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多自焚（雪域寓言）

 

悉多自焚

 

阿古登巴对驴子马户说：《罗摩衍那》是一本可能成书于公元前400年到公元200年之间的神话史诗，它和另一部史诗级巨作《摩诃婆罗多》并称为“印度的灵魂”印度人最高的道德准则。

那么《罗摩衍那》到底说的是个什么故事呢？

“罗摩”是一位王子的名字，“衍那”是“传记”的意思，所以翻译过来也可以叫《罗摩王子历险记》。

阿古登巴对驴子马户说：我已經對你敘述過：罗摩他爸是北印度十车王，他一共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四个儿子，罗摩是老大，本该继承王位，但是他小妈明显更得宠，撒娇撒痴让国王老公答应她，流放罗摩十四年，让自己生的小儿子继承大统。这种宫斗戏，對中国人來說並不陌生。

不过罗摩作为印度的道德标杆儿，并没有掀起九子夺嫡，反而以孝为先，二话不说，收拾包袱走人。而他的妻子，美丽、善良，一直被奉为印度女性表率的悉多公主自然是与他同甘共苦，夫唱妇随。

阿古登巴繼續说道：一开始，两人在森林里过着穿树皮，吃野果的贫苦生活，倒也怡然自得。但不久，南方兰卡岛上的魔王觊觎悉多的美貌，调虎离山支走了罗摩，强抢了悉多。罗摩为夺回妻子，联合猴王大军，在神猴哈努曼的帮助下，奋战经年，终于杀死魔王，救出悉多。

罗摩消灭了十首魔王，整个魔军便土崩瓦解。罗摩的放逐年限也到了，他与罗什曼离开森林走向王城。罗摩的弟弟婆罗多早早率领众大臣在城外迎侯。

此时，猴国国王苏格礼也回到了梨舍牟迦山。猴国国王临行前命神猴哈纽曼放上一把火，焚毁十首王的魔宫。

神猴哈纽曼焚毁十首王魔宫前，他先来到了无忧林中，他向悉多报告了罗摩消灭十首魔王的胜利消息。悉多真挚地感谢哈奴曼所做的一切。

神猴哈纽曼焚毁十首王魔宫后，就亲自护送悉多去楞伽城外的罗摩阵地。准备随军去见罗摩。

罗摩他们登上财神俱比罗的巨大云车，回到了逾陀城。

在罗摩流放的十四年中，婆罗多将罗摩的木屐放在国王的宝座上，自己一直住在城外的净修林中，表示自己只是代兄执政。现在他高兴地将国家权力文给罗摩。

拘萨罗在罗摩的治理下，举国上下一片和美宫足的景象，人们丰衣足食。

英雄加美人，本来故事到这儿结束，就挺好。但《罗摩衍那》并没有。

但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罗摩听到百姓对悉多的贞洁与清白表示怀疑：罗摩的妻子悉多被罗波那劫走后，一直居住在十首王罗波那的家中这么久，难保悉多自身的清白，这是罗摩家族和国家的奇耻大辱。罗摩心里痛苦矛盾极了。

罗摩突然变脸，爆起了粗口，對与妻子悉多说：

 

你在魔王怀中曾颠倒，

魔王的罪恶眼睛把你瞧；

我是出生高门大族的人，

如何还能把你再要？

 

最后，为了家庭和自己的荣誉，罗摩決定让弟弟罗什曼那将自己的妻子悉多遗弃到恒河边上的净修林中，让挺著大肚子的悉多自生自灭。

阿古登巴說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罗摩居然拒绝接受悉多，他认为自己打败十首王罗波那，是捍卫家族的荣誉。这印度英雄怎么转眼塌房，变成渣男了？

然而故事中的悉多本人并没有生气，她泪水自眼涌，浑身抖不停，轻言细语告夫君：

 

魔王曾触我身体，

当时我正在昏迷；

命运应为此负责，

一切并非我本意。

如今你当众把我休弃，

我只有跳入火中不回头。

 

众人闻听悉多之言，都吓了一跳，连罗摩的弟弟都过来劝：嫂子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这么多年跟你同甘共苦，而且大家拼死拼活刚把人救出来？怎么能让她自杀呢？

但罗摩面沉似水，不为所动，为了维护家族和自身的尊严，他摒弃私欲，就眼睁睁地看老婆投火自焚了！

阿古登巴对驴子马户说：这正是印度“烧寡妇”习俗的由来，也是现代印度官员竟然能理直气壮说出被强奸女性应该自杀的文化基础。

阿古登巴唱起了一首流行歌曲《悉多泪》：

 

罗摩流放十四年

夫唱妇随同甘苦

魔王觊觎悉多美

夺人之妻逞霸道

罗摩大战兰卡岛

杀死魔王救出妻

离开森林回王城

重掌王权拘萨罗

举国丰衣又足食

无敌英雄加美人

本来故事可结束

不料罗摩信谗言

怀疑妻子被劫后

难保悉多还清白

突然变脸爆粗口

将妻遗弃恒河边

英雄转眼变渣男

悉多泪水自眼涌

跳入火中不回头

投火自焚示清白

女贞悉多让人敬

罗摩无情受人谴

故事至此还没完

只有期待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