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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18日星期一

美国空军王牌飞行员戴维斯被击落之谜(中国空军史话)



1952210,中美空军在朝鲜发生了一次相当扑朔迷离的空战。
中方纪录是该次战斗中张积慧所属大队迎战8F-86,击落两架,其中一架是著名美国空军王牌戴维斯少校。美方记录则是戴维斯2F-86攻击米格-15编队,击落2架,然后戴维斯自己被击落。双方对交战过程的评议差异极大,有许多出入。因为中美两方纪录相差可说南辕北辙,除了曾有苏联资料宣称是苏联飞行员击落戴维斯外,中方纪录中对击落戴维斯的张积慧如何在同一场空战中被击落,却长期以来语焉不详。原来认定的调查事实,却又被后来的人为歪曲并抹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真相已逐步厘清。张积慧毫无疑问的是这次空军中击落美国空军王牌戴维斯少校的真正英雄。
现在是应该揭露谜底的时候了!
1990年,前苏联潘朵拉的盒子一开,前苏联的秘密档案现身了。苏联空军参加朝鲜战争的秘密曝光,还健在的苏联飞行员也出来说话了,许多让人不解的陈年旧案逐渐获得澄清。
根据前苏联资料,在210日当天,第97战斗机师的 Mikhail Averin 上尉“击落两架正在攻击友军米格机的F86中的一架,该机中弹后反转坠入山间”,这里的友军通常指中朝方。
根据中方资料:
张积慧驾机升空后,首先发现远方美机,随即报告带队长机。带队长机阮济舟果断地发出“投掉副油箱,准备战斗”的命令。
张积慧和僚机单志玉立即投掉副油箱,迅速爬高占位,准备攻击,后丢失目标,即加大油门追赶机群,继续搜索目标。
当前进至泰川、纳清亭之间地区空域时,发现在前方一批美机迎面飞来,张积慧立即投入战斗。
根据前苏联这个资料看来,整个事件就比较说得通。
当时戴维斯率领的8架飞机迅速右转向张积慧双机尾后袭来。张积慧双机立即右转上升,使美机扑空,并顺势咬住戴维斯的座机。
戴维斯依靠优良的飞行技术,先俯冲,后向太阳方向作垂直上升,继又转入俯冲,极力摆脱。
张积慧、单志玉双机死死咬住不放,迅速接近开炮距离。
张积慧第一次开炮未中,继续追至600米时第二次按动炮钮,三炮齐发,将其击中。
之后,张积慧转入攻击另一架美机,在400米距离上瞄准射击,打得美机凌空解体,碎片飘撒地面。
美国空军“空中英雄”、“王牌”飞行员乔治·阿·戴维斯来不及跳伞而命归西天。
但中方一向在公开资料中,未提张积慧及其僚机单志玉被击落,只是近年来才承认。单志玉阵亡,张积慧跳伞落地,距戴维斯机残骸约500公尺;同次战斗中,另外还损失了第3架米格-15
按照美方资料:
当天戴维斯带领18架佩刀机在米格走廊担任巡逻工作,保护攻击朝鲜目标的F84战斗轰炸机群。但是戴维斯没有留在巡逻区域,只带着僚机立特菲德(Littlefield)中尉就向北飞到鸭绿江边寻求接战机会。他们在回程南飞途中发现有约10架米格-15在较低高度,绕到后者后上方俯冲而下。戴维斯第一次开火就击中一架米格-15,毫无防备的米格-15马上被击落;其余米格-15发现被攻击,四散逃逸。
此时戴维斯本该迅速爬升,取得高度后再俯冲一次就该脱离;但是戴维斯没有爬升,反而右转攻击第二架米格-15,将其击落,而立特菲德没有看到该机飞行员跳伞。
戴维斯再接再厉攻击第三架米格-15时,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架米格机,立特菲德警告不及,戴维斯的座舱就被击中,飞机坠落撞入山间。
据苏方资料显示:
有关戴维斯F-86被子击落一事,中国方面的资料比较详细,但有相当矛盾。美方和苏方资料比较吻合,与中方资料有较大差异。
美方私人研究人员近年来仔细研究美方源文件资料,并对立特菲德和其它老飞行员进行访谈,已经确认当天跟米格机群交战的只有戴维斯和立特菲德两架佩刀机。特别是当年立特菲德在戴维斯被击落后,受到非常大的责难,许多空军高层认为:是他没有善尽僚机职责保护戴维斯的后方,由于他的失误才让米格机偷袭成功。
美国人到底是如何对此次空战作评述的?
