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 著
Shenyang
日俄战争
1
记者,被称为无冕之王。也许是这一缘故,莫理循成为《泰晤士报》的驻京记者后,便意气疯狂,几乎达到了目空一切的地步。尤其是在推进日俄战争时,他是个竭力好战的吹鼓手。那些吹捧他是“北京的莫理循”,称赞他对中国充满情结的人,不是无知就是汉奸。因为莫理循是挑动日本在中国的土地上与俄国开战,用炮火焚烧中国的纵火犯。
日俄战争后,日本击败了俄国。莫理循与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交流甚多。
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
柔克义(1854年-1914年,William W. Rockhill),又译罗克希尔;他是著名的美国外交官。
柔克义1854年生于美国。柔克义与法国传教士古伯察一行1844年从内蒙古出发,途经热河、蒙古诸旗、鄂尔多斯、宁夏、甘肃、青海,于1846年1月到达拉萨,对传教的事迹十分向往。
1873年,柔克义在退役后,他前往巴黎继续学业,研习藏传佛教。
1884年,柔克义担任美国驻华公使秘书。在京期间,他为实现其入藏夙愿作了充分准备。他特地物色了一名僧人学习藏语和汉语。
柔克义于1886年-1887任美国驻朝鲜参赞。
1887年,柔克义辞去秘书一职,他所经之地有柴达木、昌都、甘孜、康定等。他此行著有《喇嘛之国》(The Land of Lamas, 1891)。
1891—1892年他前往蒙藏地区考察,著有《1891—1892年蒙藏旅行日记》。但柔克义两次考察都未能进入拉萨。
1897年柔克义任美国驻罗马尼亚大使。
1905年至1909年任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对古代中国和南洋、西洋的交通史,曾作深入的研究。
柔克义熟谙汉藏语。他是美国近代藏学研究的先驱。他的入藏活动及其著述激发了美国人对西藏的关注和考察热情,促进了美国藏学研究的发展。他的著作中关于西藏地位的阐述影响了美国近代西藏地位政策的定位,是他开启了近代美国卷入西藏事务之先河。
奉天落入日本人手中后,美国总统罗斯福越来越担心,打了胜仗后的日本人“会骄傲得趾高气扬,转而反对我们”。
1965年6月6日,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与莫理循一起用餐。柔克义对莫理循说:“罗斯福总统和英国政府都不愿意看到日本毫无节制地发展霸权。”
莫理循的日记评论说:
可怜的小日本!美国和英国都不愿看到它占领海参崴。
早在3月份,罗斯福就开始寻求和平谈判,但是英国不支持和谈,这令美国人大吃一惊。
俄国人在对马海峡被日本击败后,日俄交战双方都同意讨论个解决方案。
2
伍廷芳
6月23日,莫理循接到一封电报,电令他参加原先要在华盛顿召开的和会。
莫理循“一下子惊呆了”。莫理循主张日俄战争,现在居然是日俄和谈,这一指令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莫理循在日记中写道:
失眠了。对赴会之事非常焦虑……觉得非常不舒服。
莫理循给他母亲的信中说:
这一使命完全出人意料之外。虽然这是一种荣誉,但是对我而言,我非常不喜欢去。
不过萨道义和柔克义向莫理循保证,这一使命会给他带来许多好处。
于是,莫理循就立刻打电报给《泰晤士报》经理贝尔:“随时准备动身”。
莫理循出发前,他和伍廷芳博士进行了一番有意思的长谈。
伍廷芳(1842年7月30日—1922年6月23日),本名叙,字文爵,又名伍才,号秩庸,后改名廷芳。汉族。
伍廷芳曾自费留学,后从事律师工作。洋务运动开始后,在1878年12月16日,正式委派其为掌法绅士(后译太平绅士),开华人任太平绅士之先河。1879年,律政司因事返英,港督委其署理。
1880年,裁判司返英度假,伍廷芳亦奉委署职。同年2月19日,由于港督轩尼诗和香港华人领袖的推荐,伍廷芳成为香港开埠以来第一位立法局华人议员。此后,积极支持轩尼诗的开明政策,反对歧视华人,废除公开笞刑,遏制贩卖女童等。其对香港的商业发展,城市建设及社会福利诸方面亦贡献良多。1881年,他提议创建电车计划,并建议其妻弟何启进行九龙湾填海工程,他还多次捐款支持香港教育事业。
1882年,伍廷芳正式进入李鸿章幕府。
伍廷芳在与日人交谈中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多次泄露了许多至关重要的清廷内部政要秘闻。但是,日本的外交官们在与伍氏打交道时,却与伍氏态度大有不同。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外交官的职责,表面上他们也称伍氏为朋友,可是,他们似乎并未把伍氏视作真正的友人,而是把他看作是提供重要情报的来源。正因为如此,每当伍廷芳的谈话结束以后,这些公使、领事们都要将其内容一五一十地向日本外务省禀报,以供上层在制定对华政策时参酌。其次数之繁多,内容之重要,其数量之多,简直让日本的外交官都感到惊讶不已。故从朝廷大僚,到民间有识之士无不为之切齿痛恨。
当时的主战派康有为等乞求清廷千万不要割舍台湾。然而,直接参与《马关条约》签署的清廷代表伍廷芳等人的感情却完全与众不同,他们觉得谈判来之不易,理应履行条约所规定的条款。甚至认为主战派的废约企图,是无理取闹,无事生非。对于侵略者日本,他们非但没有憎恨与嫌弃,反而通过谈判增加了好感,企图依赖日本之势力,与光绪皇帝为首的清政府讨价还价。
1896年,伍廷芳被清政府命为出使美国、西班牙,1899年,奉命同墨西哥签订《中墨通商条约》。
1902年,应召回国,授四品候补京堂衔,他的主张得到擅长于中国传统法律的沈家本的支持。
伍廷芳曾向莫理循征求有关中国事务的意见,因为柔克义曾告诉他:“莫理循的才能比所有公使加起来还要强”。
伍廷芳向莫理循提到直隶总督袁世凯的势力越来越膨胀之事,并向莫理循提出一个问题:“这究竟会导致什么后果?”
