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日軍轟炸蘭州
被稱為“客家英豪”的何健生，在抗日戰爭中，他先後參加了26次空戰，6次跳傘，多次負傷。其中跳傘和負傷次數最多的發生地大多在蘭州空戰時。
1937年7月，日本發動盧溝橋事變後，開始全面侵華戰爭，中國軍民奮起抗擊。淞滬戰役是在1937年8月13日開始，於1937年11月12日上海失陷而結束。何健生使用的“亨克”轟炸機從1937年8月20日轟炸上海江灣日寇司開始，至1937年10月1日因飛機消耗後無力出動，而停止了執行戰鬥任務。
淞滬會戰失敗，日軍兵臨城下，隨著沿海一些重要城市相繼淪陷，國民政府首都南京遭受巨大威脅。1937年11月，國民政府西遷重慶，西南、西北也隨之變成抗戰大後方，中國政治、經濟中心也轉移到了西南和西北。
1937年11月，第八战区在兰州成立，蒋介石亲自兼任司令长官，并将甘肃、宁夏、青海以及绥远（今内蒙古自治区），统归划入第八战区，后又将新疆、陕西划入第八战区管辖。兰州五泉山曾是第八战区首脑机关所在地。
随着日军兵力的集结，其空中优势得以发挥，中国军队被赶出京沪地区，首都迁至武汉，仅有的作战飞机也几乎消耗殆尽。
苏联的军事援助正是在这时到达，它包括贷款、武器装备、军事顾问、志愿者等各个方面。在此期间，苏联先后派往中国的军事顾问达300多人，大部分是苏联红军的优秀干部，包括后来在卫国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朱可夫、崔可夫、巴季茨基、雷恰戈夫等一批高级将领。
南京日寇空袭暴行是1937年9月19日开始的，是日本海军航空队对南京进行有计划、有目标的大屠杀。由三站贞三大佐为指挥官，集中第二、四、五空袭部队，分为两批，第一批72架、第二批77架，从9月19日开始轰炸。20日，日本空军出动各种类型飞机57架轰炸南京。22日，日本空军出动各种类型飞机61架轰炸南京。
在日本空军轰炸南京时，1937年9月21日，太原空战爆发：日本轰炸机14架、驱逐机8架空袭太原。与此同时，日本空军继续轰炸南京，在一周内集中各式飞机299架，分11批，轰炸南京人口稠密的城南地区，投弹523枚，炸死平民392人，炸伤438人，炸毁房屋1949间。这是日寇对平民的残暴屠杀。
在苏联空军主力到达之前，几名苏联飞行员率先抵达南京，并与11月21日升空作战，击落3架敌机。这也是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在华首次参战。苏军涅日诺夫中尉牺牲，他也是首位苏联援华牺牲的飞行员。
1937年11月底，正当日军飞机在南京上空肆无忌惮地行凶撒野时，空中出现了一群新型歼击机，日军飞机措手不及，被打得晕头转向。原来，苏联空军志愿队在兰州进行短暂的休整后，由普罗科菲耶夫率领一个歼击机群23架N -16战机，于11月21日上午从兰州飞达南京。次日，7架歼击机升空同20架日机交战，给不可一世的日军飞机以迎头痛击，击落日本歼击机两架、轰炸机一架，首战告捷。第二天，第一支队6架N-16对日军6架A5M飞机，打得日机仓皇逃窜。
基达林斯基大尉率领的G6轰炸机群也从兰州飞抵南京机场。于12月2日出动轰炸机9架，对上海附近的日本舰船进行突击，一举炸沉日军巡洋舰1艘、其它舰船6艘和停放在机场的6架飞机及大批军用物资。
以前在中国领空横行霸道的日军空军突然遭受如此打击，很快嗅出了问题出在兰州这个地处大后方的北方重镇。他们清楚地知道，打击兰州，摧毁西北交通线，对中国抗战而言，就是釜底抽薪。很快，他们就把兰州列为仅次于陪都重庆的第二大轰炸目标。
日军轰炸兰州
1937年12月4日，日机进袭兰州，中国空军立即起飞迎战，揭开了甘肃上空保卫战的第一页。
12月5日上午12时，当大部分兰州市民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的时候，天空中又传来了巨大的飞机轰鸣声。由日军管久少佐率领日本海军航空兵精锐木更津航空队11架轰炸机空袭兰州。
