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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13日星期一

第13章 揭底莫理循“鸦片天堂”之旅


瀋陽 著

Shenyang

 

吸食鸦片的清宫贵族

 

 

1894年,年仅35岁的莫理循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从上海启程登上了去武汉的船只,在汉口海关取得了允许游历湖北、四川、贵州和云南的护照。在这次旅行中,莫理循拍摄了不少照片,还写了本游记,这些图文被一些无知的人称为最珍贵的历史资料,真实地记录了清末的社会风情和历史概貌。其实,这是一种近乎荒唐的理解,因为一百多年过去了,仍然没人解开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如果你是一个洋人,你第一次到上海,绝不会不浏览一下上海的景点。如果你要游历中国,也一定会去大城市去转转。为何,莫理循没有这种构想,他到达上海后基本上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即使到了武汉,也没去任何景点溜达一下。他的远行计划非常怪异,他选择的目标是鄂、川、黔、滇,中国贫穷的大西南中贫穷的乡村。即使借道去英国,他也没有选择去印度,却是去缅甸。

为什么他有这样的选择?至今没人作出回答。

 

 

莫理循登上了从汉口去宜昌的中国商船“威力号”后,靠着头等舱的舷窗口,掏出了那本护照,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护照的封面,这是他此行的护身符,也是洋人辱华的权力证书。

他登上“威力号”后,有自己的一间小船舱,当然也有他的寝具。

这时,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侍朝他走了过来。她把大厅里的“外国食物”送到了莫理循的船舱。他每天只要化费一个墨西哥银元就行了。

这个女侍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莫理循为了多看她一眼,就没话找话地询问她,关于这条船的特点,还有到达宜昌要多少时间。

女侍告诉莫理循:这条中国商船“威力号”是长江上唯一装了三个螺旋桨的轮船。从汉口到宜昌要有4天的时间。宜昌是一个开放的口岸。

这时,有一个梳着长辩子的中国绅士从舱门口走过。莫理循就问道:“中国人坐这条船与外国人支付同样的费用吗?”

女侍说:“不,中国人只要支付外国人的四分之一费用。”

女侍走了。

莫理循却精明地算计了起来。他在回忆这次旅行的书中写道:“如果愿意以这种方式旅行的话,只需收藏起尊严,脑后门上垂下一根假辩子,花费就会仅仅是那些仍然是欧式着装的欧洲人的四分之一。”

当我们看到莫理循穿着中式长袍、戴着瓜皮帽的照片时,请想清楚了,这不是因为他喜爱中国的民族风,他融入了中国人的社会,而是为了放下洋人的尊严,省下点钱来。他的尊严观,也就值那么点钱而已。

 

 

没人知道莫理循为什么要到中国大西南鄂、川、黔、滇中贫穷的乡镇去旅行,这绝不是仅仅为了省钱。

莫理循来中国前,去了次日本。

日本明治维新后,出于政治、经济和对外军事扩张需要,对中国进行了长时间、巨细无遗的全面勘查。其中历史最长、覆盖面最广的当属东亚同文书院。该书院在周密实证调查基础上,较完整的编纂了《中国省别全志》丛编。

《中国省别全志》(四川省)由东亚同文书院于大正六年完稿。该卷分章节详述了重庆、成都及所辖县城城市状况、川渝贸易总论以及重庆、宜昌和常关之贸易状况、川渝交通及运输状况、邮政和电信、四川省北部及西部之农林畜牧和四川省之生丝、商业机构与商业习惯、货币与金融机构、度量衡等,内容极为详尽全面。

值得一提的是,该卷所载内容多是通过科技手段采录而来,能更清晰客观地还原历史面貌,所配图片多为相机拍摄。

此书编纂目的就是为日本在华利益服务,对日本关注的内容记述极为详尽。与清末民初日本人大都选择从中国都市入手调查不同,《中国省别全志(四川省)》以农村为中心,详尽调查了川渝县城与县城间乡镇村的情况,为川渝地区的地理和区域史研究提供了庞大信息。

聪明人阅读此书,可了解近代日本从事中国勘查的深度和广度,也能认识到其侵占中国的用心之深和用力之切。

也许,莫理循在日本时已注意到这本书。他到中国时随身带着照相机,他选择的也是中国农村,对大城市只是匆匆而过,办理过境手续而已。

如果说《中国省别全志》关注的是中国经济发展状况,那么莫理循关注的则是中国经济中的鸦片贸易。他的眼睛盯着的是中国官场和洋人控制的海关、教会,还有与鸦片有关的交通和运输、邮政和电信、货币与金融,以及贸易的特点,甚至有关中国西南部的鸦片种植、销售、价格和吸食鸦片的中国社会状况。

 

 

唐朝期间阿拉伯人将含有鸦片成分的底也伽带到了中国

 

