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放抗战初期湖南地下党的重建和发展
毛泽东与徐特立
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为何派徐特立赴湖南长沙建立八路军驻湘通讯处,并以上校主任身份任驻湘通讯处代表?这不仅因为毛泽东与徐特立是湖南同乡,他们对湖南有特殊感情,更重要的是他们了解湖南和湖南人,他们都知道发展湖南对共产党的重要性。
湖南是抗日战争的重要战场。中共在这个战场上开辟了三条战线:武装战线、文化战线和隐蔽战线,但是令人惋惜的是,目前有关湖南的中共隐蔽战线研究尚未得到人们的普遍重视。
作为抗日战争时期的主要战场,三湘大地饱受日寇铁蹄的蹂躏,湖南人民所蒙受的损失是十分惨重的。
据统计,在湖南境内的历次作战中,中国军队官兵阵亡在30万人以上,人民群众被日军杀戮的达92万人,被炸伤杀伤者达100.4万人。许多城镇化为废墟,如衡阳、常德、长沙(因惧怕日军进攻自行焚毁)、醴陵、祁阳房屋和财产损失无数,近千万人家园被毁。
人民迁避他乡,数十万人远走黔桂,其艰辛悲惨情形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完整、系统地总结和阐述湖南抗日战争这段反侵略的光辉历史是十分必要的。不能忽略的是湖南在这一时期有一条非同寻常的中共隐蔽战线,有一大批地下共产党员活跃在湖南各地政府、军队、文化领域,当时最高领导者便是主掌长江局和后来重建南方局的周恩来。另一个重要人物便是八路军驻湘通讯处主任徐特立。
湖南的历史,见证了中国共产党主张建立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曲折发展道路,同时也见证了中共地下党在湖南隐蔽战线的那段历史。
抗战初期,湖南是支援前线的重要基地。因为湖南是抗战的近后方,加上交通便捷,兵员和物资充沛,成为支援前线的最重要的省份之一。如上海抗战,湖南是最早投入部队、且投入人数最多、部队作战最勇敢的省份之一,各种物资和兵员补充,也大多由湖南运送和征调,在沪战3个月中,湖南补充兵员达30万人。
因此,1937年10月18日,蒋介石在南京接见湖南代表时说:“此次抗战,湘省何(键)主席浙省朱(绍良)主席出力最多。”
1944年3月5日,薛岳在湘省行政会议上也说:“湖南对国家的贡献居全国之冠,每年除供给军棉7万担、军布300余万匹、军粮1000万石外,尚需接济邻省更大更多之需求。”后来程潜在起义通电中追述湖南对抗战的贡献也说:“湘省在抗战期间出兵达300万,输粮5000万担。”
当时的湖南又是安置华北、华东政府机关、学校、文化单位、工商企业以及收容难民伤兵的重要基地。如: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各部迁来衡山、南岳,海军司令部迁来湘阴,空军第三路司令部迁来衡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陆军大学、中央军校、民国大学、北平师大(一部)、唐山交大、苏银专等迁来湖南上课,天文、动植物研究所等迁来南岳。《中央日报》、《东方杂志》、上海《教育杂志》、商务印书馆等迁来长沙出版或营业。
上海中央电工器材厂、中央钢铁厂、中央飞机制造厂等迁来湘潭及株洲,巩县兵工厂、汉阳兵工厂等迁来辰溪,上海新民机器厂、新中机械厂等迁来祁阳,上海华成电器厂、民生铁工厂、立达机器厂、新华搪瓷厂、金钱热水瓶厂、固华电器修理厂等迁来衡阳,武汉华中水泥厂等迁来辰溪。
那时,不仅全国的军政、经济人才云集到湖南,文化科技界的著名人士也来到湖南暂驻。如蒋百里、梅贻琦、蒋梦龄、张伯苓、胡适、冯友兰、叶公超、闻一多、朱自清、曾昭伦、郭沫若、胡愈之、张曙、冯乃超等。
中共特科最高领导周恩来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他要抓住这个时局动乱却又人才汇聚的机会,在湖南大力发展中共活动据点和后备人才。
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和策划下,中国共产党人叶剑英、徐特立、王凌波、高文华、任作民、郭光洲、李涛、边章五、田汉、吕振羽等纷纷前来湖南指导工作,包括开展抗日救亡和发展中共地下组织。
不可否认,中共隐蔽战线在这一时期得到了迅捷发展。湖南便是特例。“七·七”、“八·一三”事变后,徐特立、任作民先后抵湘,八路军驻湘通讯处成立,中共湖南党组织得到恢复和发展。
1937年7月16日 为共商御侮图存大计,蒋介石邀集全国军政要员、名流学者、大学校长等到庐山举行谈话会,讨论中日形势。中国共产党派周恩来、秦邦宪、林伯渠为代表,参加谈话会。
7月17日
