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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7日星期四

空军第三驱逐(机)航校创建始末(中国空军史话)



1949年,方子翼将军在东北老航校第一飞行大队任政委,大队在齐齐哈尔驻训。
11月初,方子翼接到命令,火速赶到北京,见到了刘亚楼司令员。刘司令员向方子翼布置了“到济南筹建第三驱逐()航校,担任校长”、“25天建起航校”、“121开学”的任务。
方子翼接到任务,1949116日上午,按照空军司令部王秉璋参谋长的指示,从北京乘火车来到天津西站,迎接苏联专家。午饭前,苏联专家乘坐的旅客列车到站。
方子翼上车后,列车向着济南方向继续南行。
方子翼沿着车厢找到苏联校长杜洛夫中校,他用俄语对他说:“欢迎苏联同志来中国帮助我们发展航空,建设空军!”
杜洛夫中校问方子翼:“你是谁?”
方子翼说:“我叫方子翼,奉空军司令刘亚楼的命令任第3驱逐()航校的副校长,给您当助手,向您学习。”
杜洛夫说:“很好,我们会合作的。”
接着,杜洛夫向方子翼介绍专家团的领导团员:参谋长克略宁中校、供应处长塔拉先科中校、训练处长阿克晓宁科少校、飞行大队长贺诺托夫大尉、领航主任彼得洛夫大尉、射击主任叶廖明科大尉,还有一名少校工程师。
方子翼和他们一一握手,欢迎他们。但方子翼感觉到他们在握手时并不热情,也不答话,并且有点傲气。看来,他们似乎对方子翼有点不信任。因为方子翼只是一个人来接站,又是半路上车,加上穿戴平常,没有出示任何凭证,让苏联专家起了疑心。
苏联专家开始对方子翼进行了一连串的发问。
有人说:“您是飞行员吗?”
方子翼说:“是。”
另一个人接着问:“您在何时何地由何人教您飞行的?”
方子翼说:1938年到1942年在新疆航空学校由苏联教官于杰耶夫少将、李作古卜少将、扎都布洛夫斯基上校、谢苗洛夫少校教我飞行的。”
当方子翼说出上述这些苏联老教官的姓氏时,他们的脸上疑惑的神情开始消失,气氛渐渐缓和了起来。
有人说:“啊,您比我飞得还早呢!”
还有人说:“这些教官都是有名的飞行家了。”
但是,还是有人对方子翼不“放心”,开始问方子翼一些专业知识:“您都飞过些什么飞机?”
方子翼说:“飞过苏联飞机y2P5u15u16,飞过美国飞机L5B25C47,飞过日本飞机99高练、99袭击机、隼式战斗机、99双发高练、100号乘风侦察机,还有其它一些型号的。”
当方子翼说到飞过苏式u15u16时,不少苏联专家都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有人说:“飞的机种比我多。”
有人说:u15u16是二战初期的新式驱逐机,曾经援助过中国抗日;特别是u16是很难飞的,能飞u16的技术是很不错的。”
  至此,苏联专家对方子翼的态度又亲近了不少。
有人开始问方子翼一些更加专业的问题:“您飞了多少时间?执行过什么任务?”
方子翼说:“我除了自己飞行外,主要是带教学员飞行,总共大约飞了2000小时,除了驾驶术外,战斗课目飞过空中侦察、轰炸、射击、空战等课目,但都是训练飞行,没有执行过作战任务。”
  接着,专家们开始向方子翼了解他们想知道的事,比如新疆航校的情况、东北航校的情况、我方人员和留下工作的日本人相处的情况等等。方子翼一一作了解释。大家一路上东拉西扯,一直聊到济南。
  大约在下午4点左右,专列到达济南车站,山东军区的接待人员将苏联专家接到济南市交际处宾馆住下。
  晚上6点钟,山东军区、山东省委和省政府、济南市委和市政府联合在宾馆礼堂设舞宴,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胜利和欢迎苏联专家到来。出席晚会的有山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山东省委书记兼山东军区政委傅秋涛,以及军区、省委、省府、市委、市府机关的首脑同志。
晚会在傅政委致祝辞、杜洛夫致答谢辞后开始,一时间,“中苏友谊万岁”等祝酒声此起彼伏。
宴会后,大家跳起了交际舞,近千人一起跳,把整个礼堂挤得满满的,很少人能大步移动。苏联专家边喝边舞,气氛十分热烈。晚会一直持续了5个小时,直到夜里11点钟才结束。所有苏联专家都非常兴奋,不少人喝醉了。
1949117早饭后,方子翼急忙到山东军区司令部晋见许世友司令员。
许司令员曾经是长征时方子翼的老上级。见面后,方子翼将周恩来副主席的信和航校的编制表一并呈上。
方子翼说:“我来济南前,刘亚楼司令员对我说第三驱逐航校建在济南,就是山东军区的航校,实行双重领导,除航空技术以外的事宜,统由山东军区管理,有事先向山东军区首长和机关请示报告,然后报空军知道。”
  许司令员看了信,对方子翼说:“关于在济南开办航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军委有指示。空军初建,没有基础,行政事务由军区负责。校址选在市郊张庄,军大分校已经撤走,营房已经空出,机场就在张庄跟前。有关机场和营房的修缮整理,两个工程队也已调到了现场,就等你们来勘察确定方案后立即动工。开办经费由军区开销,所需干部由军区选配。军区已确定派司令部作战处的王处长全面负责。”
  说到这里,许司令员拿起电话,把王处长叫进房间,将航校的编制表给他,并说:“你把航校的编制表交给参谋长,请他同政治部的王主任协商,按编制表上的职务和级别物色合适的人选去航校工作,确定一个调一个,直接介绍到航校,交方校长分配。”
  许司令员又转头对方子翼说:“方校长,请你转告刘司令员,就说济南航校的开办问题,包在我许某的身上,请他放心!”
