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彝族先祖
阿古登巴在一对彝族中年夫妇苴可和耐得的引领下,来到了彝家山寨,见到了那位开设客栈的退休老教师。
那位退休老教师见到阿古登巴后非常热情和好客,他告诉阿古登巴,自己的彝族名字叫果基,汉语叫罗文。
罗文的客栈名叫“拉库书院”。
阿古登巴走进拉库书院,屋子并不大,却有不少书籍整齐地摆在书架上。
书院外是一个小花园,种植了不少花草。
罗文老师讲一口流利的标准普通话,他告诉阿古登巴,自己退休后,喜欢读书上,也给孩子进行一些讲课和讲故事,自己也喜欢种花养草。
罗文老师带着阿古登巴来到拉库书院外的一个晒谷场上,这里可以看到周边的山寨建筑群。
罗文老师指着不远处的民居建筑对阿古登巴说:
山寨并不大,但这里的民居建筑五花八门,可以说是个古老的彝族民居建筑博物馆。
罗文老师说:
这里有凉山彝族民居的“瓦板房”;还有贵州和云南北部及中部的“土掌房”、“方型碉楼”、“垛木房”和“厦片房”;西边的那些民居是广西和云南东部的“干栏式”住宅。
彝族村寨一般聚族而居,多坐落在依山傍水、向阳避风、树木茂盛、土地肥沃、地形开阔、有利于耕牧和军事防御的山坡上。在高山多散居,半山和河谷地带多聚居。一个血缘家支常聚居在一起,形成自然村落,小则几户,多则几十户,血缘较近的各支分散相邻。
罗文老师又说:
按彝族习俗,儿子结婚后需另外建房居住,父母随最小的儿子居住。“瓦板房”的建筑材料很简陋,大部分是山草、竹、木、砂土、块石等,用砖瓦甚少。
河谷与高山地区略有区别。河谷地区多为土掌房,用泥土做墙、木材做板瓦,内部隔板都用木板,梁柱及椽子的连接全部用木榫。高山地区多用竹墙、板瓦,内部间隔亦用竹墙,梁柱、椽子多用竹材或竹木混合,多用竹篾、山藤绑扎,板瓦上用石块压实,地坪一般夯土。
如今,彝族地区已普遍建砖瓦房,有的地方还建起了外观保持民族特色,内部装饰非常现代化的建筑。
阿古登巴已独行多日,已经很久没与人交流,现在面前的这位退休老教师好像是他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罗文老师对阿古登巴说:
我不是本地彝族人,我是古羌人的后裔。
彝族的来源众说纷纭,主要有北来说、南来说、东来说和云南土著说等,学术界比较一致的看法是北来说。据汉文和彝文历史资料记载,彝族先民与分布于西部的古羌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其实,彝族主要源自古羌人。
在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初期,彝族先民活动的中心大约在滇池、邛都,也就是现今四川西昌东南的两个区域。在这些地区居住着称为“邛都”、“昆明”、“劳浸”“靡莫”和“滇”等从事农业或游牧的部落。根据彝族的历史传说,其祖先在远古时代居住在“邛之卤”,后来才南下到“诺以”、“曲以”两水沿岸,即金沙江和安宁河流域。
罗文老师又对阿古登巴说:
大约在公元3世纪以后,彝族的先民已经从安宁河流域、金沙江两岸、云南滇池、哀牢山等地逐渐扩展到滇东北、滇南、黔西北及广西西北部。
由于彝族先民定居西南后,曾不断与其他民族融合,如古代南方的濮人后裔就有许多成为了今天的彝族。
贵州古彝文典籍《西南彝志》中就有许多关于“濮变彝”的记载。同时,古代彝族居住的地区,又分布着彝语支的其他许多部落。因此,彝族在历史上的名称十分复杂。
罗文老师请阿古登巴喝着普洱茶,一边说:
大约在2000多年前,彝族先民已经过渡到父系氏族社会。据彝文典籍记载,彝族的祖先“仲牟由”有6个儿子,这6个儿子就是彝族尊称的“六祖”。“六祖”为武、乍、布、默、糯、恒六个支系的祖先。