蒋介石在庐山发表谈话谓:“卢沟桥事件能否不扩大为中日战争,全系于日本政府的态度,和平希望绝续之关键,全系于日本军队之行动。”号召全国人民“如果战端一开,那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蒋介石的谈话于19日以“最后关头”为标题,在全国各大报纸上公开发表。
7月18日“长沙人民抗敌后援会成立”;7月24日“湖南人民抗敌后援会”成立。与此同时,中共湘鄂赣省委派傅秋涛、涂正坤、刘玉堂、钟期光等,分别与国民政府军委会武汉行营代表、国民党第五十师、国民党平江县党政方面谈判,达成部分协议。决定将红军游击队集中,改番号为“湘鄂赣人民抗日红军游击队”。
7月下旬 由爱国青年知识分子组成的湘潭“南国文艺社”在湘潭南区农村积极开展抗日宣传活动,成为湘潭农村一支异常活跃的抗日救亡力量。省文抗会成立后,南国文艺社被接纳为会员。后来,南国文艺社许多成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8月9日由徐特立的学生田汉编剧,冼星海、张曙作曲,胡萍、王莹、金山等名演员主演的四幕话剧《卢沟桥》在南京大华戏院首次劳军公演。随后该剧在京沪及全国各大城市相继演出。
8月12日,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国防会议。中共中央派朱德、邓小平出席会议。会议确定了抗战的几个重大问题,决定以军事委员会为最高统帅部。
8月14日,南京国民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书》,谓:“中国为日本无止境之侵略逼迫,兹不得不实行自卫,抵抗暴力。”国民政府当时未宣布对日宣战,主要考虑便于争取国际援助。随后“湖南人民抗敌后援会”奉令改称“湖南人民抗敌总会”。
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令:任命朱德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指挥,彭德怀(湘潭籍)为副总指挥,林彪、贺龙(桑植籍)、刘伯承分任第一一五、一二o、一二九师师长。8月22-25日,中共中央在陕北洛川举行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议》和《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提出:必须坚持抗日战争中无产阶级领导权;在沦陷区放手发动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在国民党统治区放手发动抗日的群众运动。
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副主席朱德、周恩来发布“关于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的命令”,宣布将前敌总指挥部,改为第八路军总指挥部,以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湘潭籍)为副总指挥,叶剑英、左权(醴陵籍)为正、副参谋长,任弼时(泪罗籍)、邓小平为政治部正、副主任,林彪、聂荣臻为一一五师正、副师长,贺龙(桑植籍)、肖克(嘉禾籍)为一二。师正副师长,刘伯承、徐向前为一二九师正、副师长。各师改编后必须加强党的领导。坚决执行党中央与军委会的命令,为党的路线及政策而斗争、完成中国革命之伟大使命。
中共湘鄂赣省委继上月与国民党谈判之后,又派刘玉堂、黄耀南到武汉行营,在董必武的领导下,与国民党谈判。8月29日达成协议,湘鄂赣抗日统一战线建立。
9月6日
陕甘宁特区政府改为陕甘宁边区政府,林伯渠(临澧人,1866年生,1921年加人中国共产党)担任主席。9月初北平中国大学教授、中共党员吕振羽由北平辗转回湘,与在长沙的中共党员刘道衡、赵君实等取得联系。联络平、津、沪等地回湘学生,以含光女校、育英小学、自治女校(从北平师大返湘的中共党员曹国智任教导主任、代理校长)为活动据点,积极开展抗日救亡活动。9月14日 湘省著名女作家谢冰莹(新化人)在长沙号召女护士和女学生等成立湖南妇女战地服务团。当时的湖南《大公报》开始连载备历风险由北平辗转返湘的北平中国大学教授、中共党员吕振羽的长篇通讯《脱险归来》。
9月22日
国民党中央通讯社正式发表中共中央于7月15日提交给国民党的《中国共产党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但该通讯社将标题改为《中国共产党为共赴国难宣言》。9月23日蒋介石在庐山对《中国共产党宣言》发表谈话,承认了国共合作的必要,承认了中共的合法地位,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