方子翼说:“感谢许司令员的全面照顾,我一定如实地向刘司令员汇报。”
许司令员看方子翼似乎欲言又止,就对方子翼说:“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方子翼犹豫了一下,终于对老领导说出了心里话:“许司令员,我还有一件事求许司令照顾。前天,刘司令员给我谈任务时曾提到,6所新航校必须于121日同时开学。今天已是117日,离开学只有25天了。要在25天之内办起一所现代化的航空学校,这在世界航空史上是没有先例的。目前,济南航校可以说是从零开始。可是,我是孤身一人,连助手都没有,我想请许司令员派一个参谋给我当个临时助手,帮忙督导机场和营房的修缮事宜以及向军区首长和机关进行联系。”
听了方子翼的话,许司令员表示同意:“这有何难。”
他随即对王处长说:“你去安排,叫作战科科长阎木欣同志从今天起,跟方校长当助手。”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为了抓紧时间,当天下午,方子翼就和阎科长以及苏联专家负责人(校长、参谋长、飞行大队长、训练处长、供应处长、工程师)一起来到张庄校址。
  首先察看机场。察看的结果是:张庄机场年久失修,水泥跑道严重风化,不能使用。但是跑道两侧的草地,虽然稍有凸凹,整平压实后可作飞机起降地带。于是方子翼当即向工程队布置:立即动工,限一周内平整完毕。
  接着方子翼来到张庄营区。张庄营区,在解放前是我骑兵部队的营房,全是平房,大体分为三个区域:三分之一是营房,三分之一是马厩,三分之一是家属院,此外尚有少数零星房屋。解放后,军大分校在此驻训,未加修缮,房子较旧,但居住不成问题。勘察后,方子翼决定:将马厩部分改建成厨房、食堂、仓库;将营房部分分成4:一块修成教室,供空地勤学员上课用;一块修成宿舍,供专家、学员、干部居住;一块修成飞机修理厂,供装配和修理飞机之用;一块修成办公室和家属宿舍,供校部和各处办公及家属居住。这样决定后,当即向工程队规定了各种房屋的完成期限。
在机场和营房工程勘定后,方子翼派人送苏联专家们仍回市内宾馆,自己当天就住进张庄校址。
118日起,方子翼开始忙碌学校的开办事宜。除了巡查督促工程队施工外,一有时间就忙内务——向军区请领苏联专家和学员们的被褥,请领采购厨具、餐具以及专家、学员的盥漱具、饮水具。
10日开始,方子翼的工作更加紧张起来:
空军分配给济南航校的几十架飞机和器材、油料、特种车辆一齐涌入济南火车站,机场又没有铁路专线,由于当时铁路、场地均有限,车站要求48小时内完成卸货。方子翼急忙向军区请调车辆和人员卸货,并把物资运回校内。经过两昼夜的奋战,总算把货物运回学校。接着就是接待数百名空地勤学员陆续来到学校报到。
方子翼对他们进行逐个谈话、分配、编组、安置食宿。这件事还没完,山东军区调来的各种业务干部接踵而至,方子翼又要对他们进行逐个谈话、分配、安置食宿。
随后,空司介绍来的几十名航空理论助教、从东北俄专和新疆招来的几十名俄语翻译也来到学校,方子翼还要逐个进行谈话、分配、安置食宿……事无巨细,甚至于连买一把扫帚都要我来批条。方子翼曾经在刘亚楼司令员面前表态说要做一名“事务主义者”,这下子凶的表态真正实现了。
19491120日止,学员和工作人员基本到齐,按编制编组为:
校司令部(下辖队列科、卫戍科、保密科、翻译室)、校政治部(下辖组织科、宣传科、保卫科、干部科、群工科)、训练处(下辖航理教官、专家、助教)、供应处(下辖管理科、会计科、仓储科、卫生所、场务连、公务班)、学员营(下辖飞行连、机械连、特设连)、机务处(机务主任及助理员)、警卫团(受航校指挥,但建制属山东军区直辖),全校总计近千人。
  这半个月来,方子翼忙得不可开交,确实是没有一天按时吃过一顿饱饭,没有一天按时睡过5小时的觉。明明饥疲已极,但是建设人民空军的热情、领导的嘱托让他反而特别精神,浑身是劲。
  1125日,方子翼和杜洛夫、阎科长一起,对修建工程进度进行了全面检查。检查后认为:主要工程已基本完成,所剩边缘部分留待开学典礼以后继续进行。因此,方子翼决定从现在起,把工作重点转到开学典礼的准备上面去。
  26日,方子翼召集司、政、供、训、学的领导干部开会,布置开学典礼的准备工作。我作出如下规定:司令部负责拟定典礼程序和发送请柬;政治部负责布置典礼会场和向军区政治部交涉乐队;训练处负责准备布置教室;供应处负责招待来宾和准备聚餐膳食;学员营负责操练分列式队形。
29日,方子翼向空军首长发出电报说:“第3驱逐()航校的机场和营房的修缮已基本完成,学员和干部已基本到齐并分配编组就绪,按规定于121举行开学典礼。”
同时,方子翼又向山东军区首长写了同样内容的书面报告,请许司令员、傅政委莅临指导,同时也向山东军区机关、山东省政府、济南市政府等单位发出了请柬。
1949121,位于济南的中国空军第三驱逐()航校正式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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