根据贵州彝族水西土司安氏世传的父子连名谱系,自仲牟由至清康熙三年(1664年)的水西土司安坤,历传85代,由此上溯,“仲牟由”约为战国初期人。六祖分支标志着彝族先民由氏族、部落走向部落联盟阶段。
大约在公元前二、三世纪,居住在云南滇池周围的彝族先民已开始进入阶级社会。
汉初,在滇池地区,也就是原“滇国”领域,设立了益州郡,彝族先民为“滇王”所统治。
公元8世纪,在云南哀牢山北部和洱海地区出现了六个地方政权,史称“六诏”,也称“六王”。其中“蒙舍诏”的首领皮罗阁在783年统一“六诏””,建立了以彝族为主体,包括白、纳西等族在内的“南诏”奴隶制政权,并由唐朝册封为“云南王”。同一时期,在贵州彝族地区也出现了“罗甸””等政权,总称为“罗氏鬼主”。
公元937年,封建制的“大理政权”取代了由于奴隶和农民起义而崩溃的“南诏”,从此,云南彝区开始走向封建制。
阿古登巴一边喝着普洱茶,一边听着罗文老师的叙述:
13世纪后,“大理”、“罗甸”相继被元朝征服,并在这些地区设置路、府、州、县和宣慰司。元末,云南许多彝族地区封建地主经济迅速发展,但在一些地区领主经济和奴隶制残余仍然不同程度的存在。
明代,在彝族地区兼设流官、土流兼治和土官三种官职,对彝族地区的经济发展起了十分显著的促进作用。
清代实行“改土归流”,加强了对彝族地区的直接统治,从而使大多数彝族地区的领主经济解体,封建地主经济进一步发展。
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逐渐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广大的彝族人民也深受苦难,鸦片在彝区大肆泛滥。凉山彝族奴隶主利用鸦片换得大批枪支、白银,有了枪支,他们又进一步向四周扩展势力,掳掠各族人民为奴隶。由于有了枪支,彝族内部的冤家械斗日益频繁,使广大彝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许多彝族被迫背井离乡,向安宁河以西至丽江地区迁移。
为反抗剥削压迫,彝族人民在历史上进行过多次英勇抗争。特别是近代,彝族人民的反抗斗争汇入了全国各族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的洪流。
清咸丰年间哀牢山彝族李文学领导的起义声势浩大,影响深远,坚持斗争达23年之久。
19世纪末,金平、元阳等地彝族、哈尼族人民曾多次联合反抗入侵中国边疆地区的法国侵略者。滇南的彝、汉各族人民,曾多次反对法国侵略者修筑滇越铁路。光绪二十五年蒙自爆发了彝民杨自元带头火烧法国“海关”的事件。
辛亥革命和护国运动中,许多彝族志士参加了推翻帝制的斗争。1913年至1916年间,在凉山州的冕宁、越雟一带爆发了彝族人民反抗奴隶制度的大起义。由于起义的高潮在1914年,这一年为彝历的虎年。
罗文老师笑着对阿古登巴说:
彝语称老虎为“拉”,称年为“库”,故史称“拉库起义”。我创办的这个小客栈叫“拉库书院”,也是为了纪念“拉库起义”,我的祖父和父亲都参加过拉库起义。
罗文老师说:
彝族的宗教信仰基本上还处于原始宗教的阶段,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和万物有灵的观念普遍存在于社会当中。本民族的祭司“毕摩”、巫师“苏尼”在彝族地区有一定的影响,这种情况在川、滇毗邻处的大、小凉山较为突出。
毕摩是彝族传统宗教中的祭司。在彝语中“毕”为举行宗教活动时祝赞诵经之意,“摩”意为长老或老师。
