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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4日星期二

八路军第一架飞机始末记  第六章



鲜为人知的汪伪常州机场警卫营起义背后
 波特兰先生 编著


   1942年5月12日雨夜,由中条山战役中被俘获的两百多名国军官兵组成的机场警卫营,在营长顾济民的带领下,携带武器,发动了起义,投奔了共产党。该营跟随新四军地下工作人员,经过一夜的急行军,抵达丹阳新四军游击区。
因为此事,常州中央空军学校校长刘中檀被免职,改由张惕勤接任校长。但张惕勤新任中央空军校长没几日就被调走了,从此下落不明。后来,校内盛传张惕勤是重庆与中共双料间谍,被秘密逮捕处决了。
汪政权空军从成立到结束,其人员始终摇摆不定,无法坚定效忠汪政府。因此,不少人都是往来于国府、汪政权和中共之间,屡有叛逃事件发生。
张惕勤失踪后,曾因机场警卫营起义事件而被免职的刘中檀又被重新委任校长一职。刘中檀回校重新掌权后,教练机数量略有扩大的伪“中央空军学校”易名为“中央空军教导队”,继续由刘中檀担任队长。刘中檀校长由此与上校参赞何健生多有工作接触。
1942年8月13日,汪伪政府发布《空军制服条例》,规定伪空军官佐服制分为天蓝色大礼服、草黄色常礼服和军常服。9月3日,汪伪政府决定对航空署进行改组。陈昌祖辞职,姚锡九出任航空署署长。改组后的伪航空署下辖秘书、总务处、航务处、空军教导队四部门。
1942年10月12日,初具规模的伪航校首次以“中央空军教导队”名称,飞赴南京明故宫机场参加双十节“国庆”阅兵,当天日伪控制下的《申报》,做了报道:“汪委员长于十时四十分莅临机场。十一时正,检阅式开始。首由中央空军教导队队长刘中檀报告受阅人员及各统计数目,汪委员长即与配阅人员绕场一周。飞机一律整列于场中央、机身咸黄色、双翼及机尾,均漆制国徽。委座检阅时,对机件之制配等垂询甚详,当由署长随侍禀陈。”
检阅结束后,受阅人员“恭请委员长训话”。汪精卫立刻一展演说家的天赋,大谈“诸空军将士”要“认清目标,期负巩固中国与大东亚空防之使命,以达到复兴中国保卫东亚之目的……”。
    对于抗战阵营,1942也是转折的一年:国际反法西斯联盟成立,美国援华航空队入华参战并首战告捷。在逆境中挣扎的中国空军,也得以根据《租借法案》分批赴美受训并接收P-40等美制战斗机。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向抗战阵营倾斜了。
在常州航校的宣传资料里,总是报道着这样的消息:
1942年春季,日军在太平洋、东南亚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一部到达了赤道以南的新几内亚和所罗门群岛;一部进入印度洋,攻击印度和锡兰,使英国在这一地区的舰队退避到非洲的东岸。日陆、海军还攻占了北太平洋上美国阿留申群岛的阿图岛和基斯卡岛。
1942年1月2日,日军占领了菲律宾马尼拉;4月9日又迫使退守巴丹半岛的美、菲联军投降。日军在马来亚仅用55天时间就占领了整个半岛。
1942年2月15日攻占了新加坡,比原计划提前30天结束战斗。在荷属东印度,巨港于2月16日陷落,3月5日巴达维亚沦陷,3月9日荷印军事当局宣布投降。
在缅甸,日军3月8日攻陷仰光,5月1日又占领了曼德勒。
战争初期,日军闪击战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基本粉碎了盟国军队,攻占了10倍于日本本土,拥有最富饶自然资源和1亿五千多万人口的大片土地,而己方的损失却极其轻微,包括海军在内仅1.5万人,飞机380架,驱逐舰4艘。当时的常州中央空军学校,除了一些将官外,加上各级副官、政训、机务人员以及机场警卫营,彼时共有人员约三百名。吉翔、赵鹏、陈栋楠、鄢友仁等人担任飞行与机械教官。