下面是一段摘自樟楠《王牌之殁》对此次空战的描述:
1952 2 10 日,乔治.载维斯率领 18 架“佩刀”为一群准备突袭军隅里的中国军队集结地的 F-84 提供护航。 18 架“佩刀”分为三个六机编队,戴维斯自己就担任其中一个编队的长机,呼号为“ JohnAble 。根据编队中 JohnAble4 威廉姆斯,利特菲尔德中尉( William 利特菲尔德)的回忆,当时 JohnAble2 报告发生了压力故障,而 JohnAble3 则遇到了氧气系统故障。因此, JohnAble 编队长机戴维斯命令 2 号机和 3 号机返回 Kimpo ,于是利特菲尔德担任了戴维斯的新僚机。
对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后来在美军为戴维斯追授荣誉勋章时的表彰辞中可以找到答案:
“编队长机戴维斯少校的氧气系统耗尽,被迫和他的僚机脱离编队,然而戴维斯和僚机却发现了一个约 12 架米格15 组成的编队正在向南方高速飞行,而在南面友军的战斗轰炸机正在执行对共产党军队通讯线路的打击行动。在敌人巨大的数量优势面前,戴维斯没有犹豫,他盯住了两架敌机,开始对米格编队进行俯冲玫击。戴维斯从敌人编队后方切入,将一架米格从编队中分隔开来并用一个点射击毁了它……现在戴维斯已经受到敌人的攻击,他仍然坚持攻击另外一架米格,直到将其击中起火冒烟并垂直下坠。此时戴维斯应该注意的是保持他的速度优势规避敌人的攻击,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减速寻歼第三架米格―15 ,就在这最后一次攻击行动中,戴维斯的飞机遭到了直接攻击,飞机失去控制,最后坠毁于鸭绿江以南 30 英里处的山区。戴维斯的无畏攻击彻底破环了敌人的编队,使得友军的战斗轰炸机得以胜利完成他们的破袭任务……在明显的劣势前他表现出的勇敢精神值得我们给以最高的荣誉。”
立特菲德中尉是戴维斯少校那次致命任务的僚机。立特菲德回忆说:“这是一次米格扫荡任务, 我们飞的是上午的任务,时间是1952210日。由戴维斯少校率领334中队。我们的小队的呼号是“JOHNABLE, 戴维斯少校也兼这个小队的长机。我飞的位置是四号机。到达鸭绿江后不久,我的长机,JOHNABLE3,发现氧气系统故障。而戴维斯的僚机, JOHNABLE2,前面也报告过液压系统故障,所以戴维斯少校命令2号机和3号机返回基地。这样我就成了乔治的僚机”。
“就在这时,我们和本队其他飞机脱离,开始沿鸭绿江的南岸从东北向西南巡逻,高度38000英尺。就在我们完成一个右转又朝向东北飞的时候。乔治发现3小队米格向南飞过了鸭绿江,高度比我们低很多。 他们排成紧密指尖队形,一个小队跟一个小队,总共12架米格机。”
“我们向他们冲下去,从右边后方高处。乔治对最后的一个小队的4号机开了火。我看见这架米格开始冒烟,脱离了编队。乔治接着向右脱离,拉高,放减速板,反转,又进行一次攻击。他问我是否看见了第一架掉下去,我回答确认看到。我们这时的高度大约是2800030000英尺。”