苏尼是彝族社会中的巫师,“苏”在彝语中意为“人”,“尼”意为作法术时的情景。苏尼一般由曲诺或阿加等级中的成员担任。苏尼并非世袭,男女均可担任,法器主要为羊皮鼓和木槌。苏尼不懂经文,也不诵经和主持重大祭祀活动,其主要社会职能是施行巫术,驱鬼治病。苏尼在彝族社会中的地位不及毕摩,从事宗教活动的收入也较毕摩低。
在滇、黔、桂彝区,除保留着本民族固有的原始宗教信仰外,部分地区还流行着道教、佛教。近代以来,基督教与天主教也传入少数彝族地区。
彝族对自然的崇拜来源于万物有灵的观念。由于过去彝族地区生产力低下,人们对大自然缺乏驾驭能力,因而对万事万物皆视为有灵之物,与人一样具有生命与意志。这种自然崇拜是和人类灵魂崇拜同时发展起来的。
彝族认为,人出生时灵魂附于肉体,死后灵魂离开肉体而存在。由这一灵魂观念推想到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灵魂,并把它们的活动或自然现象都视为灵魂支配的结果,从而形成了对大自然的崇拜。它以民间信仰的形式普遍存在于彝族社会中。主要有天崇拜、地崇拜、水崇拜、石崇拜、火崇拜、山崇拜等。
根据彝文典籍记载,在原始时代彝族曾有过图腾崇拜,相信人类与动物、植物有着血缘关系。
目前彝族社会还存在大量的图腾崇拜遗迹,主要有竹崇拜、葫芦崇拜、松树崇拜、粟树崇拜、动物崇拜等。如云南澄江县松子园一带的彝族将“金竹”视为祖神。云南哀牢山区彝族一直流传有供奉“祖灵葫芦”的习俗。云南、贵州、四川彝族地区许多村寨都有自己的“神树”、“神林”。云南哀牢山自称为“罗罗”的一支彝族就把虎作为自己的祖先,“罗罗”即其语言中“虎虎”的意思。每家都供奉一幅祖先画像,称为“涅罗摩”,意为“母虎祖先”。
罗文老师对阿古登巴说:
有人相信灵魂的存在,但彝族不仅认为祖先去世后灵魂照样存在,可给活人以祸福,所以要加以崇拜,祈求其给子孙降福。彝族还认为人死后有三个灵魂,其中一灵魂守火葬场和坟墓,一灵魂归祖界与先祖灵魂相聚,一灵魂居家中供奉祖先的灵牌处。
但无论哪一个灵魂,其是否安适都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兴衰祸福,因此需要祈求祖先的佑护。安灵与送灵仪式是彝族盛行的两个重要祭祖活动。安灵仪式在丧葬数日或数月后择吉日举行由毕摩主持。仪式包括选灵竹,招灵附竹,制作灵牌,献药除病,祭灵供奉几个程序,安灵仪式结束后,灵牌供奉在家中。送灵是将家中供奉的祖先灵牌集中送到野外同宗的祖灵箐洞。送灵仪式最隆重。送灵时间确定后,要通知亲友,亲友闻讯后,需带牛、羊、猪、酒等礼品盛装参加。送灵中最重要的活动是在祭司毕摩主持下举行的一系列宗教仪式,每场仪式都具有一定的意义。
罗文老师即兴唱起了一首《魂归何处》:
当我离开世间魂归何处
火葬场焚烧了我的肉身
我的灵魂寄宿在坟墓中
在热风侵扰下河水干枯
坟头草被烈日旱地灼伤
只有当亲友前来看望我
为我修坟供奉祭品鲜花
我的灵魂不再寂寞孤独
当我离开墓地魂归何处
我的灵魂就会归向祖界
我与先祖灵魂相聚团圆
我还能相遇亡友共叙旧
长夜漫漫黑暗没个尽头
我们却能笑谈前世往事
人生短暂并无什么遗憾
赤条条来赤条条走罢了
当我离开阴间魂归何处
我的游魂就会到处飘逸
我会坐上回航的船寻亲
我的灵魂飞回故居老宅
我的灵牌被供奉在家中
与祖先牌位相聚在一起
烛光在灵台上闪耀光明
照亮亲友人生远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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