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媒人（雪域寓言）

 

天鹅媒人

 

阿古登巴对驴子马户说：帝泽天消灭了旱魔，给大自然带来了活力。崇敬天神的雅利安人都很喜欢帝泽天，认定他是雅利安人的保护神。

众神之王天帝释和火神、水神，还有掌管人类生命的阎摩在一起闲聊，四大天神都关切地说：不知现在的雅利安人生活得怎么样？

阎摩对天帝释和火神、水神说：在旱灾大爆发期间，有不少雅利安人离开了家园，去了很多地方。其中毗德尔跋国的臣民都是雅利安人的后裔。据说，毗德尔跋国王准备为女儿达摩衍蒂选个女婿，他的女儿非常漂亮，我们不妨前去凑个热闹，说不定，达摩衍蒂会相中我们四人中的一个。顺便，我们也可以看看现今的雅利安人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天帝释和火神、水神都高兴地答应了。因为听到了这个选婿大典的消息，激起了众神仙一阵爱心荡漾。他们早闻达摩衍蒂的美名，也想下到人间应选，一睹达摩衍摩的娇容。

于是天帝释、火神、水神和阎摩四位神仙乘着飞车，驾起祥云，向毗德尔跋国飞去。

毗德尔跋国王毗摩的女儿达摩衍蒂，是个出了名的美女，连天上的仙女也比她不上，她佩带着珍宝环翠在众女友中，就像月亮被群星绕着。

毗德尔跋国王毗摩选女婿的消息，惊动了尼奢陀国的国王那罗，那罗国王年青俊美，品德出众，武艺高强，熟谙经典。许多名媛淑女围着他转，可是他却一个也看不上，只把精力用在管理国家的事业上。

那罗是雅利安人中之杰，天下第一；达摩衍蒂则是雅利安女中佳丽，世上无双。他俩常听见周围的人，一再将对方的容貌和品德不断称赞夸奖。因此，他二人虽未曾谋面，彼此心中早钟情于对方。随着时光流逝，互慕之情更与日俱增。

这一天，那罗压抑不住心中的热恋之情，悄悄来到一座寂静的树林中，坐在一棵树根上，默默思念着远方女郎。

 这时，远处飞来一群天鹅，嘎嘎叫着落在林间，拍着翅膀，在草地上游荡。

 那罗见天鹅美丽，就蹑手蹑脚走过去捉住一只。天鹅在那罗手中挣扎了一会见逃脱无望，便像人一样开口说起话来：

 “国王啊，请不要伤害我。你若放了我，我将为你做一件你最喜欢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做媒，在达摩衍蒂面前把你夸赞，让她除了你之外，再也不想别的男人。”   

天鹅的话正合那罗的心思，他一松手放开了天鹅。

 于是这群天鹅振翅向毗德尔跋国飞去。它们越过了几条大河，飞过了几座大山，来到毗德尔跋王城，落在御花园里。

  达摩衍蒂正和一群女友、宫女在花园中游玩，见落下来一群天鹅，只只红冠白羽，非常漂亮。姑娘们都欢叫起来，纷纷追赶天鹅，想捉住她们。 

  达摩衍蒂追赶一只天鹅到了僻静处，那天鹅叫了起来：   

  “公主啊，请停住你的脚步，听我把话讲。尼奢陀国有位那罗国王，像天神一样漂亮，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我飞过很多地方，天上、人间都到过，仙人、凡人看过不少，但像那罗那样的美貌品行却从未见过。 公主啊，那俊美国王对你一往情深，日夜思念，你若是能和他相配，做他的妻室，生下贵子，你会更添姿色，更加美丽。公主啊，你品貌俱佳，是女子群中的瑰宝；那罗德才兼备，为须眉中佼佼。美女正好配英男，你二人若能成双，定会福比天高。”   

听了天鹅的一番话，达摩衍蒂的脸红得像发烧。她羞答答地说道：“请你把这话向那罗王也说一番。”

 天鹅答应一声“遵命”，立即飞回尼奢陀国，其他天鹅紧紧跟上，把好消息带给那罗王。

 达摩衍蒂自那日听了天鹅的一番话后，灵魂似随着天鹅飞到了尼奢陀国，一心只系在那罗王身上。从此，郁郁寡欢，沉默不语，饭不想吃，觉睡不安，有时呆呆坐着冥想，像痴呆一样。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身体一天比一天瘦弱。

