎既有的法律。政变多是密谋的结果,也往往是使用武装力量,有时可以称为兵变。但是兵变的定义与政变稍有不同之处,军人因薪水,编制、福利、派遣、体罚或者虐待与其他不公待遇,而爆发的集体失控甚至暴动等事件,也可以称为兵变。这一种兵变可能会伴随着对驻守地的抢劫、屠杀、破坏、纵火甚至强奸妇女等行为。
在中国历史上有不少著名的政变和兵变事件,如河阴之变(南北朝北魏)、玄武门之变(唐朝)、马嵬驿之变(唐朝)、甘露之变(唐朝)、陈桥兵变(五代十国后周、北宋)、靖难之变(明朝)、夺门之变(明朝)、辛酉政变(清朝)、戊戌政变(清朝)等。
政变和兵变事件多发生于亚洲国家,如日本先后发生过的大化革新(日本)、药子之变、安和之变、平治之乱、元弘之变、明应之变、本能寺之变、王政复古;朝鲜发生的中宗反正(李朝)。
政变和兵变事件发生于欧洲的主要事件是法国的热月政变、雾月政变。
蒋介石于1927年4月12日 在上海发动反共清党运动时,政权并不掌握在中共手上,属于自上而下的镇压和屠杀,是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新右派在上海发动的反对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的暴力镇压,不仅旬对共产党员进行杀戮,也包括对国民党左派及革命群众的武力镇压。这次暴力镇压使中国大革命受到严重的摧残,标志着大革命的部分失败,是大革命从胜利走向失败的转折点。
在此次清党运动后,蒋介石在南京建立“国民政府”(即南京国民政府),也很难归于“政变”之说,实质是与汪精卫主席的武汉国民政府相对抗。故史称“宁汉分裂”。
为了解此次事件真相,还得还原事件的起因。
1926年,蒋介石经国共一致同意,掌控了国民党的党、政、军大权,担任了北伐军总司令。随着北伐的胜利进军,共产党领导的工农运动日益高涨。
蒋介石不希望看到共产党在北伐战争中的崛起。11月9日 ,他在南昌成立了总司令部,已为清党反共做积极的准备。为了进行反共策划,他首先从广州招来了戴季陶、吴铁城等一大批国民党右派人士。
戴季陶是国民党的中央执行委员,曾任中央宣传部长,孙中山逝世后,他即积极推动开展一个“自异于帝国主义和官僚军阀的反赤运动”。1925年5月,在蒋介石的支持下,他在上海萨坡赛路慈安里设立了一个“戴季陶办事处”,专门从事反共著作,先后炮制了《孙文主义的哲学之基础》和《国民革命与中国国民党》两本小册子,宣扬所谓的“孔孙道统”,妄图用孔孟之道歪曲孙中山的思想,曲解三大政策,阉割其革命内容。戴季陶主义一出笼,立即成为国民党右派进行反动活动的理论“旗帜”。将孔孟之道奉为圣经,并与那些主义、思想挂钩,是愚弄长期受孔孟思想影响的愚民手段。
蒋介石到南昌后,立即电邀戴季陶北上,共同策划清党反共事宜。随同戴季陶一起前来的还有吴铁城。他曾任广州公安局局长,也是一个著名的国民党右派。据吴铁城自己回忆,早在中山舰事件之前,他就建议蒋介石制裁共产党,表示可“以我公安局现有特别户籍的登记材料,即行逮捕首要的共产党员十数人,而后,用一艘轮船将彼等运往中山县附近一小岛,或送往上海。至次要分子暂行予以拘禁”。蒋介石当时表示“考虑再说”。中山舰事件后,为掩人耳目,蒋介石假意将他撤职。为了实行反共,蒋介石又特邀他来南昌,不久,就派他去日本联络。
蒋介石招来的另一个,是在天津隐居的黄郛,黄郛因反对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实行“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三大革命政策,去了北京,先后担任过北洋政府的外交总长、教育总长,并一度代理过内阁总理。蒋介石进驻南昌后,两次去信邀他南下,后又派张群亲去天津相请,年底,黄郛来到了南昌。
这些人糜集南昌,在蒋介石周围形成了一个国民党右派组成的反动核心。1927年1月20日 到25日,蒋介石等人冒雪登上庐山,包下了一座仙岩旅馆,开始进行密谋策划。密谈数日,主要由黄郛献计,决定如下:第一,必须明示“离俄清党”政策,以安定人心;第二,北伐军要“底定东南,联系绅商”;第三,在外交上要“弃俄联日”;第四,在军事上要联合阎锡山和冯玉祥。
