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佛教的策源（雪域寓言）

 

藏传佛教的策源

 

腊伐尼老人笑着问阿古登巴：“聪慧的阿古登巴先生，你如果从东印度到西藏，翻越喜玛拉雅山，你就会看到佛教文明长河的涓涓流淌，这正是人类史上的一段壮丽图景。孟加拉国是古印度的一个文明中心，曾留下佛陀弘化的足迹。佛教在这块土地上经历过原始、部派、大乘、金刚乘等各个不同的阶段，不同教派互相争斗，又彼此融摄，真理的金屑如同种子般沉积下来，成为佛教革命性变革的策源。”

腊伐尼老人说道：

在孟加拉国广袤的原野，肥沃的农田上有成群的耕牛，这会让人想起这个民族最古老的神祇：祈祷主，祭坛之神，是后来梵天的原型；牛神毗湿奴是护持之神；暴风之神楼陀罗是后来的破坏之神湿婆。黑夜中，孟加拉国湾海上的月升是洛乞史茗女神从海洋中诞生，它是财富、美丽和繁荣的象征。这些神祇们都根植于土地和生活最基本的元素之中。

腊伐尼老人对阿古登巴说道：

在孟加拉国国各地的博物馆中，印度教的造像总是多于佛教造像，它们大多来自各地印度教的神庙。藏传密教的原始成分源于婆罗门教，明咒为吠陀经的咒术，瑜伽为婆罗门教的禅定，护摩是婆罗门教的火供，以此调伏鬼神、息灾避祸。

后来，印度教神祇大多被佛教所吸收，佛教二十诸天以及藏传密教的许多本尊、护法，几乎囊括了印度教的主要神祇，成为密宗造像体系的主要来源。

西藏寺庙的神龛中,有来自孟加拉国的寂护、德洛巴、那若巴、阿底峡造像，这些名字沉睡在孟加拉国国的历史文献中，在西藏却仍受人供奉。

腊伐尼老人继续说道：

在桑耶寺的法会上，僧人们一面娴熟地操持着各种手印，一面抑扬顿挫地诵念经文，经文中某些密咒的发音源于中古时代的印度；桑耶寺的米哟桑旦林现有25间关房，供25位僧人完成3年零3个月的闭关修行。它们正是遗失在毗诃罗普尔古城遗址上的往日情景。

如今无边的古僧逝矣，如恒沙，留下了互相叠压的累累墙体。这些新墙与旧墙之间的重叠并不是无谓的时光轮回，而是凝结了人类智慧进步的艰难步履，是一段段深邃的精神史。因此，考古学家们总是怀着“让生命渗入泥土”般的热情，详细叙述地层和遗址的细节，甚至有些繁琐之感，它成为了纳提什瓦遗址考古的坚石。

阿古登巴认真地听着腊伐尼老人的叙说。他已经感受到佛教史犹如一条长河，它的源头是在古代印度，流淌遍及东亚大地。

令阿古登巴反思的是，在13世纪初，以古印度超戒寺被毁为标志，佛教在印度本土宣告灭绝。是西藏高原接纳了星散的大师，保存了佛教的火种绵延千年不绝。大昭寺、桑耶寺、白居寺等寺院的建筑和造像壁画，复原了在印度已经消失的佛教文明；一代代虔诚的布道者深化了印度成就者的修证体验；浩如烟海的藏文典籍融冶成显密兼修的佛教果实，独繁荣于藏地，由此才构成了完整的佛教生命史。

腊伐尼老人唱起了一首佛歌《六字断除六道苦难颂》：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

 

唵字放光照耀天界

死苦难忍观音救度

 

嘛字光照阿修罗界

争斗死伤观音救度

 

呢字放光照亮人间

生老病死观音救度

 

呗字放光照亮畜生

蠢哑痛苦观音救度

 

美字放光照亮恶鬼

饥饿难熬观音救度

 

吽字放光照亮地狱

冷热煎熬观音救度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

唵嘛呢呗美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