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 著
Shenyang
袁世凯
1
1908年光绪、慈禧去世,正式宣布了国丧期:皇帝100天,皇太后27个月。
海内外记者们关切地讨论皇位的继承问题,也包括袁世凯的前途。
袁世凯的死对头光绪皇帝恰好先慈禧太后而逝,如果太后先死,光绪肯定不会放过袁世凯。
袁世凯1898年因出卖光绪皇帝,即已种下灾祸。这是袁世凯一直的隐忧,即使在他“吏、户、兵、工四部之权,一人总摄”之际,仍未敢忘怀,他在给其兄袁世勋的信中说:“朝中公正老臣都已谢世,朝政尽入贵冑之手,弟此次得跻高位者,赖有太后之宠眷耳。然而慈宫春秋已迈,犹如风中之烛,一旦冰山崩,皇上独断朝政,岂肯忘怀昔日之仇,则弟之位置必不保。”
此等情势之下,袁世凯如何避祸自保?当是理解他行为逻辑的一个隐性线索。
但种祸10年之后,1908年袁世凯50岁生日,慈禧念其前情,赏赐他无量寿佛、金佛各二尊……这场祝寿会由此轰轰烈烈。据当时报纸报导:袁世凯共收到寿联500余副,寿屏120余堂,全部用泥金笺,没有用红蜡纸者。一时之间,北京、天津、保定三地的泥金笺、寿屏售卖一空。不过,福祸同行,寿会弄大了,御史参奏袁世凯以做寿为名,广揽财物,结党营私。反过来,慈禧又招袁世凯来严加训斥,袁世凯受惊不小,谢罪出宫时,“惊惶失足,从殿阶坠地,跌伤右腿”。后来,“足疾”,正是将他开缺的说辞。
袁世凯的寿宴结束不足两个月,光绪与慈禧先后辞世。摄政王载沣系光绪皇帝之弟,袁世凯延搁10年的灾祸,势将爆发。这个时候,袁世凯有无底牌可自保?似乎有。
袁世凯与太后的关系一直很好,学在太后死前,他还为她的生日献上了两件狐皮长袍,一大块镶着宝石的沉香、一对金银丝与珍珠做成的凤钗和一枝齐人高的珊瑚。
袁世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做的昂贵投资不幸都打了水漂。
慈禧临终时在病榻上立醇庆王三岁的儿子溥仪为帝,并指定其父为摄政王。清政府的掌舵人变成了年仅26岁的皇亲贵族子弟、摄政王载沣。载沣没有政治历练,对宪政也根本不懂,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保住权力。
摄政王载沣是光绪的弟弟,他和光绪一样,对袁世凯没有好感。
1909年1月4日,莫理循正准备去西山他的别墅,美国驻华公使馆汉务参赞、法学博士丁家立匆匆来见莫理循。
丁家立带来一份皇帝圣旨的副本,宣布免除袁世凯所有职务。圣旨的文字带有侮辱性:
不意袁世凯现患足疾,步履维艰,难胜职任。袁世凯着即开缺回籍养疴,以示体恤之意。
丁家立于1886年曾在天津任袁世凯的家庭英文教师,与袁世凯关系密切,他明白袁世凯的足疾吸是暗示他可能会遭遇暗算。
在宣读圣旨的那天上午,丁家立接到袁世凯的儿子书写的潦草的便条,问是否可以随时到公使馆避难。袁世凯本人则已逃到天津利顺德饭店,但被说服后晚上就返回北京,原因是信使带来的文件告诉他,如果他继续留在天津将会失去面子,如果回到北京可得到保护。
朱尔典爵士认为袁世凯可用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他问莫理循:“袁世凯为什么不带上一万人马把对手全部消灭?”