“我们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已经冲过了最后的两个小队米格,对准的是领头的那个米格编队,这样就使7架米格在我们后面了!他又一次选择了四号机开火,这时后面的米格机开始开火。我见到乔治的目标开始冒烟并且同样脱离了编队。”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看到乔治的座机也开始冒烟,起落架由于机构损毁也掉了出来,我听到耳机里传来按动通话按钮的声音,也许是乔治试图和我通讯,我想乔治一定是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我什么也没能听到。
此时他的座机翻滚着,显然是推动了控制。我急忙追上去多次用无线电和他通话,但却没有回答,与此同时,几架米格机也脱离了编队开始追击我们,我看到他们的炮口不停地闪光,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乔治的飞机上,极力想和他呆得尽可能久一些。
Col.Preston 前往我们所在空哉试图和我们会和,但是没能成功,很快戴维斯少校的飞机附毁在一座小山的北坡,我再次呼叫 Col.Preston ,告诉他我的位置并且问他是否看到了附机的浓烟和火光,他回答我他并未看到。”
《美国空军史第三章》第3 《造就王牌飞行员的时代》记载了戴维斯之死:
“一名“佩刀”式飞机驾驶员死后获得了追授的荣誉勋章。乔治•A•戴维斯少校是朝鲜战争中的第五位王牌飞行员,总共击落敌飞机14架,大多是一次击落两、三架。截至1952210日,他已累计击落12架敌机,成了战绩领先的王牌飞行员。那一天,他勇敢地攻击准备袭击一批F-84战斗轰炸机的12架米格飞机的编队,击落了两架敌机,但在攻击第三架敌机时,第四架敌机自后面攻击他,打得他机毁人亡。”
当时戴维斯的僚机立特菲德与米格机纠缠一阵后脱离,回到基地,报称戴维斯击落两架米格机,自己被击落。当天美军只损失戴维斯一架F-86,而也没有其它飞行员报称击落米格机。
在战斗经过中,其它不在场飞行员从无线电听到的呼叫,也可以支持立特菲德的报告。例如,其同队飞行员道格拉斯·伊凡斯(Douglas Evans)提供了对当年多次空战相当可
靠的个人回忆。
戴维斯被击落当时,伊凡斯在东南稍远处的不同空域巡逻。但是他清楚地记得从无线电里听到戴维斯冷静熟悉的声音说:“Look here, Baker Two。”
这种呼叫是当时飞行员间的惯用呼叫,通常是长机即将攻击敌机,或者已击中敌机,提醒僚机注意看一下来确认战果的用语。
第一次呼叫后不久,他又听见戴维斯呼叫一次,过后不久后就听到立特菲德的声音:“Look out Backer Lead! Oh! No!”伊凡斯的叙述基本上和立特菲德的报告非常吻合。
问题是,美方只有2F-86参加那次战斗,1架被击坠,1架安全返回基地。如果张积慧击落2F-86后,才与单志玉被击落的话,那他跟单志玉又是谁击落的呢?
立特菲德报告说:他自己在戴维斯被击落后,曾跟在场米格-15缠斗一下,开过一次火,但是检视其照相枪相片后,没有发现击中目标的迹象。
中方损失的第3架米格-15又是怎么一回事?
