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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17日星期五

第17章 看不见的鸦片战争


瀋陽 著

Shenyang

 

清末中国西南鸦片种植

1

 

莫理循乘坐的小舢板驶过距重庆10英里的铜锣湾后,便是唐家沱海关。从唐家沱海关到重庆,走水路要10英里,陆路则不到4小时。于是莫理循让船工先走,自己下午步行去。

莫理循物色了一名海关的苦力,为他引路。走到长江渡口后,他没有乘坐渡船,辞退了引路苦力后,独自去了那里的一片罂粟地。

莫理循在罂粟地休息察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穿过了甘蔗地和大片的烟草地,走到长江边。他物色了一个健壮的年轻苦力伴行。这个苦力脸上长满了天花,莫理循叫他麻子脸。

麻子脸带着他路过了沿途的零散房屋、路边的神龛和墓碑,远离了疯狂的狂吠声,登上了一座小山。在山上可以朦胧地看到重庆市,两条河流绕着它,周围是广阔的山峦和丘陵。

麻子脸带着他来到了长江南岸的海关码头,接着沿着陡峭的岸边阶梯一直走到一座古寺前,见到了住在这里的两名海关监察员。

莫理循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莫理循刚亲自勘查了这里的罂粟种植,现在到这个海关码头会见那两名海关监察员,目的是想了解这里的水运监察情况。

此地高出江面许多,重庆这座大城市横跨长江两岸,长江水面在此地宽700多码。

莫理循在他的中国西南行游记中写道:

 

我们的下面,紧靠着岸边泊着海关大船,由3艘中国武装船或者叫炮艇保护着。

护卫这个海关的炮艇,名义上是80人,但实际上是24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艇长是按80人而不是24人领薪水的,显而易见,虚报人数的薪晌被谁拿了。

 

三位户外搜查员在海关船上负责搜查工作。现在很少走私的,因为这里没有中国官员,只要中国官员前来搜捕走私,那么便真的有走私发生了。中国搜查员竭尽全力为自己找好处,而不是用眼睛查走私。

 

莫理循在这里收集了海关的军事护卫和走私搜查情报,能简单地说他是来这里旅游吗?

 

2

 

清末鸦片种植

 

重庆的简称。 重庆之名始于1190

重庆主城区海拔高度多在168400米之间。境内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山地面积占76%,丘陵占22%,河谷平坝仅占2%。其中,海拔500米以下的面积3.18万平方千米,占幅员面积38.61%

重庆地势由南北向长江河谷逐级降低,西北部和中部以丘陵、低山为主,东南部靠大巴山和武陵山两座大山脉,坡地较多,由南北向长江河谷逐级降低。

重庆年平均降水量较丰富,在中国属高湿区。为中国年日照最少的地区之一,冬、春季日照更少,仅占全年的35%左右。主要气候特点可以概括为:冬暖春早,夏热秋凉,四季分明,无霜期长;空气湿润,降水丰沛;太阳辐射弱,日照时间短;多云雾,少霜雪;光温水同季,立体气候显著,气候资源丰富,气象灾难频繁。

重庆在地形和气候双重作用下,多雾,素有雾都”之称,年平均雾日是104天。有世界雾都之称的英国伦敦年平均雾日只有94天,远东雾都的日本东京也只有55天。璧山区的云雾山全年雾日多达204天,堪称世界之最

重庆的主要河流有 长江干流自西向东横贯全境,流程长达665千米,横穿巫山三个背斜。

巴人传说中的始祖,最早可追溯至大白皋;大白皋之后,其部族有分化、繁衍。总的说来,巴氏等五姓结盟、形成部族联盟的地点定在湖北的西南部。

在其后的漫长历史岁月里,巴族在清江流域不断繁衍,后向鄂西、川东扩展。

早期的巴人活动于鄂西,以恩施为中心。随着努力的增强,也受兴起的楚人势力的压迫,不断向川东即今重庆境内迁移发展。其都城即中心区域也渐次迁到即今天的涪陵,再迁到重庆。

古代巴族能歌善舞,其歌舞内容主要是从战舞发展演变而成的 巴渝舞是集体舞蹈,它刚劲有力,富有气势,到了汉代,巴渝舞被列为宫廷宴乐。

以前,重庆江上船只多靠人力推挠或拉纤航行,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的江上集体劳动,只有用号子来统一指挥。因此,在滚滚川江上,产生了许多歌咏船工生活的水上歌谣——川江号子。

重庆是中国历史名镇,有着不可再生的历史资源。

但是,自称旅行家的莫理循对重庆的历史、文化、人文、风俗和山水名胜,毫不感兴趣。

莫理循的考察重点就是鸦片的产地、种植、生产和贸易。

 

3

 

鸦片究竟是良药还是毒品

 

重庆人到底如何评价鸦片?鸦片究竟是良药还是毒品?