吉翔本名吉士志,是昌邑东章村(现隶属潍坊市峡山区岞山街道)人,吉翔(祥)是字。吉翔幼年丧父,母亲守寡多年。母亲为了让他受到好的教育,让他在青岛铁路大学上学。
吉翔毕业后,想在青岛求职。同村的吉星福看好了他,吉星福在村中很有名气,家乡人都叫他吉梅五。他当时在国民党军队任高职,想让吉翔和他的侄子吉士聪一块当兵。但是吉翔更想在离家近些的青岛,以便照顾母亲。
可是吉翔几次求职成功上班,没几天后就被莫名其妙的辞退。后来他才知道是吉星福从中“作梗”。无奈之中,也就遂了吉星福的心愿,考到国民党空军航校学开飞机,毕业后当了名飞行教官。后被招募到中央空军学校。
  吉翔在家乡结过一次婚,家中还有老母和儿子吉廷俭。妻子在吉廷俭四岁时因病去世。吉翔后来的妻子是常州人,因此他把家也安在常州。
上校参赞何健生也时与吉翔接触,但并无深交,他对吉翔了解甚少。
吉翔告诉何健生:当时中央空军学校骤然增加了很多学生,仅有的三架教练机根本无法用以教学实践。校方只得让两个连的学生轮流训练,因为一天中的飞机起飞着陆次数太多了,造成机件磨损严重。再加上航空器材全是由日本海军武官府统一调拨的,随着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日军沿着印支半岛一路侵略扩张,军需物资已经供不应求,留给军队的越来越少。因此学校不时发生因为缺乏燃油、配件,导致训练中断的事情。不少学生对此非常失望,开始动摇,甚至退学。
吉翔还对何健生讲述了1942年5月12日那天雨夜发生的事。机场警卫营由中条山战役中被俘获的两百多名国军官兵组成,当日在营长顾济民的带领下,集体携武器投奔到新四军去了。这次起义是新四军地下工作人员策划的,在他们的带领下,经过一夜急行军,抵达丹阳新四军游击区。
吉翔说,飞行一连学生查兆龙、毕夏、陈中浩,与警卫营排长顾忠良曾是同学,三人本拟随营起义,后因无人接应而作罢。
在吉翔的告知中,何健生得知:因起义一事,学校当局惊恐万状,一方面急令关闭机场,所有人员不得外出;一面散布“‘闹事’军人已经全部被前方大部队阻截”的假消息。学校向汪伪政府、伪军与日本宪兵队报告后,军警与日本宪兵进校搜查,带走并审讯了查兆龙,可是一无所获。
令何健生绝对没想到的是:吉翔其实也是这次机场警卫营起义的策划者之一。但吉翔对自己的参与闭口不谈。甚至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也未曾提及过此事。
已由“中央空军学校”易名为“中央空军教导队”后的刘中檀队长,有时也会到何健生家小坐闲聊。
刘中檀队长带来的消息却是:
1942年4月,杜立特空袭东京以及随后的珊瑚海海战,使山本感到必须迅速摧毁美太平洋的主力,因此制定了中途岛计划。1942年6月,日美舰队齐聚中途岛。美国占有情报先机,并且由于日本指挥官南云战术决策的一些失误,日本参加战斗的四艘大型航空母舰全部沉没。至此刚好距珍珠港开战6个月。中途岛战役日本海军惨败,成为太平洋战争转折点。
日军放弃瓜岛后,山本为鼓舞士气,决定视察离瓜岛较近的肖特兰基地。美军截获了该情报,并且派战斗机在途中击落了山本的座机,山本身亡。一个多月后,日本才公布这一消息,追认山本为元帅并举行了隆重的国葬。
1942年5月间,日寇占据腊戍后,企图攻取保山,进窥昆明,有长驱直入之势。但中国空军以第一、二、五等大队主力和美机P-40、P-43机,不断出击,美国志愿队参加了滇西战役,出动8架飞机,连续3天轰炸和扫射怒江峡谷及山道上的日军,使日军无法架桥而退回龙陵。致敌未能渡过怒江。滇西转败为胜,昆明得以固守。
1942年7月,美国志愿队纳入现役,改称美国驻华空军特遣队。同年10月,空军特遣队出动12架轰炸机,在10架驱逐机掩护下,从桂林起飞轰炸香港日军机场。日军起飞26架飞机迎战,被击落20架。美军仅损失一架轰炸机。
从1941年12月至1943年6月,美国志愿队共对日军作战102次,出动飞机512架次,击落日军飞机193架,击毁日军飞机75架,卡车112辆、仓库15座。
在以后的闲聊和信息资料阅读中,何健生知道了不少新的空战消息。