甘肃防空司令部的防空哨及时发出了空袭警报，除了地面火力打击外，苏联空军志愿队歼击机起飞拦截。猛烈的火力使日本的轰炸机大吃苦头，在东郊机场匆匆投下9枚炸弹，炸死两名中国军民，炸伤4人后掉头逃跑。
日军这次袭击虽未成功，但他们第一次在兰州上空遇到了来自空中的阻击，使日军证实了空袭兰州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就此，中苏空军也拉开了兰州上空保卫战的序幕。
1938年元月，苏联赠送给中国的第一批汽车--500辆吉斯五型六轮三吨半卡车载着汽油，从新疆进入甘肃。
1938年2月20日、23日两天空战中，日机分别以18架和36架入侵兰州上空，中苏空军奋力抗击，迫迫使敌机逃逸。
1938年，中国空军总队从四川梁山迁至兰州西固城，负责整训空军各支战斗机队，同时进行飞机的换装补充。
驻兰空军作战部队先后有第八轰炸机大队，第六、十七、二十五驱逐机队等。
苏联援华志愿军志愿者不仅直接参加空战，而且还担负着训练中国空军人员的任务。
也就是在此时，何健生于1938年4月在新疆伊宁和乌鲁木齐接受了苏联援华志愿军的培训教育。他是经过苏联教官培训过的重型轰炸员。何健生当时是第八大队19队轰炸员。
2
1938年6月，何健生又在成都太平寺机场接受了苏联援华志愿军的再次培训教育，边学边战，并参加了中苏混合编队，亲历了武汉保卫战。
1938年6月，日本大本营下达命令，决定“以初秋为期，攻击武汉”，武汉保卫战进入了新的阶段。中国空军除保卫武汉上空外，还主动出击，打击南京、芜湖一带的日军飞机场和长江内的日军舰艇，破坏日军海陆空的“立体”进攻。此外，中国空军还不时直接打击日军地面部队，打击点主要选择日军的指挥部、车站、军用列车、仓库、浮桥、炮兵阵地、步兵集结点、机械化部队和行军队列，取得了相当的战果。据统计，从5月至10月，中国空军击落敌机60余架，炸沉炸伤敌大小军舰100余艘。1938年6月至10月，中国第5、第9战区部队在武汉外围沿长江南北两岸展开，战场遍及安徽、河南、江西、湖北4省广大地区，是抗日战争战略防御阶段规模最大、时间最长、歼敌最多的一次战役。
何健生参加了这次与苏联援华航空志愿军共同打击日军的激烈空战，对此，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日军轰炸兰州的次数越来越密，飞机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但中苏空军并肩作战多次打退日军对兰州的狂轰滥炸，保证了西北运输线的畅通。日军感到很难突破兰州地区的对空防护。
1938年12月2日，日本陆军、海军和航空兵联合制定了以兰州为打击目标的“百号”作战计划，下决心要摧毁兰州的中国空军力量和苏联空军志愿队，从而摧毁西北交通线。这也是日本空中力量对中国内地的第二次大规模攻击计划。为了执行这一计划，陆军航空兵团司令官江桥英次郎中将命令拥有重型轰炸机45架、战斗机12架、侦察机18架的第1飞行团执行这一任务。
1939年2月7日，日军第1飞行团在运城集结完毕，主攻目标为兰州东郊拱星墩机场，预攻目标为兰州市区。
2月11日这一天，是日本第一代天皇神武天皇登基纪念日。为以示庆祝，日军计划在这天施行“百号”作战计划，但是由于天气不好，只能顺延一天。
为了增加轰炸密度，日军每一架意式轰炸机都载有6枚50公斤级的炸弹，每一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都载有12枚50公斤级炸弹。为了显示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飞行员都不带降落伞，以示不成功便成仁。
日军预定轰炸兰州的时间为下午1点，准备首先炸毁兰州黄河铁桥。
苏联志愿航空队血洒兰州长空
1939年2月12日上午10点半，日军3个轰炸机队从运城机场起飞，直扑兰州。由于领航判断失误，先遣的河岛轰炸机队的9架飞机，向北偏航，在飞临距兰州东北约100公里的祖厉河畔的靖远县上空时，便将炸弹全部投了下去，炸掉了祖厉河靖远大桥。由于日军飞机误炸靖远，没有按时赶到兰州。