但袁世凯不失尊严地隐居在彰德附近,为自己的居所起了个合适的名字“养寿园”。
袁世凯告诉他的追随者蔡廷干:莫理循拍发的表示同情的电报,令他大为感动。
载沣驱袁,实际上还是为了眼前的权力之争。袁世凯虽然为政名声不好,但却是能够掌控重兵的“能臣”,而且他公开拥护立宪,又是汉族官僚集团的代表人物。袁世凯的去职,削弱了清政府稳定局势的执政能力,也加剧了高层权力的分崩离析。
2
光绪皇帝驾崩葬礼
莫理循尽管鼻子大出血,但在5月2日早上仍很早就起床,他穿戴着“设计成丧服”的最好的衣服和帽子,走到哈德门外交人员的位置,目睹已故光绪皇帝的送葬队伍。
莫理循曾草拟了一封电报,但最终未发送。
慈禧太后葬礼
但在慈禧大约死后一年11月举行的太后葬礼时,他向《泰晤士报》发去一篇关于葬礼的“精心”之作。
清朝新一任宣统皇帝登基之日(1908年12月2日),清朝的秘密使节团由唐绍仪率领已去到美国。唐绍仪看上去的任务是与美国协调退还庚子赔款的具体办法,以及协助币制改革的一笔借款等,但他真实的使命却是希望与美国、德国接洽一个三国协约以保持中国的完整。这个计划,两年前由德国提出。
简单地看,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帝国主义列强争夺势力范围之际。当时的清朝廷的策略是“以夷制夷”——利用列强之间的矛盾来形成制约与平衡。
3
1908年12月,朱尔典爵士从“办理公使”被正式提为英国驻华公使,他邀请莫理循与他共享圣诞节,以感谢莫理循城这项任命中所起的作用。
但朱尔典爵士从“办理公使”提升为英国驻华公使,薪水反而从5000英镑降为4500英镑。朱尔典和莫理循及他们的英国朋友们,对英国政府已失去了信心。莫理循以前一直是狂热地支持大英帝国的事业。
从朝鲜传来的消息十分令人不安,日本在朝鲜的宗主地位必然导致日本对朝鲜的完全统治。
来自满州的消息也非常糟糕,虽然日俄两国已公开表示尊重满州的独立,但通过密约,两国却在瓜分满州。日本人的暴行甚至使满州人惋惜地回忆起俄国人占领其那“逝去的美好的时光”。
日本人用以征服满州的武器库中增加了一件新式武器:妓女。在满州有8000名日本官娼。有人告诉莫理循:“她们掐的钱比南满铁路还要多,一个月45万美元。”
一个直言不讳的日本人说:日本娼妓和英国传教士同出一辙,都是商业渗透的先锋;外交干预所引起的争端就和妓院中因争风吃醋引起的争吵一样,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许多中国高级官员(包括袁世凯和军队的铁腕人物赵良)的妻妾中都有日本女人。
莫理循在日记中写道:
以前我们谴责俄国人在满州犯下种种罪行,但现在所有这些罪行却在我们的默许下为日本人所重演。这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莫理循的电报开始反映出他对日本态度的转变。莫理循因为满州铁路的争论对日本人更加疏远了。日本根据朴茨茅斯条约,不允许中国在满州扩展自己的铁路系统。莫理循却继续揭露日本人在满州的所作所为。
但是莫理循的电报被《泰晤士报》封杀和删改后,他愤怒地在日记中写道:
今天我的电报是否能见报,取决于前几天姬乐尔是否在日本大使馆受到款待。
日本驻伦敦大使加藤告诉姬乐尔,莫理循对日本的态度已变得“非常令人遗憾”。姬乐尔显然也对莫理循有关日本的报道不满。姬乐尔则认为:中国不能行使自己的主权,她只能在其他国家允许的范围内行使主权。
莫理循则对自己的上司姬乐尔作出了惊人的评价。他在日记中写道:
姬乐尔是可恶、成心叵测、讨厌、粗鲁的人。
姬乐尔在东京行事像一只卑怯的杂种狗。
他受到沉重打击,要自杀……他整个人正在崩溃,行将就木……真可怜,没几年好日子可过了……
莫理循给姬乐尔的反感变得更加强烈,他写道:
我给姬乐尔这个讨厌鬼写信。他成了我成功道路上的障碍,原因是我能发送世界上质量最好的电讯报道……这是普特南.威尔说的……正是由于这些报道,我才能名扬四海。我不喜欢写信,也写不出好信,而他却故意禁止我发电讯稿,坚持要我写信。我恨此人,但我却不得不假意喜欢他,还得对他溜须拍马,因为那样做对我有利。
莫理循引用普特南.威尔的话是很奇怪的,因为他极喜欢普特南.威尔,就像他不喜欢姬乐尔一样。在这天的日记里,莫理循提到的普特南.威尔是个“讨厌的、肥胖的犹太人,他的情妇布莱登,人尽可夫。”
这是一个穷游世界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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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tramp who travels the world poorly,
The legendary story from journalist to adviser to the president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