诸多疑点一直无法解答,戴维斯座机是否被张积慧击落,也就成了谜。
对于2.10空战——即1952210日清晨,张积慧击落戴维斯的那场空战,美方有三份史料最为重要:
19522月中旬,机戴维斯阵亡不久美军对戴维斯之死所作的表彰词;
许多年以后他的僚机利特菲尔德对那场空战的回忆;
1996年出版、堪称权威著作的《美国空军史》的有关叙述。
这三份史料都记载戴维斯之死的直接原因是他在对一个米格12机编队的第二次攻击中,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因为他没有控制好自己飞机的俯冲速度,导致因速度过大而攻击过头,冲到了米格机的前方,让自己成为多架米格瞄准射击的靶子,最终机毁人亡。
但是将这三份史料与志愿空军的有关史料反复比对,就会发现美方的这三份史料中的大部分情节,包括戴维斯率利特菲尔德沿鸭绿江东岸向西北方向巡航并折返;他们发现米格飞机飞跃鸭绿江及戴维斯发起攻击的地点;被戴维斯攻击的米格机编队的队形和米格机的架数;戴维斯被击落的情节;戴维斯和他的座机被击落的地点;所谓他的攻击过头,以及他击落米格飞机的数量,皆属虚构,经不起推敲。
一个对那个年代的空战有些基本常识的人,从中美双方对那场空战几乎完全不同的记录中,只要细细回味,认真分析,就会看穿这一系列破绽。戴维斯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空战中,根本就没有发生攻击过头这一情节。
对于戴维斯之死,利特菲尔德的回忆也罢,《美国空军史》的有关记载也罢,他们都是按照19522月中旬美军为戴维斯之死公开发表的表彰词里定下的框架,不敢越雷池半步。而当年美国远东空军为应付戴维斯阵亡引起的严峻形势而赶写的这份表彰词,可能因为时间紧迫太过匆忙,抓刀执笔和审查的人只想把戴维斯的阵亡情节编写的更悲壮、更英雄,不惜违反空战的基本常识。这在战争年代这并不奇怪,问题是那场战争结束和戴维斯阵亡近60年了,在美国和西方却依然没有人来厘清强加于戴维斯的谬误和荒唐。
以过去中方资料来看,张积慧和其僚机单志玉在1952210日与美机数架缠斗,张积慧经过一阵上升下降运动后,击落一架佩刀机,然后转而攻击另一架佩刀机,在400公尺处击中该机,该机爆炸。后来张积慧和单志玉被其他美机击落,单志玉阵亡,张积慧跳伞,战果二比二。但是此时中方还不知道击落了谁。
当年张积慧跳伞就落在志愿军50军第149师阵地上。《白云山战歌》是原志愿军第50军的部分老同志自己集资出版的一本回忆朝鲜战争的书,在2009年秋出版。书中叙述了当年戴维斯飞机的坠毁地点,张积慧跳伞降落地点,都在50149447团的阵地上。
志愿军第50军在第四次战役中顽强坚守汉江两岸50昼夜后,于1951315日撤出阵地,回国整补。同年74日第50军再次入朝,其所属第149师调归志愿军后勤司令部指挥,奉命担任元山、中和、安州、熙川地区的战勤任务。
当年任第149447团政委的吕品同志,就是亲自指挥下属三营搜寻戴维斯座机、指挥一营救援张积慧的现场指挥员。他的回忆文章《蓝天拼搏 张积慧击毙戴维斯》,再现了当年发现戴维斯坠机现场及救援张积慧的全过程,他的回忆告诉我们,三光里才是戴维斯飞机的真正坠机地点。
志愿军第447团政委吕品对戴维斯坠机现场的回忆说:
1952年初,我时任志愿军五十军149447团政委,我们团当时驻扎朝鲜平安北道博川郡五龙洞。
210日上午7时许,我和团里其他几位领导同志正在作战值班室议事,猛然间听到上空飞机嘟嘟嘟的机关炮声,瞬间又是一连贯的机关炮声。在以往我们听过的空战中,一阵短短的机关炮声响过后,天空便恢复平静,战斗时间很短。今天这场空战,凭感觉相当激烈。