何健生所在的中国空军第十七中队当时担任空中阻击，正当全队感觉奇怪时，突然发现市区内有大量烟尘升起，才赶快起飞。而日军机群的位置竟比自己更高，于是纷纷提升高度追击日机，但为时已晚，未能创下战绩。全体飞行员觉得脸上无光，憋着一口气准备下次与日机大战一场。
1939年2月20日，中国农历正月初二。在战争阴霾笼罩下的兰州，依然充满了浓浓的年味。然而，驻守兰州的中国空军军营里，却弥漫着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他们刚刚接到山西运城方面来的情报，日军将再对兰州发动空袭。
其实，中国方面在山西运城日军机场附近设有秘密电台。有个情报员叫丛嗣杰，他的情报很准，运城一旦有飞机起飞，有多少架、编的什么队形，他的情报马上就反馈到兰州，这里赶紧疏散群众，空军准备迎敌！他在运城潜伏了8年，提供了大量情报。
接到情报的中国空军和苏联空军志愿队迅速做好迎战的准备。驱逐机队总队长毛瀛初花了十多个银元，在炭市街棺材铺给自己定做了一口棺材，以表达与日军的决战之心。他对其他飞行员说：“大丈夫为国捐躯，虽死犹生。”同事们深受感动，同仇敌忾，情绪高涨。
1939年2月20日，日机30架分三批袭击兰州。中国空军十七、十五队共起飞E-15、E-16驱逐机15架，苏联志愿队起飞E-15、E-16机14架，共同对敌作战，击落日机9架。
何健生参加了这次空战。
这次空战，中国空军和苏联空军志愿队共击落8架日机，白塔山的苏罗通高射炮击落1架，苏联志愿队损失1架飞机。
3天后的2月23日，日军再度偷袭兰州。他们这次改变了袭击方式，在发动进攻前一个半小时，以上次受到重创的服部机队执行佯攻，轰炸兰州以东约260公里的平凉，然后轰炸宝鸡，企图诱使兰州地区的中国战机提前升空，消耗油料，河岛机队和田中机队再乘机轰炸兰州。
中午11点04分，甘肃防空司令部通报兰州空军基地，日军飞机18架分两批由固原、静宁方向向兰州进发，11点41分，中国空军第十七中队10架战机起飞空中警戒；12点20分又获悉另有20架日机由西峰镇方向向兰州扑来，第十七、十五中队及苏联志愿队共30架战机分批起飞。何健生又参加了这次空战。
战后统计，20、23日这两天，共击毁日军飞机18架。这是自武汉和广州失守后，中国军队在空中由被动挨打，转为优势出击，并取得决定性胜利的空战，挫败了日军企图切断西北运输线，将武汉、广州、兰州连为一线，进而包抄全国的战略阴谋。负责执行此次日军“百号”任务的陆军第一飞行团受到重创，指挥官剖腹自杀。
3
1939年6月，何健生奉命从国民党空军教导队调到四川成都太平寺机场进行战斗编组训练。由此结束了在新疆的学习和训练。
何健生离开新疆时，感到特别荣耀的是苏联教官中的库里申科和考兹洛夫带着两个飞行大队的飞行员，以及轰炸员、射击通讯员、地面人员、工程师、技师等全班人马，也飞到了成都太平寺机场，他们担负着作战和帮助中国飞行员改装训练的双重任务。何健生又成了苏联教官库里申科和考兹洛夫的学生。
尤其让何健生终身不忘的是，当他转到四川成都太平寺机场进行战斗编组训练时，库里申科是他的主教官。
格里戈里·库里申科，1903年出生于苏联乌克兰基辅州科尔苏恩斯基区的切列平村，1929年应征入伍，1939年6月受苏联空军委派，率领轰炸机大队赴华助战。
库里申科
在何健生的印象中，库里申科长着高高的个子，朴实的面孔，坚实的体格，眼眉重重的，外表有些像中国的山东大汉，是一个寡言的人，但对工作却一丝不苟、十分严谨。
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总领队是日加列夫，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队进驻成都太平寺机场后，库里申科一面驾机作战，一面培训中国飞行员。他对中国飞行员要求非常严格，为了纠正学员落速或进入机场角度方面的偏差，往往连续带飞三四次。
