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人为何禁忌食鱼（雪域寓言）

 

藏族人为何禁忌食鱼

 

智者阿古登巴和马帮领队拉措闲聊起藏族民俗中的一些禁忌。

阿古登巴说：

藏族饮食禁忌和地域有很大关系。藏西地区的部分城镇居民会食用鱼肉，藏东地区却认为鱼、蛙这些水生动物是龙神的宠物，若伤害或触摸会染上疾病。所以去藏东的朋友，绝对不能在当地食用鱼类，也不要触摸蛇、蛙等动物。

多数藏族人禁忌食鱼，这也在西藏社会上形成了一个共识，如果在一个宴席上多数人是藏族，那么几乎看不到海鲜类。

阿古登巴又说：

对吃鱼的禁忌可能来自于西藏雅砻王朝的崛起，本土逐渐形成苯教信仰，苯教对远古各类祭祀占卜系统进行了梳理和兼并，并最终建立了统一的崇拜对象，其神祗体系也逐渐得到完善，最终在社会上形成了以三界神灵观为核心的苯教神灵系统，即天上神界、地上赞界、水下鲁界。三界神灵观对整个藏民族影响深远，它已完全渗透在宗教和民俗文化中，成为民众坚信不疑并以付诸实践的神灵信仰体系。

三界神灵观中把鱼类和水中生物都认为是“鲁”的范畴，认为得罪“鲁”会引来疾病和灾难。

我在阅览吐蕃历史文献时，发现许多让人惊诧不已，却又完全吻合现代藏族人价值观念的小故事。

比如西藏著名史籍《智者喜宴》记载：“吐蕃第三十代赞普仲年德如，从达布地方迎娶美艳的女子钦萨鲁杰为妻。这个达布，就是现今西藏山南加查县和林芝地区朗县。

后来，钦萨鲁杰渐渐失去美色，赞普问她是什么原因？

钦萨鲁杰回答说：

在此地，因为我吃不到家乡的油炸鱼蛙所致。

赞普便命奴婢将大量油炸的鱼蛙取来后，藏于库中，供她慢慢享用。

不久，钦萨鲁杰容光焕发，重现昔日魅力的姿颜。

赞普见之，大为惊讶，暗想：我又为何不妨尝一尝？

赞普开库寻觅此鱼蛙，结果发现大量死鱼蛙后认为不祥。不久，赞普就患了麻风病。

后来，王妃生了一个眼瞎的王子，赞普立下遗嘱：为了避免王室内染病绝后，而跟王妃双双躺入墓室中。结果，王妃被活埋了。

阿古登巴说：

从这段凄惨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达布地区的人是有吃鱼的习惯，从今天看来，该地区处在西藏西南边境，此地江河贯穿，峡谷深邃，鱼类丰富，但是却不适合经营广阔的农业和牧业，文化位置上也是处于雅砻和吐蕃文化辐射区域的边缘地带，因此有了带有轻蔑色彩的称号： “达布食鱼之地”。

后来，佛教在西藏发展的过程中，也是由于达布地区特殊的地理环境，还有汇聚门巴和洛巴、僜人等边缘族群的人文环境，佛教在此地的影响力远不如卫臧中心地区，所以上个世纪在西藏的传统歌舞中，仍然有“从达布愚昧之地，向拉萨圣城献歌一曲”等，含有地域歧视色彩的描绘。

阿古登巴又说道：

从当时雅砻部落赞普的态度来看，他是非常忌讳鱼类的，几乎完全符合现代人类学对禁忌食物的定义。

赞普认为看到死去的鱼蛙是非常不祥的事情，这跟后来发生在这位赞普身上的一系列悲惨故事，其实是沿袭着一种三界神灵观念下的因果报应，具体地说，是这位来自达布的王妃，在宫中食用鱼蛙后，得罪了赞普所崇尚的神灵，带来了晦气，并被神灵报复的一段故事。

阿古登巴继续说道：

通常藏族人非常忌讳得罪“鲁”，它没有固定形态，呈现多种多样，在印度教和佛教当中半人半蛇的形象来表达“鲁”，在西藏本土的文化中，“鲁”居于大海、湖泊、江河、沼泽、瀑布、水池、泉眼、山岩、土地、树林等地上水下所有地方。且在佛教和苯教皆用的仪轨经书《黑、白、花十万鲁经》中，把“鲁”的禁忌范畴和规避范围，甚至扩展到了自然生态和水陆野生动物类上，并最终禁止毁坏和弄脏族群赖以生存的水源等，具体实际行为上。这些破坏生态的行为，放在现代文明社会也是被法律制裁和社会道义所谴责的。

吐蕃时期西藏各部落得到统一，建立了强大的帝国，社会经济、军事、文化、宗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是人们仍然忌讳食鱼，恪守着严格的饮食禁忌习俗。