1943年11月3日,中国空军和美国空军各一部正式编成中美空军混合大队,陈纳德任队长,徐焕任副队长。
中美空军混合大队成立后,与中国空军和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协同作战,集中袭击汉口、越南、广州、香港、台湾等地日军空军基地,轰炸扫射平汉、粤汉、津浦、陇海、同浦等铁路沿线的日军车辆及停泊在长江与沿海的船只,破坏日军运输线,逐步取得华南、华中地区的制空权。
曾星凯和汤厚链曾来找何健生,动员他返回国民党空军。曾星凯明确地说,汪伪政权依靠日本人的支持,其实已经日落西山了。中国的未来只能寄予于国民党,寄予于美国的帮助。
何健生并不相信国民党能够救中国,因此婉拒了曾星凯和汤厚链动员他返回国民党空军。但令他没料到的是汤厚链、梁文华等人并没有重返国民党空军,而是投奔了共产党。尽管是传闻,但机场警卫营200多士兵起义确确实实是投奔了新四军。
何健生虽然屈居汪伪空军,但他决不愿意做亡国奴。他一直在想,为什么原国民党的官兵,选择了投奔共产党?国民党的抗战又能持多久?有人以为能,也有人以为不能。他对国民党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此时的何健生总是要想:人各有志,我应该有我的选择。
何健生躺在床上问妻子:“淑仪,你说这国民党到底还有没有前途?”
他的妻子邱淑仪:“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已经全倒坍。汪精卫是卖国,蒋介石是祸国,我看全是一样!”
何健生:“难道这么大的一个中国,就没有人救国?”
邱淑仪:“你平时与梁玉珍交谈吗?”
何健生:“梁玉珍?梁文华的妹妹?”
邱淑仪:“是的,就是她。你不是说人各有志嘛。这个梁玉珍和梁文华不同。她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1938年就参加了新四军。1941年1月在皖南事件中因负伤被捕。保她出来的梁文华是她的二哥。她到航校来,主要是因为航校离新四军根据地近,她一直在找共产党,准备重返部队。”
何健生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在屋里踱着步:“没想到,这个梁玉珍早已经盯上我们俩了。”
邱淑仪:“她也找过你?”
何健生点了点头:“是的。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大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记得,有一天,我在碑亭巷闲来无事,就独自哼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突然,我听到一个女孩也在附近唱歌,我循声望去,原来唱歌的是梁玉珍。我就走了过去。我对她说,你唱得歌能不能再唱一遍?她朝我笑笑,就又唱了起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我十分奇怪,这是首什么歌?一打听,才知道这首歌的歌名叫《国际歌》,是共产党唱的。不过,歌词写得挺不错。歌词里唱得不也是我们中国人民的心声?也真奇怪,自从那次与梁玉珍交谈后,我也不再觉得共产党有什么可怕的。相反,我也很喜欢那首歌。”
邱淑仪:“听说梁文华投奔了共产党,她也重返新四军了。”
何健生年幼时,父亲就已病逝,仅靠母亲拉扯长大。好在有个知书识礼的舅舅,供他兄弟俩上学,也算有了不错的文化功底。
不久前,舅舅托信告知:与何健生一起参加淞沪战役轰炸日本司令部的机组同僚方镇基,在淞沪战役结束后,去了中央航空公司,后来也起义去了中共阵营。
……               
这一夜,何健生夫妇俩都没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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