正在议论间,电话铃响了,三营教导员吴先有报告:营部驻地(博川郡青龙面三光里)附近山头,有一架飞机坠落,发出巨大的响声。我们即令该营进入预设阵地,严密对空警戒,迅速派出几组小分队,从不同方向向飞机坠落地点搜索前进,查明情况并立即报告。
三营的动作非常迅速,很快来电话报告在飞机坠毁地点,发现有一架美制F-86型飞机和一名美军飞行员残骸,搜寻到一支左轮手枪,一条装有子弹的皮带,弹壳是镀铬的,白色锃亮,还有一支大喇叭手枪,一顶飞行帽,一枚不锈钢的证章。
不大一会,一营的电话铃响了,一营报告在营部驻地上空发现有飞行员跳伞,慢慢悠悠下落的速度不太快。团里当即命令他们派出小分队快速向降落地点靠拢,待飞行员落地后将其立即送往团部。一营派出的小分队飞快接近飞行员降落地点,远远看见一身材壮实的飞行员坐在地面,仰望天空。起初,小分队还以为那是美国飞行员,二连指导员艾维仁还用生硬的英语喊话,待到跟前一看是我军飞行员。跳伞飞行员急迫的询问我团战士有没有看见一架美国飞机掉下来,但当时在场的人并不知情。见安全着陆的飞行员有点疲劳,眼睛有些红肿,当时我团连一辆吉普车也没有,只能由战士搀扶着他步行几里路将其护送到团部。当时天气很冷,我们赶快让炊事员煮了一大碗面条,暖暖身子。在和我们的交谈中,他知道了有美飞机被击落,还有许多战利品,显得格外高兴。
接着空军地面指挥部来人了,师部也派人来了。我们向他们汇报了搜索敌机坠毁地点的情况,以及救援我们飞行员的经过,称赞了空军所取得辉煌胜利,并将搜寻到的一切物件,一一清点移交。当时我悄悄的留下几发转轮手枪子弹。那时我随身佩戴的也是一支崭新的美制转轮手枪,那是1949年秋,447团解放四川营山时,从国民党城防司令手上缴获的。朝鲜停战回国后,统一配发制式手枪,转轮枪弹都上缴了,上交时还真有点舍不得。”
过去有关张积慧击落戴维斯的文章里都曾提到149师也提供了书面证明。
通过吕品回忆,可以知道这场空战双方开炮的确切地点在五龙里——志愿军第149447团团部驻地上空,戴维斯和他的的飞机掉在三光里北2公里的山坡上——第149447团三营的阵地附近。
吕品回忆中的五龙里在朝鲜平安北道的地图上有明确标记,就在三光里以西。
2010年六月份第12期《文史参考》发表了萧邦振、李明三采访方子翼的《深读朝鲜战争----空军第一师首任师长方子翼回忆中美空战》,有如下一段话,介绍了戴维斯被击落的情报来源:
当年215日晚,空军首长(刘亚楼)向空联司和空4师发来加急电报说:“据《参考消息》载美国合众社华盛顿212日报道的消息,美国空军第5航空队的空中英雄戴维斯于210日在朝鲜北部上空被击落,请用一切手段迅速查明,戴维斯是被我空4师击落,还是苏联友军击落,还是高炮部队
击落。”次日,空联司打来电话说,“经核查,10日上午友军部队未到清川江地区,只有12团的少数飞机在清川江地区作战,请即派人去现场调查。”
空四师于216日、18日连派两个调查组入朝。同样的指令也由志愿军总部逐级下达到149师,要求149师立即查证被击落殒命的敌机飞行员是否是戴维斯。
149师有一位懂英语的高人莫若健,此人曾是我国著名语言大师吕叔湘的学生,部队入朝时,他原是第14944524连的文化教员,因为要审讯俘虏,才被师里发现了这位难得的人才,成为师里的专业英语翻译,后被任命为师敌工组副组长,这个职务相当于营职,对于一个194912月参军的人来说,属于破格提拔。莫若健自然就是完成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他随149447团的部队再次上山,查看了美军飞行员的遗物,果然,坠落在第4473营驻地附近的美军飞行员遗骸上的那个金属牌上,刻有戴维斯的名字和军号。