经历过鸦片战争的中国人,受教科书的影响,总认为中国最早的鸦片毒品是清政府期间的英国人带来的。

事实上,中国人最早接触鸦片是在唐朝。最早的鸦片是作为一种珍贵的药品,鸦片是从中东地区流传到中国来的。当时,这种主要成分为鸦片的药品名字叫“底也伽”。

唐朝的时候,中国与阿拉伯交往逐渐频繁。一些阿拉伯商人分陆海一带一路来到中围,他们带来的底也伽,成为最早进入中国的“毒品”。

但是,底也伽并不被当做毒品吸食,而是一种珍贵的药材。《唐本草》上说底也伽的功能是主治恶客忤邪气心腹积聚。

阿拉伯人从中东除了带来了含有鸦片成分的药品“底也伽”,也带来了提取鸦片的罂粟的种子。在唐代中国人开始种植罂粟,到了宋代种植就比较普遍了。在古代多本医书当中,都提到用罂粟的壳治病的药方。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罂粟及鸦片的功用、形态及其制品作了较全面、系统的描述。书中描述其有“泻痢脱肛不止,能涩夫子之精气”的功效。李时珍还收载了罂粟壳和底也迦,指出:罂粟壳“止泻痢,固脱肛,治遗精久咳敛涩肠,止心腹筋骨诸痛”。翻译过来就是治疗久咳、久泻、脱肛、便血、滑精等病症。

 

罂粟花

 

在明代,鸦片已经成为一种能增强男性性功能的“春药”了。

不仅民间流传,皇帝也沾染了这种嗜好。明宪宗与神宗都有对鸦片的依赖。

 

到了17世纪,英国和荷兰在东南亚的殖民活动不断开展,鸦片作为一种毒品,随着不断增长的贸易网络渗透入中国,开始流毒于中国南方。

 

鸦片走私的路线,出发地是印度的孟买和加尔各达,目的地是中国的澳门,广州,厦门

 

自此,鸦片就从唐宋时期的稀有药品、保健食品逐渐演变为毒品。可以说这一过程的开端在明代,造成普遍的危害在清代初期。

1773年,长期打不开中国市场,必须用白银换取中国茶叶和丝绸的英国东印度公司垄断了印度的鸦片生产,获得专卖权,开始用金钱贿赂和武装走私向中国大规模输出鸦片。

当鸦片的吸食人群从底层波及至精英,从南部扩展到京城时,清政府再次行动了起来,1800年嘉庆皇帝宣布禁止进口鸦片,这一年的鸦片进口量是4000箱。

然而皇帝的禁令无法遏制英属印度的财政需求,也难挡国内官绅的趋之若鹜,当虎门销烟的主角林则徐被任命为钦差大臣时,每年流入鸦片已达30000多箱。

 

林则徐虎门销烟

 

183963日,林则徐亲临虎门销烟,用23天的时间,销毁鸦片2万多箱,当时有成千上万的人赶赴观看,人们扬眉吐气,拍手称快。“虎门销烟”不仅沉重打击了西方殖民者藉鸦片贸易牟取不义之财的罪恶行径,更在世界禁毒史上写下了壮烈的一笔。

 

 

那么,“虎门销烟”之后,为什么鸦片没有被禁止,中国自产的鸦片反而急剧上升?甚至冲击了大英帝国在华的鸦片市场?

这就是莫理循游历中国大西南想揭开的谜底。

清朝人吸鸦片是个世界级的难题,没有人能解释,怎么一夜之间大清国到处都是烟馆,到处都是吞云吐雾的瘾君子。有钱人也吸,没钱的也吸。这种起初被当作药品进口的毒品,毒害的不仅是中国人的身体,对社会风气影响也非常大。在惊人的市场需求量下,中国本土居然也种起了罂粟、做起了鸦片生意。

近代鸦片的主要生产基地在印度,中国西南一带与印度的气候有一定相似之处,具备种植鸦片的基础条件,所以在英国向清朝倾销鸦片之前,西南就有零星种植。

西南三省中的云南直到近代开发都不太深入,瘴疠特别多,落后的西南山区医疗条件相对落后,贫穷的农民往往吸食鸦片以治疗百病。因为翻阅中国古今医书,无论是医术、医药,都称鸦片能治百病。

道光年间云南巡抚颜伯熹就曾谈到,“滇之边地,瘴气甚盛,百姓土民以吸烟可避瘴,乃竞相吸之。”

那么云南的鸦片,又为何从少量的药用种植,扩展到大量生产呢?

起初,鸦片经由缅甸扩展到清朝边境,云南省西南一带是政府力量的空白区,清廷实行的禁烟令执行不下去,故而种植区能够稳定的存在。

道光年间,云南本土生产的鸦片已渐渐流出省境销往他省,虽然制售质量比印度鸦片略有不如,但价格低廉,销路极广,特别是邻近云南的广西、贵州、四川诸省,进口洋鸦片转运来此地区销售的不多,市场上售卖的主要就是云南货。一本万利的生意,迅速刺激了边境农民的种植欲望,种植范围很快扩展到全省。

而近代中国西南的云南、贵州、云南三省,就是在这一片迷烟毒气之中,沦为制售鸦片的大毒窝。甚至被称为“鸦片天堂。”

毫无疑问,读懂了这些资料,就会明白那个敢于冒险的莫理循为什么要游历云南、贵州、云南三省,并将旅程的终点放到缅甸,而不是印度。

 

鸦片吸食者

鸦片吸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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