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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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忙组阁什么样的政府
法律战还在进行，而拜登团队接连任命内阁成员。本周，他新提名6个职务人选，包括白宫副幕僚长，总统人事办公室副主任、管理和行政主任，以及调度和先遣主任等等。在6人中，有5位都是前奥马巴政府时期的官员。
此前，他提名的外交核心职位人选，也就是国务卿、国家安全顾问和常驻联合国代表，也都来自奥巴马政府。
有人说，拜登是组建“第三届奥巴马政府”，台湾学者郭育仁也说，初步看来“拜登就是奥巴马2.0”。
但也有说，拜登政府是否会变成奥巴马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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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政府是否会变成奥巴马3.0？
拜登敲定其国安外交团队，多为奥巴马政府时期旧人。
在经过美国总统特朗普奉行“美国优先”政策四年后，候任总统拜登正在努力向美国和世界传达一个信息，人们以前熟悉的美国要“回来”了。
自负责协调权力交接的美国总务管理局（GSA）11月23日通知拜登可以开展交接工作以来，拜登团队已经敲定一连串内阁人选。他们中多人有过在奥巴马政府内任职的经历，美国媒体将拜登的选人标准总结为“专业”与“经验”，与特朗普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同时也有声音质疑，拜登是在组建“第三届奥巴马政府”。对此，拜登12月1日向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予以明确否认。他说：“因为现在的美国和奥巴马时期完全不同，特朗普总统改变了整个局面，‘美国优先'也意味着美国孤立。”
拜登称，他挑选内阁人选的关键考虑是能够全面代表全体美国人民，同时全面代表整个民主党。在美国社会严重撕裂、政治极化深入两党内部的今天，要组建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美国政府实属不易。对于有着八年副总统经历和几十年从政经验的拜登来说，他的政治资历可能是加分项，也可能恰恰相反。
美国罗格斯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前美国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办公室驻地学者罗斯·贝克（Ross
Baker）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表示，两届民主党政府仅相隔四年，新一届政府从上一届同党派政府中汲取人才是完全正常的。奥巴马时代的官员对他们将领导的政府机构十分熟悉，这是政府连续性的健康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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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向全世界表明“美国回来了”
当地时间11月24日，在特拉华州威尔明顿的发布会上，美国当选总统拜登、当选副总统哈里斯与下届政府多名关键内阁人选同台亮相。拜登表示，希望向全世界表明“美国回来了”，“我的施政计划雄心勃勃且非常进步（progressive）”。
目前，拜登团队已公布的关键外交政策和国家安全部门的人事任命包括国务卿（布林肯）、国土安全部部长（马约卡斯）、国家情报总监（海恩斯）、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托马斯-格林菲尔德）、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等高层职位。
其中，构成拜登未来“外交核心”的国务卿、国家安全顾问、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三大职位人选均来自奥巴马政府。布林肯曾在奥巴马时执政时期担任副国务卿，沙利文在奥巴马第二任期内当过国家安全顾问，托马斯-格林菲尔德则担任过奥巴马政府的非洲事务助理国务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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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用奥巴马执政期间旧人
布林肯被分析人士称为外交政策上的“中间派”，比如他既对美军在海外的军事行动持谨慎立场，又多次支持一些被进步派人士称为“干涉主义”的海外军事行动；既承认多边国际组织的不足，又认为美国发挥自身效力的最佳途径就是藉助这些多边组织。英国广播公司（BBC）分析称，布林肯多年来一直重视美国与盟友的关系，他将会带领美国重建与传统盟友以及国际组织的关系，美国会在国际舞台重新担当一个“传统的角色”。
沙利文是伊朗核问题专家，担任过美国国务院政策规划部门主任，亦是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的幕僚。他在2015年的伊朗核协议中担任重要角色。拜登担任副总统时，沙利文曾做过其国家安全顾问。
