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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30日星期二

第12章 莫理循夺走了两个苦力生命的罪孽


瀋陽 著

Shenyang

苦难的清末苦力

 

1

 

莫理循在从大理到八莫的行程中,曾雇佣了三个中国苦力,一个是20出头的老曾,另二个是“皮包骨”和“麻子脸”。但到达八莫二天后的返程途中,“皮包骨”和“麻子脸”就死了,老曾病了三周。

这三个中国苦力为何有如此厄运?还是看看他们一路上最后的经历是什么?是谁摧垮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到达腾跃升谷地后的第二天,莫理循一行继续前进,行走在淤沙的河床上。

到达腾跃边境时,就没有铺好的路可走了,雨水又把本就糟糕的道路淋得断断续续,泥泞不堪,纵横交错。三个苦力就在这样的泥泞道路中负重而行。而莫理循在离开这河道后,骑马在河谷两边的高岸上前行。

 

莫理循写道:

 

那天我们在路上碰到一个地方,在那儿,脚下的路突然垂直向上通向山顶处一个向外延伸出来的逼仄的平台上,然后又以同样的坡度直插入平地。这就是所谓的捷径,但是在中国,可想而知,走这样的捷径其实要比脚踏实地地走远路耗费的体力多得多。

 

三个负重的中国苦力在这样的险途中是如何消耗自己的体力?莫理循没说,他的注意力却是停留在“掸族女人带着的美丽头巾、银手镯和耳环,嘴唇和牙齿上涂着的槟榔汁”。

一个掸族人主动当向导,将骑着白马的莫理循带到了一家旅馆,原先住在最好的房间的中国旅途人让出了房间。

这里是个军事重地,莫理循送了一瓶染发剂给掌管这里的红顶武官刘协台,他让两位军官护送他。两位军官想知道有关莫理循的家史。

 

莫理循就胡编起自己的“显赫家世”,他写道:

 

我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借助一本汉语常用语手册,我详细地回答了他们关心的问题。我尽可能给他们留下较好的印象,这很重要,因为你知道这对将来的旅行者有利。我把我几个先辈的事迹讲得活灵活现,还给他们安上了与之年龄相配的胡子。说到我的年龄时,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看起来这么年轻的我竟然这么大把年纪了。为了解答他们的疑问,我真诚地告诉他们,我有过2个贱内,现在是5个犬子和3个丫头片子的父亲,还说这几个儿女都 不成器,听完之后,他们对我的崇敬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那时的莫理循32岁,不仅是个流浪汉,还是一个娶不起老婆的光棍。他在欺骗善良的中国人,凭借他的欺骗,确实给他带来了好处。

卑鄙的莫理循掌握了对付中国人的办法:那就是官府怕洋人,他可以冒充自己是高贵的外国绅士,以此吓唬和驱使中国官府为他效力。因为百姓怕官府,他就可以借助官府来驾驭苦力、欺压中国草民。

 

2

 

莫理循就靠这一套骯脏的手段,勾结官府衙门。这时负责护送他到三塔的另一支官府护卫队也赶来了。

 

莫理循又得意地传记中写道:

 

我们走入一片宽阔的沙地,一到雨季,这里会成为河床。一行人纵队向前挺进,场面甚为壮观。

我这个不会说中文的欧洲人骑在白马上,这时已经脱下了中式服装,穿上了一套漂亮的澳大利亚迷彩服。

两个穿着宽松衣服的军官骑在结实的小马上,还有8个士兵相随。……他们配有来复枪,挎着子弹袋,一切配备都井然有序,小伙子们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战场上的好料子。

 

现在我们必须渡过面前宽阔的河流,水底是淤沙,水流很急,而且深浅不一。

不幸的是,一个士兵在最深的水沟里绊了一跤,他挑着的两个箱子都 从扁担上滑到了水里。我有关这次旅行的所有笔记和文章都 被浸湿了,不过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莫理循骑马又走了一段路,到达山脚下的坝子上,在那儿可以看见掸族小镇,也是当天行程的最后一站。

 

3

 

这是三塔逢集的日子,假冒绅士的莫理循招摇撞骗,受到了当地一座庙宇僧人的接待,被安排到正厅旁的厢房下榻。受到了高规格的礼遇。

莫理循说:“世袭王子三塔诏法以国礼待我。”

那些和尚“诵完经,除了唱经的佛乐班以外,其他人都走进一间房……脱了僧袍,蜷缩在榻上,榻上的烟枪已经点上了,所有的人马上都开始抽鸦片了。”

 

莫理循写道:

   

次日早晨,另一列六人的护卫队已经整装待发,准备陪我去满园看戏台子。”莫理循非常得意。“我们继续骑行,途经一片如贵族花园般瑰丽的乡野,来到蛮允城。

 

我在衙门口等了很久,等他们安排我何处落脚以,终于,两个衙门跑壮差的人过来引我去了寺庙。许多剃光头的佛教徒在那里恭候我,并在庙堂里殷勤地接待了我。

 

