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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1日星期一

第十章 回憶在偵察連學朝鮮語那些事



                                             瀋陽 著

“耳聰目明好記性”來形容趙連和一點也不過分。趙連和已經87歲了,但記性好得狠,他能觀天識方位。甚至他能講出四個女兒的生日日期,包括外孫女的生日。如果看電視裡的戰爭片,他閉著眼能說出火砲的口徑、型號和射程。他沒有老年人易患的青光眼、白內障,不戴老花眼鏡看書讀報。因為他年輕時是志願軍50軍148師偵察連的偵察兵。

當年,趙連和能用一雙敏銳的眼睛,看懂一張復雜的地形圖,並將地形方位等情況牢記在心。

朝鮮西海岸的大小和島及周邊島嶼,是他經常偵察的地方,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無論嚴寒酷暑、刮風下雨,趙連和總是穿梭在西海岸的各個島嶼之間。

我問趙連和,你當偵察兵時受過傷嗎?趙連和笑著說,我能看到敵人的活動情況,敵人卻發現不了我。

 有一首歌唱道: “來無影、去無踪。如閃電、似疾風。單槍匹馬闖敵陣,捕捉俘虜探敵情。 ”用這首歌的歌詞來形容偵察兵,很準確。趙連和就是這樣一個偵察兵,他也常常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到敵營區域執行偵察任務。

過人的軍事能力和敏銳的觀察手段,是每個偵察兵必須具有的素質。在敵人眼中,偵察兵就是最致命的對手。偵察兵的任務是突入敵陣地,偵察敵作戰行動,複雜地域是他們最擅長的作戰環境,他們有著常規部隊中“特種兵”的稱號。

趙連和說,監測敵情是每個偵察兵必須具備的能力,我們這些偵察兵作為指揮員的眼睛,他們的視野往往決定著成敗。所以,偵察兵必須要有好眼睛、好耳朵、好記性。   

趙連和動情地說,有了當過偵察兵的經歷,自己學會了偵察兵必備的十大優點:

 

一、單槍匹馬的偵察行動能培養獨立應對變化的能力。  

二、學習偵察技能和熟悉偵察環境能增長才乾和見識。  

三、參加聯合偵察任務時能培養良好的組織紀律觀念。  

四、無論是單獨偵察還是集體行動都能培養吃苦精神。  

五、執行偵察任務往往是在夜間能磨練出堅強的意志。  

六、在各種艱苦環境中進行偵察能鍛煉出強健的體魄。  

七、獨自執行偵察任務能提高自己的智力和增大膽量。  

八、每個偵察員在執行任務時都能增強自己的責任心。  

九、偵察團隊能培養生死與共和相互幫助的集體精神。  

十、偵察員為了防止傳染疾病能培養良好的衛生習慣。

 

在駐馬店盤古公園,趙連和對我和他女兒們講到這些當偵察兵的好處時,還講述了自己在戰場上學習朝鮮語的故事。

志願軍148師偵察連20多名偵察兵都是中國人,第一次踏上朝鮮的國土,要熟悉偵察環境,就得尋找當地嚮導,這就遇到了語言交流的麻煩。由於語言的阻隔,即使去“抓舌頭”也會遇到麻煩。

當時,偵察連有朝鮮語翻譯,但都是臨時的,儘管臨時翻譯也教偵察兵學習一些朝鮮語,但不能持久。

趙連和說,在朝鮮戰場上,他和偵察員們也曾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有一次接到命令,我和幾個偵察兵剛出發不久就遇上了敵機。那時地上到處是彈坑,隨時都有子彈飛來,他們正在小心謹慎地向前行進,突然,看到敵機在不遠處盤旋。不多時,一架美機飛臨,甩下幾枚炸彈。一枚枚炸彈在山坡上爆炸了,爆炸的氣浪掀過來。一個炸彈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爆炸了。也許,敵人發現了偵察兵。情況十分危急。

偵察兵們趕緊在附近的一片樹林裡隱藏起來。趴在草叢裡不敢動彈。敵人雖然扔下了很多枚炸彈,但只是狂轟亂炸一番就飛走了。

由於那天偵察活動是夜晚,他們在樹林裡正在尋找路徑,突然發現不遠處冒出了濃厚的煙霧,那是偵察連駐地的方位。趙連長立即決定偵察兵迅速返回。

趕到駐地時,才發現原來是附近的民宅被炸了。一個60多歲的朝鮮老人呆坐在民宅前,他的腿受傷了,動彈不得,而他的老伴和小孫女還困在屋子裡。

偵察連的戰友們衝進著火的民宅,救出了他的老伴和小孫女。偵察兵將他們帶到了連部,給予治療和照顧。還幫助他們修建了被炸的房子。送他們回家後,還特意送了一袋大米。之後,偵察兵經常省下一些食物救濟老人一家。

老倆口感激不盡,從此與偵察兵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為表示對志願軍的感謝,他們還教偵察兵們說朝鮮語。

趙連和講到這裡,用朝鮮語說“1、2、3、4、5 ……10”等常用數字,還用朝鮮語熟練地念一些常用的稱謂名詞“大媽”、“大嫂”、“大爺”、“奶奶”、“姑娘”等。 

趙連和說,學會了這些簡單的朝鮮語能夠與朝鮮人交流,可以獲得更多的情報信息,偵察兵學外語是必不可少的技能訓練。

1951年4月,50軍回國休整了。148師偵察連仍留在朝鮮。同年7月上旬,50軍再次入朝,擔任朝鮮西海岸防禦及搶修機場任務,11月參加西朝鮮灣渡海攻島作戰。期間,趙連和和偵察連的戰友們投入了大小和島的地面偵察任務。不久,中國空軍轟炸了大小和島, 50軍地面部隊展開了奪島戰役。志願軍開創了中共軍史上第一次陸空聯合作戰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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