托马斯-格林菲尔德从事非洲事务多年，是备受瞩目的黑人女性外交官之一。2013至2017年期间，她曾出任主管非洲地区事务的副国务卿。
此外，曾在奥巴马执政期间担任国务卿的克里被提名为气候问题特使。克里除了担任过国务卿之外，还曾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一职。他不仅具有丰富的外交经验，也是气候变化《巴黎协议》的拥护者。
BBC报导称，过去4年中，在国务卿蒂勒森和蓬佩奥领导的国务院，大批外交官心灰意冷提早退休。据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委员会（CFR）高级研究员库普昌（Charles Kupchan）评价，托马斯-格林菲尔德这类专业外交官正是特朗普所轻蔑的所谓“深层政府”（编注：Deep State，即质疑在民选政权之外另有实际统治者，由军队、官僚、财团、政治团体等组成的秘密集团控制着国家的观点）的代表，是特朗普急切想打倒的“自由国际主义步兵”。
在拜登组建的国家安全团队中，拜登提名为国家情报总监的海恩斯曾担任中央情报局前副局长。现年51岁的海恩斯曾在奥巴马执政期间担任国家安全副顾问一职，她也将成为美国史上首位女性国家情报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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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奥巴马旧部的拜登经济团队人选
拜登周二正式宣布了自己经济团队的核心成员，多数都来自奥巴马时代的旧部。市场希望从他们过去的政策轨迹中、预测拜登政府未来的经济政策。总体来看，华尔街认为，这些经济团队成员普遍信奉的是更多政府支出、更多管制、更高税负以及更宽松的货币政策，是非常典型的”凯恩斯主义“。这预示着拜登政府将在美国经济从疫情的复苏当中强调政府干预。
先来说拜登的财政部长人选、前联储主席耶伦，她其实就是新凯恩斯学派的一员。这个学派延续了凯恩斯主义对政府介入的支持，认为稳定生产、避免经济衰退离不开财政刺激和低利率。耶伦在奥巴马第二任期担任联储主席，她加息以及缩表的步伐都非常缓慢。所以市场预期她上任会加大财政支出，同时施压联储进行量化宽松。
再来说说拜登提名的白宫经济顾问之一伯恩斯坦，他过去是拜登担任副总统期间的首席经济顾问，是当时奥巴马经济刺激政策的主要幕后推动者。不过，伯恩斯坦曾高估政府支出的作用，他当时预测失业率在大规模财政刺激下可以两年降到7%。但实际上用了五年的时间。
拜登提名的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Brian Deese奥巴马的顾问，当时他帮助设计了奥巴马在金融危机后推出的汽车救助计划，当时这个救助是惹来争议，包括减计车企的公司债，用股票补偿债权人。股市暴跌之下这个做法给债权人巨大的压力。不过这段经历估计会给他上任后、救助疫情重挫的行业提供经验。这个Deese从政坛离开之后去了贝莱德投资管理公司，主管ESG投资，也就是环保、社会和治理。这也将帮助他推行拜登的环保政策。
还有一些信号。拜登提名了坦登作为白宫预算主管。坦登被形容为针对共和党的"避雷针"。政坛“避雷针”的意思就是对方党派火力的焦点，可以吸收很多对手的攻击和批评。这个坦登已经起到了这个作用，是引起共和党反弹的最大提名人选。除了支持强制减排等环保措施之外，她坚定支持加税。这引起了共和党的反对，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提名人选需要明年得到参议院的通过，所以最终坦登能不能进入白宫还未可知。
综上所述，拜登提名的内阁人选释放出一个明确的信号：政府将成为经济复苏和增长的引擎。华尔街预测拜登政府会在明年初通过一份大规模支出计划。
不少人认同疫情重挫下的美国经济非常需要政府支出。不过华尔街日报周二发布的一篇社论警示说，系统性、大规模的政府干预有可能会导致类似金融危机后、奥巴马执政时期出现的“长期停滞”现象secular stagnation，也就是人口增长减速、储蓄过剩、投资不足引发的永久性失业和经济停滞。社论认为，现在和金融危机时的处境不同，经济复苏要比此前一些凯恩斯学派经济学家预期要来得快。而当新冠疫苗大规模接种之后，经济会迅速反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照抄奥巴马金融危机后的救市政策，可能起到反作用。
不过对拜登经济团队人选、市场还观察到具备前所未有的多元性，包括多名女性和少数族裔，这让民众期待在经济政策制定时可以代表各族裔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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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史上第一支“全女性”白宫通讯团队
拜登公布美国史上第一支“全女性”白宫通讯团队，全为奥巴马旧将助阵。在最新宣布的团队名单中，美国当选总统拜登继续贯彻其多元化政府的主张。当地时间11月29日（周日），拜登组建了一支由7名女性构成的公关团队，也是美国首次出现完全由女性组成的政府公关团队。
拜登在宣布名单的声明中说：“直接和真实地与人民沟通是一名总统最重要的职责之一，这个团队将被赋予将美国人民与白宫联系起来的巨大责任”，“这些合格的、经验丰富的传播者为她们的工作带来了不同的视角，并将共同致力于把这个国家建设得更好。”
在男性观点主导政府或政治报导的当下，拜登高级竞选助手安妮塔·邓恩（Anita Dunn）表示，一个全女性公关团队意味着“如果出现关于拜登政府的报导，很有可能至少有一句话出自女性之口。”
在追求多元化之外，《华盛顿邮报》认为，拜登的决定也反映出女性选民的激进主义和政治捐款是拜登竞选成功路上的极大助力。