  服侍公主的宫女吓慌了，暗暗把公主心绪不宁、身体不佳的情况报告给毗德尔跋国王。国王毗摩吃了一惊，这才想到女儿已到了青春年龄，该考虑她的婚姻大事了。于是诏示天下，择于某月某日，在王宫为达摩衍蒂举行选婿大典。

 选婿大典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四面八方。各国年青的王孙公子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带着漂亮的侍从，乘着各种华丽的车辆，载着丰富的珍宝，向毗德跋王城蜂拥而来。象的吼叫声，马的嘶鸣声，车轮的滚动声，响彻大地，震动寰野。

  尼奢陀国王那罗与达摩衍蒂早有天鹅为媒暗结连理。听到选婿消息后，那罗比一般人更为情切，他骑上一匹马就向毗德尔跋国奔驰而去。他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毗德尔跋王城。

 正在空中飞行的天帝释、火神、水神和阎摩四位天神，看见了地面上的那罗。那罗的俊美让他们吃惊，他浑身焕发出光芒四射的神采，令神仙也逊色十分。天神们停住飞车，从云端冉冉降到那罗面前，一齐开口说道：

  “喂，尼奢陀的国王啊，请你答应帮助我们，做我们的一使者。”   

那罗一见天神般的四个人站在面前，就双手合十谦恭地答道：

  “我答应你们，做你们的使者。但你们是谁？要我去做什么？”   

天帝释便说道：

  “我是众神之王天帝释，这是火神、水神，那一位，他是掌握世人生死的阎摩。我们想请你给达摩衍蒂传一个口信，就说我们四位天神移尊降临，都希望娶她为妻，请她务心在我们当中寻一个做她的夫君。”   

那罗说：

 “天神啊，我们都是为同一目的而来，你们不能派我去做这样的使者。”   

众神说：

  “那罗啊，你已向我们做允诺，允诺过的事一定要去完成。做人要言而有信，你为什么又反悔呢？那罗啊，赶快去吧，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那罗听众神这么一说，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还是决定遵守诺言。但他提出：

  “皇宫戒备森严，我怎么才能进到达摩衍蒂的绣宫里而不被发现呢？”

众神微微一笑：“去吧，你会平安无事地走进达摩衍蒂的绣宫的。”   

那罗便向皇宫走去，他没受到任何阻拦就到了达摩衍蒂面前。

 达摩衍蒂正坐在宫中，一群女友围绕在她身旁。她光彩照人，艳压群芳。那摩一眼就认出了他心中的皇后，梦寐以求的爱人。

  与时同时，达摩衍蒂和女友们也发现了如天神一样突然而临的那罗，他是那样的俊美，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威严，却又那样的和蔼可亲。女友们又惊又喜，又羡又慌，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个羞羞答答，为那罗的神采所折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达摩衍蒂也十分惊奇，她款款站了起来，微启朱唇含笑问道：

  “你是谁？这样的完美无瑕。你的到来，陡然催生了姑娘们的爱心。这里戒备森严，执法如山，你如何能闯进来不被发现？”   

见到达摩衍蒂千娇百媚的姿态，又听到她如音乐般甜美的声音，那罗一阵心迷神乱，燃起炽烈的爱恋之心。可是想到天神给他的使命，只得强压住自己的感情答道：

 “美丽的公主啊，我是那罗，被神派来这里做使者。天帝释、火神、水神和阎摩四位大神要我告诉你：他们都想娶你为妻，要你务必在他们之间选一位作为丈夫。正是靠着他们的神力，我进来时才没有被发现，谁也没有看见我，更没有人把我阻挡。美丽的公主啊，我的使命已完成，请你依照自己的心愿做出决定吧。”   

公主一听说他就是那罗，禁不住心头狂跳起来，梦寐思念的爱人就在面前，他正是她心中想象的模样。她热情地说道：

  “国王啊，天鹅的那番话我没有忘记，它一直在我心里燃烧。亲爱的，请你怜我爱我吧！只是为了你，我才把天下的国王相邀。我和我的一切财富都属于你，如果你拒绝我的请求，我就只有去服毒药、投水、自焚，或者上吊。”

