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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3日星期五

在血染的土地上


在血染的土地上
我的自述7
    


狂风怒吼着,雨越下越大。雷声隆隆地滚过古老的土地。那铺天盖地的雨点,汇成了激流,在古老的土地上冲刷着,雷声又象那轰击旧世界的炮声,一阵一阵,响彻天空,滚过大地……国民党南京政府就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垮台了。

    雨后,空气格外地清新。

    拥挤的人流,杂乱的车站,已经显得不再使人讨厌了。当母亲登上火车,在车窗边朝外观赏的时候,发觉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好象昨天的苦难没有存在过一样。

    火车轮子终于哐当一声响了起来,接着是汽笛大声地呼叫着,从上海到沈阳的列车缓缓地驶出了月台,沿着平行的铁轨往北前进了。

    哥哥高兴地搂着妈妈的脖子,紧紧靠着外祖母,好奇地透过车窗玻璃,瞭望着远方。一棵棵大树往后急促地倒去,车轮子哐哐地好象在演奏着一首交响乐曲,听起来特别令人快活。不仅哥哥好奇,就连母亲也感到奇怪,这些树呀、河呀、房子呀,都是平时看惯的东西,可是现在都变得新奇了,变得很有趣味了,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一样。

新生的日子是永远令人快活而难忘的。

为了迎接这新生的日子,到遥远的东北去享受一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母亲摘下了手指上的戒指卖掉了,用卖戒指的钱铺了路,沿着这条路朝北迅速地靠去。母亲一共有三只戒指,卖掉的戒指是她最心爱的一只。但第二只戒指了失去了。

母亲没有想到,自己浴血奋战厮拼疆场的丈夫,除了立功章和几件旧军装之外,一无所有。面对空荡荡的住宅,母亲的第二只戒指就转眼变成了简单的家具和锅盆碗盏。

    好又用最后一只戒指为父亲换了一套呢制的中山装,换了一套父亲一辈子中唯一的仅有的一套中山装。

听我母亲说,当时唯一感到痛苦的是我的外祖母,因为当她看到我的父亲后,就悲悲惨惨地起想了自己出走多年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舅父。

大概是半年之后,大舅父来消息了,他已在南京军事学院当了一名教官。不久,外祖母就离开了沈阳,赶到南京去了。

外祖母走后,也就是我母亲到沈阳的第二年,我就在沈阳来到了这个世界。

又过了一年半,我的妹妹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接着,依然是间隔一年半,弟弟加入了我们这个家族的行列。

沈阳,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地方,因为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是在这里得到的。

我父亲的血曾经洒在这片土地上,而我,正是在洒有父亲鲜血的土地上,开始走向人生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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