7月3日,莫理循离开北京,许多外交界的显赫人物到车站给他送行。其中包括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和北京公使馆司令官包沃上校、日本公使馆陆军开官青木上校。
3
8月4日,莫理循经由温哥华和蒙特利尔到达纽约,下榻在第7大街和第30街交叉口的霍澜院。
《泰晤士报》还派出另外两个记者来报道和会。一个是《泰晤士报》驻华盛顿记者乔治.威廉.斯马利,另一个是在姬尔乐之前担任《泰晤士报》国外新闻部主任的唐纳德.麦肯齐.华莱士爵士。莫理循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这两个同事。
莫理循抵达纽约后自以为“每个人都想征求我的意见。我给他们的建议都是要亲日。”
莫理循将《泰晤士报》驻华盛顿记者乔治.威廉.斯马利的受教育程度、简历及家庭成员调查得一清二楚,他认为这个斯马利是个“性情怪戾的老怪物……难以共事”。在莫理循眼里,华莱士爵士则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犹太人,上下两排牙齿全是假牙”。
在姬尔乐眼里,华莱士爵士非常亲俄,是个讨俄国人喜欢的角色;而斯马利具有非常强烈的反俄情绪。因此此两者搭配起来,刚好能维持平衡。
没想到,和会刚召开,那个反俄的斯马利则选择了亲俄的观点。斯马利对莫理循说“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采访新闻,我不关心政策”。
莫理循关心的是制造新闻,而不是报道新闻。
莫理循一直鼓吹和鼓动日俄战争,现在他又孜孜不倦地反对和平,反对签订日俄和约。
莫理循再三对华莱士和斯马利说:战争必须继续下去!
莫理循希望和谈失败,并在华莱士和斯马利的帮助下,促使《泰晤士报》制定出导致和谈失败的政策。
莫理循在日记中写道:
他们认为我嗜杀成性。
4
8月5日,在罗斯福总统的支持下,双方代表在奥伊斯特湾美国船“五月花号”上的友好气氛中举行了会谈。4天后,和会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朴次茅斯召开。
但双方代表还是争吵了起来。
达成和约的主要障碍是日本要求赔偿。另一个障碍是日本要求俄国割让库页岛。双方代表在8月和会上吵个不停。
美国总统罗斯福担心谈判会破裂。莫理循却对和谈破裂的可能性感到非常满意,这在他的日记中都有记载:
8月11日——激动得令我难以抑制。但是,最使我感到高兴的是,和谈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俄国不会接受日本提出的和约条款。如果日本不修改条款,和会就会以失败而告终……我非常高兴。
8月23日——和平没指望了。
8月26日——召开记者招待会。我对所有记者说,我坚信和谈一定会失败。
莫理循没有考虑过中国人的感受,日俄战争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开打的,中国人没有理由欢迎日本人在中国领土上横行霸道。对此,莫理循说:
除开中国人之外,没有人会对在中国实现和平感兴趣。
5
但是,三天后的消息让莫理循惊呆了:日俄和约正式签订了。
日俄两国特使在所有条款上都达成一致意见。小村同意罗斯福提出的妥协性条款:
俄国不必赔款;但是要把库页岛划一半给日本。
日俄两国都 同意从满州撤军,除开辽东半岛上受关东租赁条约影响的土地(日本接管了俄国的特权)。
日本成了朝鲜的宗主国。
莫理循写道:
这消息把我惊呆了。这是彻头彻尾的投降。
莫理循狼狈又无奈地定于8月31日离开朴次茅斯。
莫理循回到纽约后,他给美国总统罗斯 福寄去了美国驻华大使柔克义为他写的一封介绍信。第二天,他收到了回音:总统先生将在星期一下午3点“简短”地会晤他。
那天,与莫理循一起晋见总统的还有一等秘书汉密尔顿.金和他在《太阳报》任编辑的弟弟。三人见到了罗斯福总统。
罗斯福总统谈到这次和约签订时说:
实现和平是件大好事,日本放弃赔偿是很明智的。
如果战争继续打下去,费用就会大大增加,俄国肯定没有赔偿能力。
我没能说服日本人意识到这一点。我向日本施加了压力,但是他们没有让步。
莫理循此时才从交谈中意识到罗斯 福向日本施加了很大压力,这可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事。
莫理循写道:
他认为俄国会为了和平而付赔款。这一观点显然错得更大了。
莫理循鼓动日俄战争和阻止日俄和谈的主张彻底终结了。他失望地离开了美国,于9月5日动身去英国,他唯一的选择也就是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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