鸦片最早在唐朝时已有记载,明朝时流传渐广,不过那时还是以药物的名义出现,民间尚未形成吸食之风。鸦片的药用价值最初体现在治疗虐疾、痢疾以及刺激性欲等方面,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卷23《阿芙蓉》篇中指出,“阿芙蓉,前代罕闻,……气味酸涩,温,微毒,主治泻痢、脱肛不止,能涩丈夫精气,俗人房中术用之。”

莫理循在他的1894年游记第四章《重庆市》的“真心禁烟吗”一节中,反驳了“有关鸦片的谬论”。

什么是“有关鸦片的谬论”?莫理循认为是那些说吸食鸦片有害的言论。因为在他的眼里吸食鸦片不仅无害,而且有益。

 

清末鸦片吸食者

 

莫理循在这一节中写道:

 

我们英国驻重庆的领事弗雷泽先生是一位很有造诣的汉学家,虽然工作任务艰巨,但是他机智成熟,干得十分出色。据他估计,重庆市人口大约有20000人。他说,统计在案的城内居民有3.5万户,其中有40%到50%的男性和4%到5%的女性沉溺于鸦片。城里到处都是鸦片馆,里面堆着成千上万的烟灯和烟枪。鸦片是四川这个富庶省份的主要物产之一,也是重庆市繁荣的主要经济来源。

 

我在中国的这9个月中,期间看到上千个吸食鸦片者,但没有一个像(大英圣公会的)雷所说的那样“骨瘦如柴,四肢萎缩,步伐蹒跚,面黄肌瘦,声音微弱无力,眼神空洞呆滞,看起来让人觉得他是地球上最悲惨最可怜的生物。”这段话常常被引用,用来形容中国典型瘾君子的样子。 

 

当然这段话写得精彩绝伦,多年来,我们也一直十分同情他们的境遇,但是这段描述却只适用于中国成百万吸食鸦片者中的极少数,众所周知,中国因病痛折磨而憔悴瘦弱的人也有吸食鸦片的习惯,但是人们十有八九会说他之所以如此憔悴是因为吸食鸦片,而不是因为生病实际上这是不对的。

 

在这段文字中,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莫理循在否定鸦片有害论。

 

清末鸦片吸食者

 

清末鸦片吸食者

 

莫理循否定鸦片有害,而且又否定中国自鸦片战争后的禁烟活动。强调了鸦片贸易的合法性和合理性。

 

莫理循在这一节中又写道:

 

1893年,有4275吨印度鸦片进口到中国。我们被告知,中国人“伸长了脖子”请求我们,不要再强迫他们购买我们的鸦片了。

 

他是在指责哈德森.泰勒牧师说的话。他说:

 

虽然对哈德森.泰勒牧师心怀崇敬,而且他对中国人身体姿态的解读也非常独到,但是无论如何,对于到中国来旅游的人来说,要相信中国人是发自内心地、真真正正地谴责鸦片及鸦片贸易是很难的。

 

关于中国产法严禁种植鸦片一事,莫理循写道:

 

一些地区偷偷种植?啊呀,那为什么我从湖北一直到缅甸国境线,一路1700英里的路里,到处都种植着罂粟呢!

李鸿章还说:“我真诚地希望贵协会及贵国的公正之士能够支持我们,使我们从鸦片的奴役中解脱出来。”

但是,我们得知,李鸿章总督的家族却是中国最大的罂粟种植者。

 

既然如此,我们假设中国人并不想要我们的鸦片,苦苦哀求我们停止恶毒的鸦片贸易,但却无济于事。

 

他们口口声声说不想要,但每年却要向我们购买4275吨的鸦片。

 

禁食鸦片的告示仍在颁布,这些告示由那些叼着烟枪的慈善家起草,由吸食鸦片的官员签署,他们的俸禄也是从鸦片贸易中产生的。告示由吸食鸦片的官员张贴在他们自己的罂粟一旁边。

 

莫理循将中国政府对鸦片的态度说了个透彻,也就是说明:

在中国种植鸦片不犯法,在中国,鸦片贸易是正常的合法的。其实也是告知大英帝国和列强,不用担心在中国经营鸦片,不会爆发新的鸦片战争。

 

 

清末中国西南海关附近的鸦片市场

 

事实上,莫理循正在点燃看不见的鸦片战争的导火索。他想通过进一步加大对华鸦片贸易,粉碎中国本土鸦片生产和贸易的垄断市场。

 

他在文中说:

 

在中国18个省市中,只有江苏、浙江、福建和广东四省使用印度鸦片,其余14省一律使用本地种植的鸦片。本土鸦片完全把进口鸦片赶出了长江流域的市场,除了极少数的特例外,印度鸦片几乎没有在汉口以西的长江口岸贩卖过。

 

这是他在中国西南游历考察的结论:

 

中国人不想要我们的鸦片,因为我们的鸦片会与他们的本土鸦片产生竞争。

 

莫理循为什么要到中国川黔滇三省游历?答案十分明确,他在文中主要谈论的就是这三省的鸦片种植和贸易情况:

 

毗邻的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种植鸦片的数量大于三省总需,有大量的剩余鸦片销售到中国其它省份。

这些剩余鸦片的总量是可以统计的,因为所有出口的鸦片均需要支付海关税和厘金,每磅为2先令。

鸦片贸易很难逃避关税,但是中国走私者的技术实在高超。

尽管如此,我们仍能发现,1893年一年从四川出口的鸦片总量为2250吨,云南为1350吨,贵州为450吨,总计4050吨。

这么多鸦片正是由需要被拯救的三省百姓所卖,其目的仅仅是为了从同胞的身上攫取利润,他们正热切地请求英国,让他们独自垄断这项贸易。

 

莫理循的险恶用心非常明确,那就是封锁和打击中国本土鸦片,加大由列强控制的海关对鸦片税收的监管,鸦片控制的重点地区就是他这次以旅游为名的武汉和四川、云南、贵州一市三省。

他挑起了在中国境内的无炮火的鸦片战争。

读懂了这些事实,再来看看那些莫理循的中国粉丝和精蝇,实在令人心寒,都百年过去了,还有那么多的媒体、出版社、网络大咖们,为这个凶恶而阴险的列强走狗涂脂抹粉,赞颂他一生为中国效力的中国情结。

悲哉!中国究竟会向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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