按照在庐山所定的方针,蒋介石立即积极行动起来。他从武汉一回到南昌,就对苏联顾问鲍罗廷展开了攻击,他致电武汉联席会议主席徐谦,说鲍罗廷在武汉当众侮辱了他,要求撤去鲍的顾问职务。他又公开提出了驱逐鲍罗廷。
蒋介石集中全力攻击鲍罗廷,原因有二:一是他“感觉到除鲍罗廷以外,武汉的国民党领导人皆是些政治上的无能之辈。……而只要鲍罗廷在,他就不能取得支配地位”;二是他力图把他的反苏活动,说成是只对某个人不满,借以掩盖其反苏的真正目的。
当时,有人指责蒋介石“疏俄亲日”。对此,蒋介石一面表示:“联俄政策,为总理所遗留,目前虽有其代表日久骄纵,对本党领袖多方压迫,但中正认此为其个人之行动,与苏联以平等待我之精神,不相牵涉,无论其个人态度如何,吾人对于苏联,决不改向日之关系。”一面却说:“为什么要联合苏俄,就是苏俄能以平等待我中国,苏俄既不放弃以平等之精神待我,我们那能放弃联俄政策。……不仅日本,无论哪一国,如能以平等待我中国的时候,那么,我们对他们,如同对苏俄一个样子,未始不可以联合的。”又说:“我们联合苏俄为求中国之自由平等,完全立在以平等待我之民族之意义上头,所以就要联合苏俄,若苏俄一旦不以平等待我,一样压迫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是一样反对他们,这一句话我早已讲过的。”
对于共产党,蒋介石自己讲:“我在广州时,对共产党的行动,时刻留心。”“我所抱打倒共产党主张,在广州即欲实行,不是今日始有此决心,惟在广州苦于说不出口,又恐势力不敌,致国民党亡于我蒋某之手,故忍痛至今。”
北伐开始后,进军十分顺利,蒋介石却哀叹说:“我军虽获大捷,而前后方隐忧陡增,共产党在内做祟,非使本党分裂与全军崩溃而不止。遍地荆棘,痛苦万分。”
庐山密谋之后,蒋介石就公开叫嚣要制裁共产党了,说:“现在有一种谣言,说中正现在对于共产党的同志有不信任疏远,并且有反对他们的倾向,其实并不能这样说的,中正并不会反对共产党,中正向来是扶助共产党的,……但是我亦曾附带的有一句话,就是说共产党将来强大起来了,如其党员有跋息强横的事实发生,那我一定要纠正他,并且一定要制裁他的。……现在共产党员事实上有许多对于国民党党员加一种压迫,表示一种强横的态度,并且有排挤国民党员的趋向,使得国民党党员难堪,这样我便不能照从前一样的优待共产党员了,如果还同从前一样的态度,那我就不是立在国民党员的地位,我就不能作国民党党员。”又说:“我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是在革命的地位上说起来,共产党的成败是要我负一份责任的!我是中国革命的领袖,并不仅是国民党一党的领袖,共产党是中国革命势力之一部分,所以共产党员有不对的地方,有强横的行动,我有干涉和制裁的责任及其权力。”
在李烈钧就任江西省主席的典礼上,蒋介石再次发表演说,谓共产不过为经济发展之一方法,有数国情形或适用之,但若中国采行共产制,则为大害,徒使中国倾覆与革命耳。
蒋介石为反共还积极寻找国际支持。
1月26至27日,蒋介石在庐山又接见了日本海相财部彪派来的代表小室敬二郎,此人也是蒋介石的老师,二人进行了长谈。蒋介石向他强调说:“我理解满洲和日本在政治、经济上的重大关系,日本人在日俄战争中流过血,有感情上的问题,我认为对满洲问题,必须特殊考虑。”又说:“我欣赏币原外相的演说,如果日本正确评价我们的主义和斗争,我愿意同日本握手。”
1月下旬,蒋介石还会见了日本驻九江总领事江户千太郎,再次表示:他非但不打算废除不平等条约,而且还要尽可能地尊重现有条件;保证承认外国借款,并如期偿还;外国人投资的企业将受到充分的保护。
不久,蒋介石又接见了日本军部的代表永见增辉和松室孝良。此二人带着戴季陶的介绍信来见蒋。蒋更明确地表示:“本总司令决心已下,誓与共产党不共戴天,愿意中日提携,共同防共。”蒋介石还接见了日本政治家山本条太郎。二人会谈后,山本回到北京就向记者宣布,蒋介石是最出色的军事领袖。随后,蒋介石就派黄郭去上海,直接和日本驻上海总领事矢田七太郎联络。他向矢田表示,对“整顿国民政府内部已下决心”。
