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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10日星期六

醒悟(184)

 


36 支左

 

184

 

柴健民即将去香港了,临行前,他的朋友何家福、李天道、林慧庭等几位老人特意前来送行,闲聊时不知不觉地说起了文革中军管的那些事,谈及到当年的“三支两军”。

林慧庭有一个姓陈的学生在“文革”中曾担任过“军宣队长”,这位陈队长曾写过一些回忆录,记录了当时的那段经历。

军队是“文革”中唯一没被打乱的组织,由于它严格的纪律、严密的组织和高高在上的地位,毛泽东依靠军队才基本上控制住了“文革”初期近乎于失控的局面。而“文革”中军队介入、控制地方各单位的活动,主要是通过所谓的“三支两军”(即支持革命左派、工业、农业、对学校的军训、对各类单位的军管)。军队的“三支两军”贯穿“文革”的前7年(1966年到1972年)。1968年起军队人员往往以“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以下简称“军宣队”)的身份执行“军训、军管”任务。

在诸多回忆和研究“文革”的文献中,关于“文革”中的重要角色“军宣队”的介绍却很少见到,而官方文献对“三支两军”的介绍也语焉不详。再过若干年,或许就没有多少人能讲得清“三支两军”的由来和真实功能了。

事实上,不了解“军宣队”在“文革”中的作用,理解“文革”中“由乱到治”的演进过程就会有一定的困难;而不了解“文革”的“乱与治”,也就无从评价“文革”的历史地位。

林慧庭曾问过他的学生:毛泽东要求军队“支持革命左派”夺权,哪谁是“革命左派”?

那位陈队长告诉林慧庭:

1966年“文革”发动伊始,毛泽东按照自己的设想,以为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就把刘少奇“司令部”摧毁,然后依靠“造反派”控制局面。19661226日,毛泽东特意举办了生日宴会,只让“中央文革小组”的干将们参加,“吃饭时毛主席举杯祝酒,说:‘祝全国全面的阶级斗争’……这话是正确地概括他对当前形势和今后作法的想法。”

毛泽东当时打算把“夺权”作为“文革”的4个阶段中的最后决战阶段,按照他的“战略部署”,19671月全国刮起了“夺权风暴”。在“夺权风暴”的高潮期,毛泽东表示:“夺权问题……是决战的关键阶段,是主题,是正题。”可现实的演变完全超越了老毛的如意算盘,事实上当时全国上下的“夺权风暴”演变成各地“造反派”组织之间延绵不绝的“武斗”和“打砸抢”,原来的党政系统近乎于瘫痪,而全国各地“造反派”组织争夺当地最高权力的斗争又方兴未艾,彼此之间呈你死我活的状态,根本无法“联合”起来分享权力。这时连毛泽东自己也掌控不了局面了。当时老毛也承认:“本来在一月风暴以后,中央就在着重大联合的问题,但未得奏效。”

正是在这种被动局面下,毛泽东不得不动用军队这张最后的“王牌”,以支持“革命左派”为名,尽快控制局面。

19671月毛泽东对军队指示说:“地方文化大革命正在猛烈开展,夺权斗争还在激烈进行,我们军队要支持地方革命左派进行夺权斗争。”他在另一场合又表示:“以后凡有真正革命派要求军队支持、援助,都应当这样做。所谓不介入,是假的,早已介入了。”这是毛泽东对“支持左派”、支持“真正革命派”的最早表述,也就是“文革”中军队“支左”一词的来源。

然而,全国各地多如牛毛的“造反派”组织中,究竟谁是“革命左派”,哪个群众组织不是“革命左派”?老毛和“中央文革小组”却提不出一个名单,而是对参与“支左”的军队人员“打哑谜”。

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的军队面对严重对立的几派群众组织,摸不清究竟谁是“革命左派”,就只能按照自己的判断“支左”,结果与毛泽东和“中央文革”的要求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于是毛认为军队“右倾”,他在196784日致江青的信中说:“现在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军分区(即师级)以上的干部支持右派”。实际上,在很多省市,军队“支左”的结果反而加剧了“造反派”组织之间的“武斗”,形势变得越发混乱,实与老毛的初衷相违。

那位陈队长对林慧庭说:实际上是经过“中央文革”的强行介入,直到1968年大多数省市的形势才初步稳定下来。

陈队长补充说:由于“文革”中大批工人农民参与“造反”组织,动摇了工农业生产,于是毛泽东又发布指示:“军队不但要协同地方管农业,对工业也要管。……军队不能坐视工业生产下降而置之不理。”作为样板,毛泽东把中央警卫团8341部队的干部战士派到了北京的6个工厂(北京新华印刷厂、北京针织总厂、北京二七机车车辆厂等),介入“文革”时期工厂的领导和管理,后来又派8341部队到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这就是“文革”时期著名的“六厂二校”的由来。

陈队长对林慧庭说,军队既已介入各地的“支左”,后来再加上“支工”、“支农”,于是就产生了所谓解放军在“文革”时期的重要任务──“三支”。

林慧庭说的这些话,让柴健民、何家福、李天道等几位老人若有所思,他们都是文革经历者,但却都对“三支”的缘起一无所知,何况如今的年轻人呢。文革,实际上已在民众的印象中渐渐淡漠了。

1 条评论:

  1.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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