9月25日
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师长林彪)在晋北平型关以北之关沟伏击日军第二十一联队的一支满载军用物资的汽车运输队,获大捷,歼灭日军1千余人,缴获大批军棉大衣等军用物资。
10月2日
中国共产党同国民党谈判达成协议,将南方八省边界13个地区的红军和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军长叶挺,副军长项英。
10月14日第十九师(原何键基本部队,成员均为三湘子弟,师长李觉)奉令由浙江驰赴上海,加入淞沪会战,担任大场、蕴藻滨左翼第一线守备。第十九师武器装备虽不甚精良,但官兵作战勇敢,屡挫日军,会战结束后,被评为战绩最优的10个师之一。18日,李觉电何键报告该师第一一三团团长秦庆武(浏阳籍)17日在大场葛家牌楼阵地与日军激战,全团自团长以下1400余人全部壮烈牺牲。蒋介石对本师此次参加抗战均能达成任务极为满意。
10月17日,由平津返湘学生及在长沙文化界中的中共党员及进步人士发起和筹备的“湖南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在第一师范礼堂开成立大会。吕振羽、翦伯赞、李仲融、曹治阳、蒋寿世为大会主席团成员。省党部特派员赖琏、省主席何键应邀出席会议并讲话。吕振羽报告筹备经过和“文抗会”使命,会议通过了“文抗会简章”,慰劳前方将士书,会议选举吕振羽、陈润泉、田汉、张天翼、皮宗石、廖伯华、李仲融等23人为理事。19日,举行第一次理事会,选举吕振羽、李仲融、廖伯华、陈润泉为常务理事,决定设立研究、宣传、组织、总务四部。
随后,文抗会创办了会刊《抗战文化》,组织了讲演队、歌咏队、街头剧团、壁报团、慰劳队、难民指导委员会、读书会、时事座谈会、战时常识训练班等,会员发展到800余人,各县成立了分会。在总部和各分会机构中,中共党员均起了骨干作用,“文抗会”是当时长沙最大、最活跃、最有成效的抗日救亡群众组织。
当时在中共党员和进步人士推动下,省学生抗敌后援会举行扩大宣传,全市50余校全体同学参加,编成1295个小队,分别进行宣传、劝募、慰劳活动。
10月25日
长沙临时大学开学。9月8日,教育部决定在湘、陕设两个临时大学。以南开、北大、清华等校为基干,筹组长沙临时大学。派张伯苓、蒋梦龄、梅贻琦、杨振声、胡适、何廉、周炳琳、傅斯年、朱经农、皮宗石为长沙临时大学筹委。28日,临时大学印章正式启用。10月13日,长沙临时大学确定各系主席人选。包括
中国文学系主席朱自清(清华教授)、外国语文系主席叶公超(北大教授)、历史社会系主席刘崇(清华教授)、哲学心理教育系主席冯友兰(清华教授)等,长沙临时大学正式开学,校址设长沙韭菜园圣经学校(美国教会学校,目的是防止日军空袭),涵德女校及附近四十九标的营房。稍后文学院迁南岳白龙潭圣经学校分部。临大设文、理、工、法商4个学院,17个学系,全校有学生1452人(其中北大342人,清华631人,南开147人,另有在武汉招新生114人,外校借读生218人)。蒋梦龄任总务长,梅贻琦任教务长,张伯苓任建设长。临大汇集了著名学者朱自清、闻一多、陈寅恪、冯友兰、金岳霖、叶公超、吴俊升、潘光旦、曾昭伦、吴有训、陈序经、顾旒绣等数十人。
11月15日
田汉、马彦祥主编的《抗战戏剧》杂志,在武汉出创刊号,刊有阳翰笙的《塞上风云》、宋之的的《黄埔月》和田汉的《卢沟桥》3个剧本。
11月20日
南京国民政府发布迁都重庆宣言。11月27日,新任湘省主席张治中宣誓就职。11月,中央陆军装甲兵团移驻湘潭。旋购进俄式9吨半战车92辆,将装甲兵团扩编为第二00机械化师(师长杜聿明),辖战车二团(一四九团、二五O团)、汽车化步兵一团(一五二团)及高射炮、工兵、通信、辎重、特务5个直属营,为我国唯一的机械化部队。
值得一说的是,后来据徐特立的报告,该师有中共地下党员13人。期间,中共湘赣临时省委改为中共湘赣边特委,谭余保为书记,领导湘赣边和湘南部分地区的党组织。
其一,策划和组织中共地下党渗透到国民党70军的“云干班”,发展和控制自己的“枪杆子”队伍。
其二,策划和组织中共地下党渗透到地方报刊媒体,并在国统区创办属于共产党的报纸。培养自己的“笔杆子”。
其三,策划和组织中共地下党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包括政治、军事、文化、教育,整合各种社团组织和社会名流,发动工农群众及知识分子和学生以抗战名义,形成强势团队。同时开展内部除奸和整肃叛徒。巩固和扩大隐蔽战线的“刀把子”组织。
平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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