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女儿特意从美国赶回家来看我,我很为此自豪,我尽了父责。由此,我自然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我又用什么来告祭先父之恩?我在屋顶花园地坪上绘制了一幅《忆父图》。
屋顶花园地坪是防水建材和涂料建成成的,表面不平整,而且斑痕驳离,不易作画。更主要的是这地坪并非纸张,汲水、颜料、用笔工具等,都是难点,要做到勾皴点染,那更是不可能了。但这不妨碍我作画,我从来就没有绘画规矩之约束,绘画只代表心意的抒展,将自己的心用笔墨去勾勒,用色彩去表现。
父亲一生坎坷,为了解放全人类,他选择了革命,从抗大走向了辽沈战场。革命胜利了,他却失去了一切,他被错划成右派,他在文革中又被错杀……一切对他都是那么地不公平!一个“错”字伤害了多少人,可这“错”字又是谁干的?“错”在什么原因?
为了寻找父亲这一生坎坷的原因,不重履覆辙,我在艰难地政治环境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以一个“狗崽子”的人下人身份,终于入了团、入了党,上了大学,官位处长……但我最终选择了弃官下海,重新确定自己的生活目标。我不愿回想父亲的不公命运,也不会再去走这条不归之路。
我始终将一尊包公座像置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那些官至局级、处级的同僚纷纷入狱或落马,我却可以逍遥法外,因为我不犯法,懂得贪婪的下场是什么?我将自己的生活汇聚到对自然的热爱,对天地的尊崇,对生命的渴望。我种花栽草,饲龟养兔;我用笔墨绘画心声,用相机记录生活,用锋刃雕刻历程,我用十指在键盘上跳舞,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
壬辰春节,在与老伴游走海南时,我特意去了忠介公海瑞墓前,手举起我所珍藏的原版《海瑞罢官》和《海瑞上疏》,我对海瑞说:“我看你来了,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公正不阿的人存在,海瑞精神不死!”
对着苍天,我俯首在屋顶地坪上作画了,我画山石、流水、苍松,我临摹了海瑞的书法,撷录了海瑞曾书抄过的那首唐·马戴所写的《过野叟居》部分诗句:
野人闲种树,树老野人前;
居止白云内,无烦忧暮年。
我的思父之心、念父之情全在这幅中,以此而作为父亲节时对家父的一份纪念吧。
2012-6-17父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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