蒋介石在与日本帝国主义紧密勾结的同时,还通过两条渠道与美国建立了联系。一是通过王正廷去上海与美国联络。1927年1月26日 ,王正廷与美国驻沪总领事高思举行了秘密会谈,王告诉美方,国民政府的控制权并未完全落入极左派手中,国民党军不是布尔什维克;汉口事件不会在上海重演;国民党军可以不进驻上海,以免与外国军队发生冲突。他还透露,正设法收买上海的军阀,上海可能不战而易手,届时可成立一个委员会实行统治,必要时,用警察和某些“志愿人员”来“维持秩序”。
蒋介石还通过孔祥熙与美国驻广州总领事詹金斯建立了联系。孔祥熙是广东省的财政厅长,他通过英国人寇罕与詹金斯联系,寇罕曾担任过蒋介石的私人保镖。詹金斯和美国驻华公使马慕瑞向国务院报告说:根据寇罕的情报,“如果列强要把俄国人赶出中国,他们应当现在就同蒋将军建立直接的联系”,又说:“蒋恨俄国人,只是因为苏维埃政府给他提供武器弹药,他才勉强与鲍罗廷合作。”“如果英国和其他列强愿做俄国人正在干的事情,蒋将军将立即同鲍罗廷决裂并制止其反对帝国主义、反对资本主义的暴力活动。”3月初,蒋介石又通过他的美国朋友诺曼,向美国官方作了与上述电文相同的表示。
革命势力的猛烈发展,直接威胁到帝国主义的在华利益。1927年3月,帝国主义借口外国领事和外侨生命财产受到损害,命令它们在下关的军舰对南京市内的北伐军和市民开炮轰击,制造了中国军民死伤2000余人的南京惨案。蒋介石为此还派员到英、美、日、法、意领事馆就南京事件表示“遗憾”,声明将“火速解决南京事件”,“解除上海工人武装”,防止出现“用武力及暴动”收回租界的事件。
帝国主义者清楚地看出,蒋介石是“唯一有武力进攻激烈分子,维持这里(上海)局面的人物”,特许他带着卫兵自由出入租界,并答应以驻扎在上海的侵华军队帮助其镇压革命。他们鼓动蒋介石“迅速而果断地行动起来”,“使长江以南的区域免于沦入共产党之手”。通过与帝国主义的勾结,并取得了帝国主义的支持,更促使蒋介石下定了清党反共的决心。
为了清党反共,蒋介石还和南北财阀进行了联系,特别是与江浙财阀的联系。江浙财阀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蒋介石和他们又有着历史渊源关系,江浙财阀的许多头面人物,都是蒋介石的好友。1927年1月中旬,蒋介石去武汉时,曾在宁波会馆召集江浙资本家和其他工商界的头面人物秘密集会,蒋在会上明确表达了他反对武汉政府财政经济政策和工人运动的立场,得到与会者的赞赏。
蒋介石回到南昌后,虞洽卿也专程到南昌,与蒋介石进行了密谈,双方达成了交易,蒋要江浙资产阶级在经济上支持他,虞要蒋明确表明反共反人民的立场,并迅速见诸行动,把正在迅猛发展的工人运动压下去。虞洽卿还参加了庐山密谋。回到上海后,江浙资产阶级撇开原有的拥护孙传芳的上海总商会,另组一个拥护蒋介石的上海商业联合会,由虞任会长。
3月初,蒋介石又派张静江去上海,加强与江浙资产阶级的联系。这时,江浙资产阶级在经济上给蒋介石提供了一笔又一笔巨款,首先由钱新之、陈光甫按蒋介石来信的要求,资助蒋50万元,帮他解决了年关的急需。3月29日 ,上海商业联合会认捐了500万元,4月1日 ,又垫付了300万元。上海棉纺业的荣宗敬拍着胸脯说:“要铜钱用,我有,做事体请洽卿、晓籁两位老哥,(钱)要多少,我出多少。”蒋介石曾感谢地说:“此次革命成功,商界暗中助力,大非浅鲜,此后仍以协助为期。至劳资问题,在南昌已议有办法,决不使上海方面有武汉态度。”
随着北伐战争的顺利发展,当黄金荣得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中正就是他的徒弟蒋志清时,颇为得意。3月中旬,蒋介石特派代表王柏龄(第一军副军长)、杨虎(总司令部的特务处长)和陈群(东路军前敌总指挥部政治部主任)先后到上海,带着秘密使命化装潜人了黄公馆,先与黄金荣会晤,然后由黄召集张啸林和杜月笙来密商合作反共清党事宜,并负责统一指挥。然后,杨、陈两人又到杜公馆再次密谈。杨虎在他的回忆录中曾记载,在上海反共的关键时刻,“与当地闻人黄金荣、张啸林、虞洽卿、王晓籁、杜月笙等深相结纳,请其协助”。