在何健生的记忆里，他调往成都太平寺机场后，库里申科是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队中最辛苦的人，他几乎一直在驾机作战，又一直在培训中国飞行员。同样，何健生作为学员，他一直在库里申科和苏联教官指导下学习航空，又常常随中国空军与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队一起升空作战。因为何健生当时既是学员，又是准尉轰炸员。
库里申科对何健生说，边学边战，在学习中参加战斗，在战斗中参加学习，这是在战时条件下最好的学习方法。
何健生很难忘那段记忆：每天早晨，紧张的改装训练飞行开始了。各种战机停泊在太平寺机场的停机坪上，加油车四处奔跑，发动机隆隆吼叫，“师卡斯”机枪发射的“哒哒”声划破了寂静的晴空。中国飞行员排起整齐的横队，听候库里申科大队长下达飞行前指示。
库里申科大队长耐心地给中国飞行员讲解当天的飞行课目，根据当日气象情况、飞机和性能和特点，强调飞机的操纵方法和特殊情况的处置。
库里申科会亲自帮助第一次放单飞的飞行员上飞机，并坐在座舱里帮助他背好降落伞，调好脚蹬板，检查好座舱的所有开关和仪表，嘱咐几句注意的事项，最后还说一句“祝你成功”，才离开飞机，大步走上指挥塔。然后，他仰望着飞机一架又一架地起飞、着陆。
这时，库里申科同时在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用铅笔头不停地记着什么。
何健生说，每次飞行日结束了，他会和我们这些中国飞行员一起坐在机场的草坪上，仔细地讲评着每个飞行员的优缺点和纠正方法。
库里申科对中国飞行员要求非常严格，为了纠正学员落速或进入机场角度方面的偏差，往往连续带飞三四次。
有一个飞行员进入第四转变的时候掌握得不准，库里申科为了纠正这个飞行员进入第四转变的偏差，亲自和这个飞行员一起，在教练机上连续飞了3、4个起落，没有丝毫不耐烦或怕麻烦的心情，直到这个飞行员克服了技术难点，才让他单独飞行。库里申科的教学态度，也影响了何健生以后的教学生涯中对待学员的态度。
当时的中国飞行员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效仿西方的“个人英雄主义”，其实是个较大的毛病，爱耍花架子，表现所谓的“特技”。这种花架子，脱离了训练要求，与实战脱节，更重要的是不爱惜飞机。
库里申科为此化了大力气，纠正这些不良作风，要求学员必需懂得爱惜飞机。
每当飞行员在空中不按规定的科目内容飞行，独出心裁摆酷或落地漫不经心的时候，库里申科总是以极大的耐心去说服教育，要求每个飞行员如何正确地对待每一个落地。
何健生回忆说，有一次，一个飞行员两点触地，连续跳跃2、3次，吓得大家目瞪口呆。库里申科马上将这个飞行员叫到塔台旁边，严肃地指出：“飞机是国家的财产，中国在抗战，从苏联运飞机到中国是不容易的事，损坏一架就少一架，损坏了一条钢线都要到万里以外的地方去补充。”飞行员听后，难过了。
库里申科继续说道：“苏联志愿航空队和为资本家服务的英、美教官不同，对于英、美教官来说，中国多损坏一架飞机，资本家就多卖出一架飞机，多赚一点钱，而在苏联没有资本家，飞机是属于国家和人民的。”
在库里申科的严格要求下，中国飞行员的军政素质和作战能力有了明显提高。对于何健生来说，感受到英美和苏联教官的不同，对共产党领导的苏联有了一种非常敬仰的情感。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改装训练，库里申科消瘦了。但他仍然意志刚强，他把热爱中国、同情和支持中国人民的感情凝结在工作之中。
何健生回忆说：有一次，在躲防空警报时，他对大家说了一段话，至今还深深地记在他的心中。当时，库里申科大队长用低沉的语调说：“说实话，我像体验着我的祖国的灾难一样，体验着中国劳动人民正在遭受的灾难。每当看见被日本飞机炸毁的建筑物和那些逃难的人群，我的心里就难过……我要敌人在我们的打击下仓皇逃命。”