517日我又上路了。……我们迎着炎炎赤日艰难地行走,一连2小时,我们都走在最最密的丛林中,走在热带植被繁茂的森林中。……道路直通山顶。

 

4

 

别忘记了,莫理循是骑着他的白马漫步,而他的三个苦力是负重前行。

他们在距英属缅甸边界5英里远的塞梯小关塞宿营。

第二天早上指挥官派了8名精兵将莫理循护送到达英国营地,这儿归缅甸第三军团的英国军官爱尔芒哥上尉统领。

晚上,军官陪莫理循在溪边散步。

莫理循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莫理循在他中国西南游记中坦白地写道:

 

我这样一个不知名的流浪汉,安全地走完全程,世人恐怕并不会感兴趣,但得知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这段旅行后,许多人就感兴趣了。

 

从莫理循的这段自述中可以清晰地看明白,他承认自己是一个“不知名的流浪汉”,所谓的“尊贵”地位,都是他一路骗人的谎话,就是靠这些谎话,他受到了愚昧的官员、传教士、僧人,还有那些富人们的热情接待。只有纯朴的民众和孩子们对他叫喊“洋鬼子!洋鬼子!”

这个“不知名的流浪汉”靠着欺骗,完成了他的中国西南行。

 

中缅交界地理位置

 

5

 

从南鹏到八莫有33英里路程。这段路分两段,一段是到距南鹏14英里的迈亚西特的军事基地。

 

莫理循写道:

 

一个准下士和两个普通士兵陪护我,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他们都是旁庶普人,身材魁梧,勇猛无比,但他们似乎疏于训练,到了迈亚西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瘸一拐、憔悴无力了。

 

一路艰苦陪同莫理循的三个中国苦力,还要承担负重的压力,其疲劳程度可想而知。

三个中国苦力一直不停地问莫理循:路还有多远?

莫理循则一路地对他们进行欺骗。他在回忆录中坦诚地记录了自己的欺骗行为。

他这样写道:

 

我们走了15里后,老曾问我:距离三甸(迈亚西特)还有多远?

我回答说:“三里”。结果我们又继续走了10里。

“现在还有多远?” 老曾又问。

“再走5里就到了。”我严肃地答道。结果我们又走了6里。

这时,他又问我了:“莫老师,到三甸到底还有多少里?”

“再走8里就到了。”我答道。他就此没有再问过我。

 

6

 

莫理循写到:

 

我们在迈亚西特驿站旅店过夜。夜间,我们四下无遮蔽的旅店遭到了暴风雨的侵袭……屋顶上千疮百孔,雨水顺着墙壁流下来,所有的东西都浸在微温的水中了。

 

八莫与重庆的陆路距离是1520英里,这与重庆到上海的距离相当,整段路程,我走上了整整一百天,因为我刻意等到第一百天才完成自己的旅程。

 

7

 

三位中国苦力结束了这次艰难的苦行。抠门的莫理循开始为这次苦行劳务结帐。

 

他写道:

 

我给了老曾400文,比他的工钱多,我就让他找零。他早已准备好了,拿出算盘,在纸上写画着什么,算出一笔帐,向我证明我欠他整整400文,所以现在收支平衡,我们两清了。

我在腾跃给了他1175现金供我的用度,在八莫又给了他400,也就是说,在这9天里,我每天的花费是3个多便士。

 

到达八莫的第二天,莫理循雇佣的三个苦力要回大理府了,抠门的莫理循又在想着如何再次奴役这些苦力,为他去赚取最后一笔钱。

莫理循的游记中有这样一段陈述:

 

他们背着药材、货物、报纸和给大理传教士的信件返回。这些东西都 是数月来放在美国驻八莫的传教士那里的。负责管理的传教士身居要职,有各种各样的任务。抽不出时间把这些东西送给他深居内陆、孤独的基督兄弟。

如果不是我到了那儿,并让苦力带走,这些信件恐怕要等到雨季之后才能被送到目的地。

只要化12先令就能让一个苦力,从八莫驮80磅重的东西到大理,何乐而不为,我无需指出,一笔很小的柚木交易,就能赚来雇佣苦力的钱。此外,任何花销都可以到内地传教会那里报销。

 

读懂了莫理循亲自撰写的这些文字,谁会赞美这个抠门又奸诈的流浪汉?

 

8

 

更可恶的是,这个莫理循利用一些小利,让那三个已精疲力竭的中国苦力在从八莫到大理的回程途中,再次负重踏上艰险的路途。三个苦力在路途中都遭到了厄运。

又累又饿的三个苦力在蒲缥全都病倒了。

年轻而可怜的“皮包骨”和“麻子脸”都死在了蒲缥的客栈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姓。

那个忠心耿耿的20岁出头的老曾,在蒲缥客栈卧病三周。

当老曾能够动身去大理时,他无法将莫理循委托的三大包东西带上路。这些东西被客栈老板截留了下来,以抵押他的住宿费和“皮包骨”和“麻子脸”的安葬费。

谁对这“皮包骨”和“麻子脸”的死负责呢?永远也不会有人去追究他们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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