在上海“三大亨”里,杜月笙最为坚决地支持蒋介石,他认为机不可失,只有参加反共,将来才有政治地位。于是,上海帮会决定投靠国民党反共右派。在历史的抉择面前,最活跃的要数杜月笙,其反共的积极性要高于黄金荣。于是帮会首先拒绝汪寿华方面的种种支持与要求;其次监视中共和纠察队;再次恢复“中华共进会”,召集旧部,建立武装力量,决定必要时对纠察队“施展铁腕”,“一举加以解决”。黄金荣、杜月笙等还向蒋介石表示:愿意承担反共的具体工作, “全力协助,义无反顾”,“即使赴汤蹈火,我们也乐于从命”。不久,他们就带领一批“中华共进会”匪徒扑向上海总工会,与工人纠察队发生摩擦,为蒋介石四一二反革命大屠杀找到了借口。
从1时到5时,先后在闸北、南市、沪西、吴淞、虹口等区,袭击工人纠察队。工人纠察队仓促抵抗,双方发生激战。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六军(蒋介石收编的孙传芳旧部)开来,以调解“工人内讧”为名,强行收缴枪械。上海2700多名武装工人纠察队被解除武装。工人纠察队牺牲120余人,受伤180人。当天上午,上海总工会会所和各区工人纠察队驻所均被占领。
在租界和华界内,外国军警搜捕共产党员和工人1000余人,交给蒋介石的军警。
大会通过决议,要求:一、收回工人的武装;二、严办破坏工会的长官;三、抚恤死难烈士的家属;四、向租界帝国主义者提极严重的抗议;五、通电中央政府及全国全世界起而援助;六、军事当局负责保护上海总工会。
会后,群众冒雨游行,赴宝山路第二十六军第二师司令部请愿,要求释放被捕工人,交还纠察队枪械。游行队伍长达1公里 ,行至宝山路三德里附近时,埋伏在里弄内的第二师士兵突然奔出,向群众开枪扫射,当场打死100多人,伤者不知其数。宝山路上一时血流成河。
当天下午,反动军队占领上海总工会和工人纠察队总指挥处。接着,查封或解散革命组织和进步团体,进行疯狂的搜捕和屠杀。在事变后3天中,上海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杀者300多人,被捕者500多人,失踪者5000多人,优秀共产党员汪寿华、陈延年、赵世炎等光荣牺牲。
江苏、浙江、安徽、福建、广西等省也以“清党”名义,对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进行大屠杀。
奉系军阀也在北京捕杀共产党员。4月28日 ,李大钊和其他19名革命者英勇就义。
长期以来,一些中共专家学者们总是将四一二清共事件模糊地归结为是国民党对共产党的清算和镇压,避开了汪精卫对此事件的态度。因为在国人的眼里,汪精卫是个大汉奸。共产党不愿与汉奸扯上关系。
事实上,汪精卫坚定支持和落实孙中山“联俄联共和扶助农工”三大革命政策,反对蒋介石的“弃俄联日”和与帝国主义列强的勾结。
中共中央发表《为蒋介石屠杀革命民众宣言》,指出“蒋介石业已变为国民革命公开的敌人,业已变为帝国主义的工具,业已变为屠杀工农和革命群众的白色恐怖的罪魁”,号召全国人民动员起来,团结一致,形成一个巩固的革命民主主义战线来对付与战胜帝国主义、军阀、封建资产阶级联合势力的进攻。
汪精卫武汉政府控制下的武汉、长沙等地召开了数十万群众参加的反帝讨蒋大会,愤怒声讨蒋介石叛变革命的罪行。
为保持国共合作的汪精卫国民党中央发表命令,宣布开除蒋介石的国民党党籍,免去其本兼各职,“着全体将士及革命民众团体”,将蒋介石“拿解中央,按反革命罪条例惩治”。
汪精卫并将国民革命军第一集团军所统率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方面军及总预备队划归中央军事委员会直辖指挥。
可以说,反蒋亲共的汪精卫国民党中央和武汉政府的鲜明态度和果断举措,得到了共产党和民众的支持和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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