  公主的一片真情感动了那罗，激情如滚烫的岩浆在体内涌动，可是他仍只能这样回答；

  “公主啊，不是我不爱你，不是我不答应，既然有天神倾心于你，你为什么还要一个凡人？和那些创造世界、威力无穷的伟大天神比起来，我连他们脚上的灰尘都不如。你应该将终身托付给他们，天神使你长生不老，幸福无边。再说，凡人若是触犯了天神，就会招来灾祸和死亡。所以，美丽的公主啊，为你的幸福也为我的安全着想，去选择那几位天神吧！”   

那罗这么一说，达摩衍蒂本是含笑的脸立即挂满了泪珠，她哽咽地说：

  “我不想长生不老，也不要那虚幻的幸福，只想和我所爱的人在一起。啊，那罗，我想到了一个妥当的办法，这办法可以使你不会有什么罪过。我选婿大典的那一天，你让天神们一齐光临，你也要和他们一道来。当着天神们的面，当着所有在场的参选的人，我将把你选择，这是我的权利，这样做谁也不会有罪。”   

听了公主这番话，那罗点点头，即刻返回去向天神们复命。

 四位天神正翘首盼望，一见那罗就上前把他围住，询问公主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

 那罗说：

 “我依照天神们的吩咐，把你们的意愿一点无误地向达摩衍蒂说了。可是那公主失去了理智，偏偏相中了我。她要我和你们一道光临她的选婿大典，在大典上当众把我选择。她说这样做，我不会有什么罪过。天上的神啊，我讲的是实情，究竟如何，你们的意愿才是一切准绳。”

 选婿大典的吉日终于到了。装有拱门的大厅金碧辉煌，黄金做的圆柱内灼着光芒。从各处来的众国王按时到了大厅，他们耳上戴着发亮的耳饰，颈上套着芬芳的花环，身上的环佩叮当作响，一个个漂亮俊美，神采飞扬，每个人都希望公主能把自己选上。   
     达摩衍蒂出来了！她光华四射，美绝人寰，犹如一轮璀璨的太阳，立即攫住了众国王的眼睛和心灵。无数道电似的目光全落在达摩衍蒂身上，再也舍不得离开。

  达摩衍蒂展开她那光泽照人的美目，对那些热切看着她的俊美男子未予一顾，只在人群中寻找那罗。她看到有五个人站在一起，模样儿个个都像那罗。她再仔细加以辨认，还是分不清哪个是那罗，哪几个是天神。

 达摩衍蒂焦急不已，不知怎样才能把那罗辨认出来，猛想起曾听人说过，凡天神都有和凡人不同的特征，可这些特征她一点也未发现。她想，我只有祈求天神的帮助和庇护了。于是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天神祷告道：

  “天神啊，我和那罗早有天鹅为媒，二人久已心心相印，那罗为夫我已选定，我对那罗忠贞不二，除了那罗我谁也不嫁。慈悲为怀的天神啊，这是上天的安排，人神共喜的决定。与那罗并立的天神啊，请你们现出本相，我好辨认我的夫郎。”   

天神们听了达摩衍蒂这一番恳切而深情的倾诉，又见她已作出了崇高的决定，对那罗无限忠诚，对神也非常尊敬，都对公主的纯洁和美德表示赞许，便决定成全她，立即现出了人们所说的神的特征。

 达摩衍蒂再看那五人时，只见其中四人不流汗，不眨眼，颈上的花环鲜艳，一尘不染。虽然站着，双足却不接触地面。而另一个站在地面上，流着汗水，眼睛闪动，颈上的花环枯萎，沾染着灰尘。

 达摩衍蒂确认站立地面的人就是那罗，她轻移莲步走到他的身边，牵住他的衣裳，把一个美丽鲜艳的花环戴在他的颈上。依照法定，她选择了那罗做自己的丈夫。

 顷刻间，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参选的国王都赞成公主的决定，因为只有人中俊杰那罗，才堪与达摩衍蒂婚配。

  天神们也发出了“好啊！好啊！”的喝彩声，他们高兴地为这对新人祝了福，祝愿他们白头偕老，美满幸福。然后欢欢喜喜返回天庭。

那罗和达摩衍蒂终于如愿以偿，缔结了美满姻缘。从此，他俩形影不离，共度美好时光。

阿古登巴唱起了一首祈禧歌《爱之缘》：

 

清纯的爱情

是人与人之间

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

 

爱情的缘分

有缘天鹅之媒

即使神仙也不会扯线

 

恋情的真诚

才能比翼双飞

自由勇敢地振翅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