戴维斯的兵籍牌,中间一行似乎为J30351(最后的“1”字也可能是字母A?)按美军B型军官兵籍牌的标准排顺序,第一行依稀可以看清是戴维斯名字的缩写及姓,第二行为军阶及任命日期,按月、日、年的顺序,对照起来,第二行的J应代表戴维斯的少校军衔(Major,授衔时间为5133日,但戴维斯小传里戴维斯从上尉晋升少校的时间为19512月,准确的晋升时间似应以兵籍牌为准,不过,第二行的数字也有人读为13035A,最后那个字母确实更像字母A字。戴维斯兵籍牌的正面和反面,反面的那几个黑体字仿佛是印制而非冲压。
遗物中有戴维斯的手枪,它曾被张积慧从戴维斯坠机现场带回部队佩戴了两周时间,后来上交军博,成为军博编号5-25-24#的珍贵藏品。遗物中还有戴维斯飞行帽上的太阳镜及飞机部件残骸。
吕品政委回忆中“空军地面指挥部来人”的时间,应该是在张积慧去戴维斯坠机现场观察之后,时间在天黑之前,即下午5时左右。这里说的空军指挥部是指空四师的前线指挥所(简称前指),它就设在清川江北某座山的坑道里,距青川江大桥十多公里,地名是义和里,有人说属于博川,有人说属于安州。可能地方太小,在美军地图上查不到。它距离三光里应该有十几公里,距447团驻地五龙里约20多公里。
别小看义和里这个小地方,这里有两个苏制∏-3型雷达站,一个属空四师前指,一个属苏军的前沿雷达站。这个苏军雷达站,全是苏军官兵,人数不多,却很惹眼,我猜测这个苏军雷达站应该是苏联空军派到朝鲜境内最为突前的一支小分队。
那里还有设在同一坑道内的保卫清川江桥的高炮指挥部和铁道兵前方抢险指挥部,高炮指司令员吴昌炽和铁道兵抢险指司令员吕正操,都在那里。
空四师前指奉命把张积慧接到前指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把张积慧送回安东浪头机场空四师,张积慧因眼睛红肿在安东入院治疗。
张积慧接受郑赤鹰采访时,有一段话正好和吕品回忆对应:“……纵着伞就落在树旁边,安全落地了,这是陆军第50149师的阵地,落在那里,陆军同志把我救起来了,我的眼睛都吹红了,别的伤没有。陆军同志把我救了以后,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暖和房子,那时正是二月份,正冷的时候,我习惯穿棉的皮衣服,可我穿的是单皮飞行服,因为穿单皮飞行服操纵飞机方便,那天冻得够呛。他们给我做的面条,热乎乎的,很好吃。”
在莫若健的回忆里,同时到达的还有志愿军联勤司令部的人员和车辆。
再后来,美国一代空战天王戴维斯的遗骸,就孤零零地埋在三光里北2公里的那座山坡上,默默陪伴他的只有那架摔得七零八碎的F-86
1953727日《朝鲜停战协定》第2条甲项乙款规定:“在埋葬地点见于记载并查坟墓确实存在的情况下,准许对方的墓地注册人员在本停战协定生效后的一定时限内,进入其军事控制下的朝鲜地区,以便前往此等坟墓的所在地,掘出并运走该方已死的军事人员,包括已死的战俘的尸体。”后来我方考虑到李承晚顽固的反对停战协定,我方人员进入对方控制区的人身安全没有保证,遂建议并经双方协商议定,将各自派人到对方控制区“掘出并运走”各自的死亡战俘和军事人员尸体一点,改为由遗骸所在地一方根据对方提供的死亡人员名单和埋葬地点资料,负责进行挖掘,并将这些尸体运到非军事区内对方控制区的指定地区进行交接在非军事区交接尸体,几经周折,终于在195491日开始进行交接工作。