有一次，何健生悄悄地问库里申科：“大队长，你是共产党吗？”
库里申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了一句话：“共产党的目标只有一个，解放全世界的苦难民众。”这句话，后来影响了何健生的一生。
何健生于1939年6月奉命从国民党空军教导队调到四川成都太平寺机场进行战斗编组训练。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总领队是日加列夫，库里申科则是他的主教官。
让何健生终身不忘的是，当他转到四川成都太平寺机场进行战斗编组训练时，他对苏联援华志愿军航空有了深入了解。
期间，苏联志愿队驱逐机部队相继参加了南昌空战、徐州会战、武汉保卫战、衡阳空战、兰州空战、桂南会战和西南地区防空战。据我方不完全统计，在华期间，苏联志愿队驱逐机部队共计击落日机81架，其中不乏日军四大天王之一的王牌飞行员南乡茂章在内。
中国陆空军协同作战，发起了“武汉保卫战”。经过三个月的激战，炸伤日本军舰76艘、炸沉28艘，炸毁日机16架、击落日机62架、击伤9架，使敌凶焰大挫。在“武汉保卫战”中，何健生参加了其中的犹为激烈的马当战役，轰炸了日军阵地和军舰。
中国空军自武汉会战后损失严重。经1939年补充整训后，编为七个作战部队，总计各型飞机215架。到1939年底，共有各型飞机364架。与日寇相比，仍处于劣势。但中国空军在第二期作战中，仍表现了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
自1939年1月以来，日寇以山西运城为基地，集中飞机40余架，袭击西北各重要城市，阻挠我国内国际运输线。中国空军与苏联援华志愿军组成的中苏混编部队进行了有力地反击。何健生多次参加了兰州上空保卫战。
运城轰炸之战
1940年4月3日，何健生参加了第三次运城轰炸。
中苏飞行员组成的混合机群从四川温江机场起飞，轰炸山西运城敌军营区及其机场，共炸毁敌军营房70-80栋，机场停机坪也燃起了一片火海。
但何健生在轰炸山西运城敌占机场返航途中，在风陵渡上空遭遇日本歼击机发生了激战。在激战中，何健生的飞机负了伤，敌人的罪恶弹头从坐垫靠背防弹钢板中穿透，触破三层防冻的飞行衣，插入一公分深的背脊旁边。背部鲜血直流，鲜血湿透了保险伞的背带，情况十分危急。
何健生依然全神贯注空战、索敌、返航航行。他操纵“师卡斯”机枪向敌人射击时，数架苏联航空队飞机冲了过来，苏联飞行员在何健生的飞机周围编成密集队形，构成严密火力网，且战且进。何健生仍然操纵着“师卡斯”机枪对日机猛烈射击。攻击何健生驾机的日机则被苏联战机所击落。
在苏联航空队飞机的勇猛护卫下，机群冲出了敌人的火力，掩护何健生的座机在临近的河南卢氏机场安全着陆。
当何健生座机在苏联战机护卫下到达基地时，迎接他的苏联志愿军官兵才发现，他已昏迷在座舱里。胜利返回了基地。
待到何健生苏醒后，他在脱飞行衣时，一粒被防弹钢板阻截的弹头，裹着一层鲜红的凝血，掉在地板上作声，他才知道自己挂了彩。
何健生说：敌人的子弹是打不透自己的钢铁身躯的。
何健生坚持轻伤不下火线，在苏联航空队飞行员的护卫下，他又自己领航，从卢氏机场返回成都基地。
在抗日战场上，何健生血洒长空，屡屡杀敌，战功赫赫。但何健生回忆起保卫兰州和血战风陵渡上空那段经历时，他并不多说自己的事，而是动情地说，在敌我力量十分悬殊的战斗中，中苏空军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许多空中将士血洒长空。来自伏尔加河畔的苏联志愿空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将年轻的生命献给了人类反法西斯战争。
