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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27日星期一

多象一场梦

多象一场梦
我的自述21

  
  我孤独地徘徊在黄浦江边。
    我倚靠着有了裂痕的水泥栏杆,怅然地望着黄浦江面上密集的船桅和远处的游轮……
    年年月月,我都爱在黄浦江边玩耍,用我那无邪的童稚编织着五彩纷呈的都市之梦。童年时代的我,是没有秋日的烦恼,也没有冬天的闲愁,到黄浦江畔游玩,只有春日的欢乐和夏天的嬉闹。黄浦江曾是我童年的乐园。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父母的无休止的争吵,最后的破裂,使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尽管我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刚脱离童年时代,开始迈入少年时代的孩子。但是我感到人生不可捉摸,我对生活的追求、向往全都破灭了,粉碎了。
  我的躯体,我的灵魂,被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给扭曲了。
  我恨母亲不该和父亲争吵,不该听那个李大姐的话。为了表明新时代妇女和自己认为是邪恶势力的彻底决裂,母亲愚昧地听从了李大姐给她设计的方案,和父亲离了婚;而我们兄妹四人就成了母亲在法庭上击败父亲后的战利品。这样做值得吗?
    母亲原以为自己所采取的严厉的报复手段,是对父亲的惩罚;但她没料到,这种惩罚最后落到自己头上了!
    自从父亲被赶出这个家庭,赶出这个一度使他充满幸福幻想的城市后,母亲和我们几个孩子也被赶出了那幢带有漂亮的阳台的宽敞住宅,我们兄妹再也不能到那个二百平方米左右的大花园里去捉蝴蝶和蟋蟀了,甚至连听到那里的鸟儿叫声也不可能了。
  我还记得,每到夏天,花园里就覆盖着毛茸茸的青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就象星星般耀眼。
  哥哥自然比我懂得多,他告诉我:白的是蒲公英,黄的是野菊花,绿茸茸的是狗尾草。有时他还指着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对我说:“蝴蝶害怕孤独,所以它们总喜欢成双成对地生活。”
  天气燥热的时候,蝉儿就会一声长一声短地鸣叫不停;天要下雨时,美丽的蜻蜓就会在头顶上盘旋不止。
  哥哥说,蜻蜓是龙身上的虱子,龙把身子一抖,蜻蜓就从天上纷纷抖落下来了。于是,我就和哥哥脱掉外衣,用外衣扑打着蜻蜓,扑打着这龙的虱子。
  有时候,我们就在这迷人的花园里放风筝,哥哥会扎各种各样的风筝,蝴蝶型、蜻蜓型、蜈蚣型……我们的线越放越长,我们后面追随的孩子也就越来越多。
  朗朗的天空中展示着我们起飞的理想,我们的心也就会同时飞向那九霄云天……
    现在呢?所有的都失去了,我已经无法寻觅童年时候的欢乐的痕迹,那花园,那蝴蝶,那蜻蜓,那美妙的梦,都属于别人了。
  从我们被赶出那洋房、那花园之后,李大姐也就不再到我们家来了,尽管我们失去了经济来源,所有的嘴巴都在张着要等饭吃,可是她依然不来,因为她的责任似乎只在于维护被夫权所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女性权利,而摆脱了丈夫束缚后的女人的命运,她就不必操心了。
  她离开我们的家门,就跨进了别的家门,重复地履行着她的义务。
    黄浦江,曾给了我童年的梦,有甜的,也有苦的……
    黄浦江,也给了我母亲一场梦,有苦的,有甜的,而现在延续的却是又苦又涩。在这场梦中,她又失去了丈夫,她又回复到靠给别人洗衣服来挣几个钱维持生活的时光;不同的是,等着她输出劳力来换钱糊口的人更多了。
 母亲既可怜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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