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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7日星期二

父子的希望


 父子的希望
我的自述14

乔林和我分手了,他今后该怎样生活?靠什么生活?他还能念书吗?他还能和谁在一起玩耍呢?我为乔林担心起来。

    幸福的,黄金般的,一去不复返的童年时光,就象一阵微风,轻轻地离开了。留下的只是对童年珍重的回忆,这些回忆使我感到快乐。但是,每当我想起乔林,我就会蜷缩成一团,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小小的躯体裹得严严实实。

    “你为什么蜷成刺猬似地睡觉呢?”父亲对我说。“把腿伸直。”

    “我不想睡,我是在,我是在想乔林。”我一下子推开了被子,爬了起来,我搂着父亲的脖子,把乔林和我分手的事告诉了他。

    父亲没有言语。他用手抚摩着我的头皮,然后把我的手紧紧地抓在他那有力而温暖的大手掌心里,紧紧地按在他的嘴唇上。

    房间里一片寂静,半明半暗。

    我把头偎在父亲的怀里,喘着粗气,双手更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对父亲说:“爸爸,我的好爸爸,我多么爱你呀!”

    父亲淡淡地笑了一下,用双手抱住我的头,紧盯着我的脸颊、鼻尖、眼睛!过了一会儿,让我坐在他的膝头上。

   “你真的非常爱我吗?”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

   “真的,爸爸。”

   “记住,你真的爱我,那就永远不要忘记我。在任何时都不要忘记我。小耗子,你不会忘记吧?”父亲说完把我抱到床上,让我躺下后,给我小心地盖上了被子。

   “睡吧,我的孩子。”父亲走了。

    在生活中,父亲成了我欢乐的源泉。但是父亲的脾气很怪。

    父亲富有进取心,但过于自信;父亲待人宽厚,但过于倔强。他看不起他周围的人,甚至认为别人都是庸庸碌碌的,似乎只有他才是搞事业的,这一方面也是由于他天性的骄傲所造成的,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恼怒自己的聪明才智所得到的成就太少了。于是他开始嗜好吸烟、喝酒,甚至空发牢骚,对人对事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觉得生活还不尽自己的心意。

    父亲个子不高,但长得五官端正,走起路来迈着坚定而有节奏的步子,眼睛很有神。但是直到现在我还闹不明白,父亲是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不懂得这样一个道理:再好的苹果也会有烂掉的时候。

我的父亲很喜欢音乐,于是他又自信音乐是人类最早的艺术,早在人类第一语言还未出现之前,作为第二语言的音乐就出现了。他夸奖音乐是感情的速记,是一种文字不能表达的感情,能反映各民族、各国家,成人、小孩,男人,女人的各种喜怒哀乐的感情。他还说音乐具有煽动性。

为了证明他的论点,他讲述了贝多芬的例子。贝多芬有一次演奏第九交响乐时,观众鼓掌达五次之多,要知道,当时给奥地利皇帝鼓掌最多的也只能是三次呀!因此警察说贝多芬的演奏具有暴动性质。贝多芬逝世的时候,有十万人为他送葬,警察又说是在闹暴动。

    尽管父亲有一整套关于音乐具有煽动性的理论,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被他平时爱哼哼的音乐所煽动。

    父亲最爱吟唱的是岳飞的《满江红》,只要他高兴,他就会把双手背剪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来踱去,嘴里拉着长腔吟唱起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

有时我极力想再回到那些儿的景象中,欣赏着父亲吟唱《满江红》,但是使我惊异的是,我刚一进入先前那种梦想中的境界,就发现这一切都显得异常虚幻;最使人惊奇的是,这种回忆已经无法增添我的丝毫的乐趣了。相反,我的心灵上却会投下一片惨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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