何健生在回忆兰州和运城战役时说，在次战役中牺牲的苏联航空志愿者是：雅士(1938年11月牺牲)、马特(1938年11月牺牲)、司切帕诺夫(1938年8月牺牲)、波拉基诺夫( 1939年8月牺牲，、古力芝(1939年12月牺牲)、果尔杰耶夫(1 939年12月牺牲)、伊萨耶夫(1939年12月牺牲，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姓的烈士，他们为了履行国际主义义务，长眠在中国的土地上。何健生说，也从那时起，自己更敬佩勇敢的苏联空军战士们，也对共产党和共产主义战士有了最初的认识。
在这些英雄的鼓舞下，何健生还未伤愈，就于1940年4月11日、29日，再次参加了运城轰炸战役。因未发现日机停留，遂改为轰炸机场和同蒲铁路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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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4月，何健生在参加第三次运城轰炸时，返航途中在风陵渡上空同日本战机发生了激战。在这场激战中，何健生背部中弹负伤。在何健生疗伤期间，日本在华空军兵力已从原来的300余架飞机突增至800架以上。其目的是以全部精锐部队猛炸我后方四川及国内国际运输线，打击军民志气，切断物资补给。
不久，“长沙会战”爆发了。长沙会战是指发生在抗日战争1939年9月到1942年2月期间，中国军队与侵华日军在以长沙为中心的第九战区进行了3次大规模的激烈攻防战，也称为“长沙保卫战”。
1941年春，何健生参加了长沙、马当、奉新、宜昌、运城等一系列轰炸日军占领区的战役，他先后多次负伤，5次跳伞，死里逃生。在“长沙保卫战”中，何健生先后参加了三次轰炸宜昌之战。
第一次长沙会战
第一次长沙会战前，纳粹德国与苏联签署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日本关东军刚刚在诺门坎战役中被苏联红军击败，因此希望在中国发动大规模进攻以恢复士气。
1939年9月，为进一步打击中国军队的抗战意志，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集中10万余人，由赣北、鄂南、湘北分途进犯长沙，企图在最短期间内将中国第九战区主力歼灭。
湖南是中国著名的谷仓，抗战时期，为国民政府粮食、兵源及工业资源的重要供给基地。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设于湖南省乡长沙。武汉、南昌会战后，第9战区与日军对峙于洞庭湖东北岸、新墙河北岸、通城、武宁、奉新东南，以及锦江两岸，对当面日军“不断采取游击及反击行动”。
1939年9月14日夜，日军在赣北开始钳制性攻击。9月20日，日军第11集团军命令第106师在消灭高安附近之中国守军后，以一部掩护左侧背 ，主力进入修水、三都附近，切断第30集团军和湘鄂赣边挺进军的后路。
中国空军为了协同作战，9月21日以第一大队S、B、3机6架，第二大队S、B、3机8架，由大队长陈汉章和副大队长王世择分别率领轰炸长沙之敌。何健生康复后，参加了此次轰炸任务。
在空军的协同配合下，9月21日那天，第 32 军一部乘夜在左家渡附近北渡锦江，击退日军，于22日晨克复高安。至22日，第195师仍顽强坚守在北岸比家山据点。
9月23日晨 ，日军第6师、奈良支队强渡新墙河，突破守军阵地。第52军退守新墙河东南高地。日军上村支队于9月22日18时由岳阳启航，一部在洞庭湖东岸鹿角登陆，主力迂回归罗江口以南，在营日登陆，突破第70军第95师阵地，继续向东南突进，企图切断粤汉铁路和长沙，平江间公路。
日军侵占下的洞庭湖
9月23日那天，中国空军以第一大队S、B、3机8架，第二大队S、B、3机9架，在大队长姜献祥率领下，轰炸了洞庭湖日军舰艇。何健生参加了这次轰炸了洞庭湖日军舰艇行动。
1939年9月25日，第52军主力向泊罗江南岸转移。日军第6师、奈良支队跟踪南进，迫近旧罗江北岸 ，一部伪装难民，偷渡汩罗江，袭占新市。上村支队一度占归义，被第70军反击克复。26日，日军猛攻汩罗江南岸，激战竟日，但未能突破守军主阵地。此时，日军第33师仍被第20军顽强阻击于幕阜山区福石岭，日军围歼第15集团军于汩罗江畔的企图破产。