195491日,在板门店非军事区,原交战双方移交死亡战俘和军事人员遗骸交接工作第一天,朝、中方面将193具美国籍、7具无法辨别其国籍的军人遗骸,一共200具,移交美方。我方移交的每一具遗骸均用特制的防雨布袋封装,随同送交的有军号牌、军人证及其他收集到的识别物以及死者的各种遗物,尽可能注明原来埋葬地址和姓名、兵籍号码,其中就有美国空军王牌飞行员戴维斯少校的遗骸。
尽管无法查到当年美方递交志愿军一方有关戴维斯遗骸所在地点的原始文献,但是,戴维斯的遗骸所以能够第一批移交美方,还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与名望,因为他的坠机位置和他的遗骸埋葬位置早已记录在我志愿军司令部和志愿空军的档案之中:博川郡青龙面三光里北面2公里的山坡上。
交战双方修改后的协议中有一条明文规定:“由遗骸所在地一方根据对方提供的死亡人员名单和埋葬地点资料,负责进行挖掘,并将这些尸体运到非军事区内对方控制区的指定地区进行交接在非军事区交接尸体”。双方移交很顺利,美军一方并未对戴维斯的坠机地点提出不同意见或是发生美方拒绝接受遗骸的情况,可以说明,美方完全认可中方移交的戴维斯遗骸的坠落和掩埋地点——三光里北2公里的山坡上。
中国对于死去的人,有一句谚语:“入土为安”。戴维斯阵亡距今已经整整59年了,朝鲜停战已58年,戴维斯的遗骸回归故里安葬也有57年,可怜的乔治.安德鲁.戴维斯中校,却无法“入土为安”,因为笼罩着戴维斯之死的迷雾依然浓重。他明明陨落于朝鲜的三光里,镌刻在他墓碑上的铭文却赫然是虚构的鸭绿江以南30英里(48公里)处,而沉睡在美国第五航空军的档案里却是那个杜撰的距鸭绿江68公里的XE8315
更有甚者,美俄寻找战争被俘与失踪人员委员会的美方专家们,至今对于戴维斯是死是活,还没有搞清楚,硬是把美方早在五十九年前就已宣布阵亡,安葬已经59年的戴维斯列为战争失踪人员(MIA)!?
由朝鲜战争退伍军人在得克萨斯州的卢博克为戴维斯建立的纪念碑,据说碑后镌刻着《戴维斯小传》。
那么戴维斯是否被张积慧击毙?
中方原来不知道击落的是谁,后来听到是戴维斯消息后,在215日派小组进入朝鲜调查,经过发动地面人员搜索后,在距离张积慧落地500公尺处发现戴维斯飞机残骸和尸体。
调查证据显示,中国空军当日在该场空战中实际损失的不是两架,而是三架!这证据出自当时刘亚楼在1952223日拍给主席并军委的报告击落戴维斯经过的电文里,北京出版的世界军事 画刊第二期第26页有此电文原本照片。这第三架米格机的损失,事实上对中方说法有负面影响。历来最多说是两架,现在证明是三架,让人不得不对传统说法的准确度有所怀疑。事实上这个证据并没有抵销张积慧被戴维斯击落的说法,反而更合理化一些。
重要的是,志愿军发给中央的电报,非常明确地指出了戴维斯是被张积慧年击毙。
以下便是《空军首长关于张积慧同志击毙美空军“英雄”戴维斯报毛主席电》电文。

主席并军委:
1.经查明212日合众社华盛顿所发表的在朝鲜上空被击落的美国空中英雄戴维斯少校确系被我空军第4师第123大队大队长张积慧同志所击落。
2.这场空战发生于1952.02.10AM740,泰川县之纳清亭附近上空,戴维斯率领F86喷气式飞机8架与张积慧所率领之6架飞机交战;空战结果击落敌机2架,击伤敌机1架;我机被敌击落3架。张积慧同志所驾驶之飞机被敌击伤后安全跳伞着陆。
3.戴维斯所驾驶之飞机为F86E型,307号,被击中后人机坠地粉碎(距离张积慧跳伞地点500米)当场找到戴维斯不锈钢证章..........等物品,已拿回北京,还有当地部队50149师的书面证明信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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