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陽 著
Shenyang
雾都伦敦街头
1
1895年11月16日。星期四。这一天,终于到了。对莫理循来说,这是他终身难忘的一天。
《泰晤士报》经理贝尔走到门口,将已经恭敬地站在门外的莫理循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泰晤士报》的贝尔经理上下打量着这个已经33岁的莫理循:“你就是莫理循先生?”
莫理循:“你好。贝尔经理,我叫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我能见到您,非常荣幸。”
贝尔从办公桌上拿起莫理循写的《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转过身来:“
莫理循先生,我已经看过你写的这本《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的小册子。你能引导我们用一种不同的眼光去看中国,这正是我们《泰晤士报》所需要的。你是否愿意到北京去做《泰晤士报》的常驻记者?”
莫理循:“贝尔经理,你能否让我仔细考虑一下。”
贝尔很奇怪:“为什么?”
莫理循不紧不慢,但说话有力:“我从未梦想得到这样的差事。而且,我一直希望到印度支那去,看一看法国的殖民情况,还要去暹罗看看。”
贝尔有些不高兴:“莫理循先生,对英国来说,暹罗比起中国来,那是次要的。”
莫理循固执地:“湄公河流域,还有尼日尔河流域、尼罗河流域,确实是英、法两国的利益,直接冲突的三个地区。正如您所说,湄公河流域同中国相比,对我们大英帝国来说,那是次要的。我去过中国,但是,了解还不多。我们如果能先了解一下印度支那和暹罗,看一看法国人是如何征服那些支那人的,我们就更容易地将那里的情况与中国作比较,我们英国人也就能比法国人做的更出色。当然,我的意思很明确,了解印度支那和暹罗,目的是为了更准确地了解中国。”
莫理循对贝尔的回答非常令人惊讶,他没有立即接受到北京去的美差,居然选择先去暹罗。而且是为了先了解法国人是如何征服那些支那人,然后再将那里的情况与中国作比较,目的是让英国人比法国人做的更好。了解印度支那和暹罗,最终目标是为了更准确地了解中国,让大英帝国能更多的获取在中国的利益。
显然,那些爱说莫理循充满中国情结的人,应该先知道莫理循选择到中国去的动机和目的了。莫理循去中国,不是单纯地进行所谓的新闻采访,而是收集中国情报,是为了让大英帝国获取更多的在华利益。他是助推英国殖民政策的走狗。
2
雾都伦敦街头
贝尔叼着雪茄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转过身正面对着莫理循:“我可以尊重你的意愿,先到暹罗去,但你的前途在中国,你能明白这一点很好。假若你去北京做我们的常驻记者,你期望得到多少薪水?”
莫理循声音不大:“在我过去担任的两项职务中,我的薪水都是每年四百英镑。”
贝尔吐了一口烟:“你至少会得到你所期望的那么多。”
贝尔又说:“莫理循先生,你认识《泰晤士报》的主编白克尔先生吗?”
莫理循很坦然地:“我不认识。”
贝尔:“如果你愿意参加明天的晚宴,你就可以见到那位乔治·厄尔·白克尔先生。你还能见到国外新闻部主任唐纳德.麦肯齐.华莱士爵士。”
莫理循耸了耸肩:“很抱歉。我不便参加。因为,我由于手头拮据,而将我的晚礼服卖掉了。”
贝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必拘泥于你的晚礼服。”
莫理循终于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贝尔经理的建议和你的邀请,我一定参加明天的晚宴。”
3
19世纪末英国上流社会的宴会用餐
莫理循在第二天晚上,准时地来到了伦敦圣艾尔敏大厦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国家乐队正在演奏德国作曲家韦伯的《自由射手》。
姬乐尔和贝尔忙于接待来宾。《泰晤士报》的主编乔治·厄尔·白克尔先生来了。
姬乐尔一脸兴奋地迎上前去:“白克尔先生,莫理循先生已答应参加今天的宴会,我想,他是个守约的人。”
白克尔点了点头:“贝尔经理已对我说过此事。威廉·高尔斯爵士在文学俱乐部和我谈起过莫理循先生,我相信他是一个有才智的人。”
这时,一个年轻的英国女郎走了过来。
姬乐尔高兴地迎了上去:“噢,我亲爱的弗洛拉·肖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弗洛拉·肖小姐:“我们《泰晤士报》的大主编白克尔先生也来了,这是我们最大的荣幸。可是,姬乐尔先生,你为什么通知我们都穿便服参加这么重大的盛会?”
贝尔:“这是我的主意。因为,莫理循先生要出席今天的宴会,他不喜欢穿礼服。”
弗洛拉·肖小姐:“莫理循先生?哪个莫理循先生?”
贝尔:“噢,他来了。”
莫理循说到就到,此他正出现在宴会厅门口。
贝尔将莫理循引到白克尔跟前:“白克尔先生,这就是莫理循先生。莫理循先生,这位是我们《泰晤士报》的主编乔治·厄尔·白克尔先生(Buckle George Earle);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弗洛拉·肖,是我们《泰晤士报》殖民地部主任。”
贝尔又将二位客人引到莫理循跟前:“这是本报国外新闻部主任唐纳德·麦肯齐·华莱士先生;这是阿瑟·弗雷泽·瓦尔特先生,我们的总发行人。”
4
英国上流社会宴会
《泰晤士报》主编白克尔在主持会议。
白克尔微笑着:“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我代表我们《泰晤士报》的全体同仁,热烈地欢迎我们的乔治·厄内斯特·莫理循先生。”掌声响起。
白克尔继续说道:“莫理循先生将是我们《泰晤士报》派驻远东的记者。他将给我们带来神秘中国的最新信息。我们大英帝国需要了解中国,我们《泰晤士报》需要了解中国。中国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不了解这个国家,也就不了解世界人类的历史。我们相信,尊敬的莫理循先生一定会为我们打开中国的大门,让我们看到古老中国的神秘,看到一个新的东方世界。让我们为莫理循先生,为我们打开中国的大门,干杯!”
宴会厅里奔涌着门德尔松《仲夏夜之梦》高雅而美妙的旋律。
在《仲夏夜之梦》的旋律声中,贝尔在和莫理循交谈:“我同意你的意见,在去中国之前先到暹罗去。但你必须记住,你以私人身份前往,并尽可能长久地保持这种身份,表面上看来,你与《泰晤士报》并无关联。你要仔细地研究,并专为我们写出有关暹罗的政治、财政和商业情况及其前景的报道。这是你此行的主要目标。时间上如有充裕,或者,如果我们给你相应的指示,只要你看来是可取的,有利于《泰晤士报》的,你尽可扩展或改变预定目标。但我们希望你能尽可能去我们要求你去的地方。我们将给你每个月五十英镑的酬劳,如果按照我们的要求,或者经我们同意而改变了情况,致使你增加了任何额外开支,那我们当然予以认可。”
莫理循:“我明白了。贝尔先生,我的稿件寄到哪里为好?”
贝尔:“你的报道,几乎全部会以来信的形式在《泰晤士报》上发表。刊登读者来信,是我们《泰晤士报》长期来的报道特色,也是最吸引读者的报道手段。你的来信请寄伦敦《泰晤士报》主编收。如果说,你觉得需要写成不供公开发表的机密报告,那就请寄到伦敦西区波特兰街98号交查·弗·莫伯利·贝尔收,我会处理的。”
宴会厅里响起了AAB三段体结构的施特劳斯的《贡特拉姆》曲。肖姆管、铃鼓、竖琴、小号、横笛等乐器,不断变化着重复的声乐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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