日军第11集团军见主力方面不断遭到伏击、侧击和夹击，赣北方面第106师处境不妙，意识到态势日益不利，遂于29日下令撤退。1939年10月1日，进至永安市的日军首先向捞刀河以北撤退。
10月2日，中国空军以第一大队S、B、3机3架夜袭宜昌敌之机场。何健生又奉命参加了这次轰炸任务。宜昌机场成了火海。
就在2日那天，第15集团军各部开始追击，当日克复了上杉市。
1940年5、6月间，日军抽调湖北、江西等主力部队，集结随县、信阳各地，分三路会师襄阳，伺机再次进占宜昌。
苏联援华航空志愿军与中国空军组成的中苏混编大队协同陆军作战，以第一、六、八等大队部分兵力，轰炸当阳、宜昌等日军陆地和机场，共出动飞机284架次。何健生时任第一大队第4队准尉飞行员，他亲历了此次空战。
1941年3月6日，日寇以二万兵力进攻江西。
中国空军为阻敌西侵，于3月9日，由第八大队长陈嘉尚率D、B、3机6架，轰炸宜昌渡口之敌，敌军伤亡惨重，我机无损。
被中国空军炸毁的日机
1941年9月7日，日军第6师为掩护其第11集团军主力于岳阳、临湘地区集结，向中国守军第4军大云山阵地攻击，次日占领该地，后被守军收复。17日，日军第3、第4、第6、第40师展开于新墙河北岸之线。18日凌晨，日军主力在飞机和炮火的掩护下，分由新墙、潼溪街、四六方、港口各附近强渡新墙河，突破南岸守军阵地。守军第4、第20、第58军等部与日军展开激战，在予日军以一定的杀伤后，即转移至双石洞、向家洞一带翼侧阵地。与此同时，日军平野支队在海军的支援下，由洞庭湖向湘江口西侧青山附近登陆，进攻芦林潭，企图从左翼威胁长沙。
第二次长沙会战已拉开了序幕。
中国方面为配合第二次长沙会战，9月20日，军事委员会令第3、第5、第6战区各以有力一部出击，策应第9战区作战，其中第6战区所属部队，曾乘敌空虚猛攻宜昌。
第二次长沙会战
1941年爆发第二次长沙会战时，那年春天，何健生调任空军第二大队30队任中尉射击轰炸员。第二大队队长潘万全。何健生参加了夜袭轰炸宜昌机场之役，又一次亲历了长沙会战时的空地协同作战。
在中国空军的协同作战下，第6战区于9月28日，以约15个师的优势兵力向宜昌发动猛攻，日军第13师拼死顽抗，双方展开激战。10月初，日军第13师死伤惨重，一面将后勤人员、伤兵投入战斗，一面紧急求援。10月8日，日军第11集团军急令第39师驰援宜昌。10日，第6战区部队发动总攻击，日军第13师陷入绝境，师长内山英太郎中将甚至写下遗书，准备自杀。11日，日军第39师增援到达战场，挽救了第13师的危局。
宜昌作战是1941年正面战场的一次主动发动的进攻战役。在这次空地联合反攻作战中，歼灭日军近7000人。
1941年12月8日，日军发动了太平洋战争。日军中国派遣军驻广州的第23集团军，由广州进攻香港。为了配合英、美积极打击日军，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于9日命令各战区发起攻击，牵制日军，策应友邦作战。特令第4战区攻击广州方面日军，策应香港英军作战；并以第5、第6、第66军分别由广西、四川向云南集结，准备入缅直接援助英军作战。日军第11集团军为策应其第23集团军及南方军的作战，牵制中国军队向广东方面转用，遂决定再对长江以南发起进攻。
日军发动了太平洋战争
1941年12月下旬，日军发动第三次长沙会战。
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中国空军第二大队长金雯率领S、B、3机9架，于1942年1月8日轰炸长乐街、新市、浯口一带退却之敌。
何健生在此役中与战友们一起击落敌驱逐机1架，击伤2架。我机损失2架，阵亡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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