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走他乡的佛教（雪域寓言）

 

远走他乡的佛教

 

阿古登巴与驴子离开寺院后，一路上，阿古登巴对驴子说：印度教诞生之后，遭遇过两次强有力的挑战，分别来自佛教和伊斯兰教。

佛教挑战来自阿育王时代。其实阿育王自己也是雅利安人，是他首次统一了印度，开创了类似秦始皇的伟业。当时阿育王为了巩固政权、遏制雅利安权贵，便大力扶持佛教对抗传统的印度教。因为释迦摩尼大概率是印度本土人。东方人认为释迦摩尼出生于东部土著人聚集区，雅利安人去那一带的时间较晚；西方人则大多认为释迦牟尼是雅利安人，并称他创立的佛道就是“雅利安道路”。

阿古登巴说：从阿育王的角度看，要建立大一统王国，要当所有人的国王，就要扶持印度土著对抗旧贵族集团，所以释迦摩尼是印度土著的解释比较合理。其实，不论释迦摩尼是不是雅利安人，但佛教的信徒基本上都是印度底层人。佛教是地地道道的印度本土宗教，其“众生平等”思想，是抑制种姓等级制度的天然利器。

阿古登巴继续说道：只是阿育王的事业并没有持续下去，因为阿育王死后不久，印度就开始分裂。象征印度本土教派的佛教，在和雅利安人创建的印度教的博弈中，逐渐式微，最终还是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之中，唐三藏取经的那兰陀寺最终陨落。

在古老的中国秦始皇死后，秦帝国灭亡；但汉承秦制，把制度延续下来。遠走他鄉的印度佛教，传到了西藏，也传到了中原，还传到了东南亚。

印度佛教陨落的过程，隐含着征服者对被征服之地的打压，即雅利安人对印度土著文化与意识形态的镇压。实际上来说，佛教和印度教的较量，相当于本土宗教和外来人创建宗教的博弈。佛教在印度輸了，卻在世界各地發揚光大。

驴子听了阿古登巴的叙述，似懂又非懂。如果说对牛弹琴毫无意义，那么对驴说教同样没有效果。

阿古登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依然自说自话：纵观世界宗教史，比较大的宗教中，只有佛教在其本土熄灭了。搞笑的是，印度人竟然忘了印度历史还有过佛教这档子事。佛教在印度本土的陨落，意味着印度土著放弃“平等”之念想，他们的精神已彻底被征服。

阿古登巴望着似懂又非懂的驴子，唱起了通俗的雪域民谣《信仰》：

 

我们曾经是一群自由的野牛，

我们在任何地方自由的生存，

我们的信仰就是快乐的自由。

 

但当我们的自由被无情剥夺，

我们的信仰也就失去了方向，

我们被沦落为权贵们的奴隶。

 

那些只知耕耘不求收获的牛，

所有的艰辛付出将一无所获，

没有明确信仰的激情会冷却。

 

什么才是我们应追求的信仰，

你的信仰就是民主自由平等，

金钱和权力不会让恶魔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