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摩卡罗（雪域寓言）

 

神兽摩卡罗

 

 

驴老头带着他的驴子驮运队行进在印度山路时，偶遇到老相识阿古登巴，两人开始在河边漫步闲聊。阿古登巴的座骑驴子马户则与那些驴队在河边游玩。

驴老头指着河塘里盛开的荷花对阿古登巴说：

无论是印度教还是佛教，都视莲花视为圣花。印度的神系，无论是印度教、佛教、耆那教，莲花都具有核心地位，湿婆之舞在莲花之上，佛陀之座在莲花上。莲花，可以说是印度文化之花，宇宙的创造者梵天，是从莲花中生长出来的。可以说宇宙生于莲花，莲花与一种伟大的创造相联，把佛教带到西藏的印度僧人叫莲花生，以其从莲花中生长出来命名。佛陀一对莲花眼，一双莲花腿，双脚底是盛开的莲花。在双重莲花底座上两侧，有名为摩卡罗的神兽。

驴老头：阿古登巴先生，你知道摩卡罗吗？

阿古登巴说：我知道的不多，很想听听你的说法。

驴老头对阿古登巴说：

从公元前二世纪开始，摩卡罗就一直是天神明光的象征。明光是古印度神话中黑天与鲁格米尼之子。相传他出生的第六天，就被恶魔底弥驮缚竭偷走。恶魔将其扔到海里，明光被一条大鱼吞进了腹中。这条大鱼后被人捕获，破开鱼腹时，发现了其中年幼的明光。明光即是舍那

鸠摩罗，大梵天心生四子之一。

摩卡罗是印度神话中的海中动物。玄奘新译为摩竭。

《大唐西域记》中记述一名为“摩竭”的大鱼。书中记载了漕矩咤国的一名大商人因为轻蔑佛法，一次在海上迷失方向，足足有三年之久，后来在濒死的时候看见一座大山，山势崇峻，船上的人都以为终于得救，但商人却知道那不过是“摩竭鱼”。书中描述摩竭鱼有如山一般大：“崇崖峻岭，须鬣也；两日联晖，眼光也。”

传统上，摩伽罗被认为是海中异兽，有人认为它的形象是源自鳄鱼，亦有人亦认为是鲸鱼、海豚、甚至是鱼身象头等的海兽。唐初期变为龙头鱼身。唐中期出现龙头鱼身双翼。明朝大报恩寺琉璃塔上的摩竭鱼象头孔雀尾，兽爪。西藏摩伽罗造像 有着鳄鱼的下颚与牙齿、猿猴的眼睛、孔雀尾巴、象鼻、鱼鳞、野猪牙、狮爪。

一般来说，在喜马拉雅艺术领域中，摩卡罗常被描绘成前半身为陆地生物，即大象的身体、老鼠或猿猴的耳朵、野猪突出的牙齿、孔雀或狮子的脚等，而后半身却是水生动物，通常是鱼、海豹、蛇等。

驴老头继续说道：

在印度神话中，摩卡罗被认为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有着翻江倒海的神力。摩羯性恶，能损坏船只、加害于人。所以，即使是众神们，也会对它忌惮几分。但印度是佛教的发源地，释逝摩尼佛法无边，他引导摩羯弃恶从善，自然摩羯也就成了佛教的神物，摩羯鱼就成了一只龙头鱼身的神兽。甚至已经拥有了神的地位。

摩卡罗在吠陀神系中，一直是与护世大神伐楼那、苏摩、俱毗罗、因陀罗相关联。作为水中神兽动物，摩卡那是水神兼创造之神的伐楼那的坐骑。月神苏摩也充满水意，摩卡那又是苏摩的坐骑。另外，摩卡罗也是爱神迦摩的象征。迦摩没有自己专属的神殿，但是在代表迦摩的旗帜上经常会出现一条马卡拉的形象。似乎与水相关的神都爱与摩卡那为伴，摩卡那又是恒河女神的坐骑。人们说柔情似水，因此，在爱神乘坐的车的旌旗上，绣有摩卡那的形象……在一片水意中，摩卡罗与上面诸神的关联，构成了一种印度人特有的逻辑。

驴老头又对阿古登巴说：

在许多的亚洲国家，摩卡罗被认为是门户的守卫者，所以它们的形象会出现在大殿和寺庙的入口处、基座周边、以及建筑物的排水口和喷泉的喷口上，它是印度教和佛教寺庙中经常会看到的生物形象。摩卡罗是水兽，而其口中所吐的却是火焰，一圈燃烧着的宇宙之火与水兽的关系，形成一种哲学的深意。

阿古登巴是个智能过人的人，他从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听了驴老头的说解，他突然对印度宗教产生了兴趣，这是完全不同于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宗教，即使源自印度的佛教与印度教也有极大的差异。一神论、多神论、无神论，各种教义交叉又对立，宗教到底对社会有多大影响，又是如何吸引不同的信徒？

这时，河边的驴子们却高兴地唱起了海神之舞《摩卡罗》：

 

摩卡罗，摩卡罗，

你长着大象的身体，

你长着老鼠的耳朵，

你有野猪突出的牙齿，

你有狮子锋利的脚趾，

后半身的你哇，

却是水生动物，

有时是鱼，

有时是蛇，

你象是海豹，

你又象鳄鱼。

 

摩卡罗，摩卡罗，

你有时柔情似水，

你有时翻江倒海，

你是大神的座骑，

你是众生的信仰。

 

啊，摩卡罗，

我们的神兽。

是你让我们明白：

神是人类的寄托，

神是人类的创造，

神没有固定形象，

神只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