民主党资深发言人詹妮弗·普萨基（Jennifer Psaki）将担任白宫新闻秘书。她曾在奥巴马政府担任白宫通讯主任，还曾为时任国务卿约翰·克里担任发言人。拜登竞选团队公关主任凯特·贝丁菲尔德（Kate Bedingfield）将成为白宫通讯主任。
其余任命包括白宫副新闻秘书卡琳·让-皮埃尔（Karine
Jean-Pierre）、白宫通讯副主任皮里·托巴尔（Pii Tobar）、当选副总统哈里斯的公关主管阿什利·艾蒂安（Ashley Etienne）和首席发言人西蒙妮·桑德斯（Symone Sanders）、未来的第一夫人吉尔·拜登的公关主管伊莉萨白·E·亚历山大（Elizabeth E.Alexander）。
这些女性大都拥有拜登竞选团队的顾问或发言人经验。并且在这7名公关团队成员中有4名为有色人种。
此前拜登选择哈里斯作为竞选搭档，意味着后者将成为美国首位女性副总统，也是首位非裔和南亚裔副总统。如果有机会提名最高法院法官的话，拜登还表示将提名首位非裔女性进入最高法院。
另据知情人士透露，在拜登本周将宣布的经济团队名单中，中左翼智库美国进步中心的首席执行官尼拉·坦登（Neera Tanden）将担任管理和预算办公室主任。普林斯顿大学劳工经济学家塞西莉亚·劳斯（Cecilia Rouse）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成为该委员会首位有色人种女性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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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能否走出奥巴马和特朗普的双重阴影？
作为典型的“奥巴马式的民主党人”，自参选以来，“温和”“保守”一直是拜登的主要标签。为拉拢温和派选民、提升支持率，拜登的竞选策略也一直力图走中间路线。
美国主流媒体11月7日宣布拜登已经跨过270张选举人票的当选门坎后，拜登也再次祭出“中间派”牌，承诺他会成为寻求团结而不是分裂的美国总统，表示现在是让美国“愈合”的时候。
但一个温和的“中间派”往往要面临来自两头的指摘。在宣布起用多位奥巴马时期的官员后，有批评称，拜登政府看起来将成为奥巴马任期的延续。
一方面，认可特朗普的人认为，特朗普2016年能够意外当选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有大批美国人认为奥巴马推行的外交政策是失败的，并且奥巴马政府一直被批评称为美国劳动阶层做得太少。特朗普4年前向美国工人许下了不可思议的诺言：让制造业的就业岗位回归美国。尽管外界对此褒贬不一，但特朗普的贸易保护主义和他“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口号都受到了劳动阶层的欢迎。拜登现在必须要能够证明，他也能为美国民众创造就业机会。
另一方面，民主党内进步人士希望这一届政府能做更多。比如拜登考虑重新起用奥巴马时代官员、曾支持削减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的布鲁斯·里德，就引发众议员奥卡西奥-科尔特斯、奥马尔等民主党内进步派联名签署了一项请愿书。他们在请愿书中称，希望“拜登不要重复奥巴马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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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说他的任期不会是奥巴马的延续
拜登在接受NBC采访时响应质疑说，他的任期不会是奥巴马的延续。他的理由是，在经过4年的特朗普“动荡时期”后，世界的格局已经出现重大变化。特朗普的“美国优先”让美国此前经营的联盟处于破裂状态，与奥巴马-拜登政府时期完全不同。
贝克向澎湃新闻指出，拜登的上述表态不无道理。就算拜登努力扭转特朗普此前造成的外交局面，这也将是美国过去四年中外交政策的第二次大转弯，造成的负面影响难以消除。“特朗普政府与以往的任何现代政府都大相径庭，他做出了许多重大改变，拜登必须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来消除特朗普造成的破坏。”贝克说。
贝克进一步解释称，拜登首先需要做的是实现“逆转”，这包括在移民等问题上的政策逆转，以及实现一些结构性逆转，比如重建美国公务员的士气。此前，特朗普宣扬的“深层政府”阴谋论暗示已严重打击了美国公务员群体。这意味着，拜登在采取新措施之前，需要先进行大量的“清扫维修”工作。
另一件值得拜登警惕的事件是，特朗普正在不断巩固其政治遗产。选举诉讼不顺、寻求留任无门的特朗普似乎正在转变策略，由法律挑战转为考虑更为长远的“政治赌博”。近几个月来，通过不断暗示、控诉大选舞弊，特朗普成功让他的7000多万支持者对美国大选结果合法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在政治极化和社会裂痕不断加重的美国，特朗普一路迎合自己的保守派阵营，找到了让国家持续撕裂的种族和文化热点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是他承认了这些问题的存在，但也助长人们在这些问题上的恐惧。《金融时报》撰文称，特朗普主义深刻地改变和撕裂了美国，并将成为一种政治遗产继续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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