在《新唐书·吐蕃传》中记载：吐蕃使者悉腊跟随中原使者入朝，唐朝皇帝赐予紫袍、金“鲁”，然而悉腊接受了衣服，推辞了鱼，且说吐蕃没有这个习俗，不敢接受。从这点也能充分证明当时的吐蕃社会对食“鲁”的禁忌。异域使者的这种小细节在中原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令人印象深刻，所以特别记载在史书上。

阿古登巴又继续说道：

在藏戏和西藏民间文化中，也有一些关于渔民的文化体现，但是经常将其称为“拉网者”，并把这些人与屠夫、铁匠归为贱民一类，因为他们失去了正统的农牧业。

在藏戏《卓瓦桑姆》中，国王娶了婆罗门女儿卓玛桑姆，卓玛桑姆后来生下一对兄妹。但是妖女化身的王妃却心生嫉妒心，终日为难卓瓦桑姆，卓瓦桑姆最终被逼无奈飞入梵天。

妖女王妃则决定趁此铲除两个兄妹，便佯装生病，声称只有吃了两个小孩的心脏方能痊愈。

起初妖女王妃命令两个屠夫杀死小孩，拿回心脏，可是小孩子诉说一番后，屠夫动了恻隐之心，便杀了两条狗后将心脏送给王妃。但是后来还是被王妃发现，并再次派出两个渔夫，最后渔夫也动了恻隐之心，把他两放入到森林里逃跑。

藏戏内容在佛教思想基础上，秉承了西藏传统的本土价值观和古老文化。

阿古登巴对拉措继续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在藏族神话传说中，藏民认为：我们生存的陆地坐落在一条称作“宇宙之鱼”的巨型鱼的背上，如果这条鱼抖动翅膀和尾巴，便会引来部分边缘地方的地震，又说雪域藏地处在鱼的头部位置，所以很少有地震等非常神奇的说法。

不知道这种神话传说诞生自西藏本土还是流传自周边国家，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的就是：藏民族除了禁忌食鱼之外，也对鱼类存在着一种敬畏心态，这跟族群自身的生存安慰有关，古代人们认识不到地震灾害的科学原理，就理所当然把这种奇异的自然灾难归因到某种神秘的力量。

很多人把藏族人禁忌食鱼现象单纯解释为，过去草原流行水葬，让水和鱼来消解灵魂的躯壳之说和藏人在举行传统的驱鬼与驱除其他不洁的仪式时要把四处作祟的东西加以诅咒，再从陆地、从心灵深处驱除到水里的观点。甚至有人将把藏族人不吃鱼的原因，仅仅归到信仰佛教的原因上了。

我认为，在西藏中部农区，也在兴盛水葬，而这种水葬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并非本土固有的天葬习俗，因为西藏生态发生了严重变化，天葬台没有秃鹫光顾，人们只能选择水葬。水葬之后尸体只能靠鱼类蚕食分解，或者被水冲走，但是从未听过让水和鱼来消解灵魂的说法。所以水葬忌讳食鱼之说是站不住脚的。另外也未曾听过藏人举行仪式时把不洁的东西加以诅咒驱赶到水里的说法。

如今走进藏区各地，到处可见挂着经幡的圣山圣湖、泉水、温泉等，还有涂着红色颜料的树木，老百姓不仅忌讳破坏这些带有标志性的禁忌地，还忌讳捕杀野生动物、渔类、禽类、昆虫类等。不论如何，藏民是否吃鱼即与信仰文化习俗有关，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去争论这种饮食习俗。

阿古登巴唱起了一首《宇宙之鱼》：

 

这是我走进西域藏区，

听到的一个神奇传说，

这里的藏民禁忌食鱼，

这是族群的生存安慰，

也是对鱼类存在敬畏，

相信某种神秘的力量。

 

没人会劝导破除迷信，

藏人也不会放弃信仰。

这让我想起宇宙之鱼，

那是鱼缸宇宙说理论。

人类正在寻找外星人，

科学家对此异常执着，

从向太空发射电磁波，

从射电望远镜到天眼，

人类想寻找地外文明，

不想无知中泯灭自我。

 

但是人类到目前为止，

还是没有发现外星人。

如果在人类灭绝之前，

仍然没有发现外星人，

那么我们所处的环境，

就是在太阳系鱼缸中。

我们能看见真实宇宙，

但中间隔着玻璃幕墙，

这幕墙就是奥尔特云，

云直径有一光年之久。

这种结局是最坏打算，

却是鱼缸宇宙说核心。

 

从最坏的结局作反推，

没有外星人很是恐怖，

如鱼生活在纯净水中，

鱼找不到其他的同类，

那么它不是在海洋里，

而是生活在鱼缸之中。

有人虚构出太空红鱼，

它生活在三体星系中，

它们的身体呈现红色，

具有高度发达的大脑，

形成高效的群体行动，

给人类带来巨大威胁。

虚构的太空红鱼生物，

深受科幻者喜爱追捧。

 

禁忌食鱼是宗教信仰，

太空红鱼是科幻神化，

人类的智商究竟多高，

没有人能够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