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乐晓弟已经能撑着拐杖下地了。一清早，他撑着拐杖和小范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小范：“晓弟，你还为我找你的事生气？”
乐晓弟摇了摇头：“没有。人都是有优点和缺点的。我不会生他的气。他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当年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马上就回到了上海。他这个人就是心地耿直，说话随便。我在想，这起命案太蹊跷了。韩卫东帮助田心，是为了替田心报父仇，策划搞什么爆炸复仇；陆天明帮助韩卫东和田心，又是为了阻止方芳的乘机敲诈。结果呢，方芳被杀了，爆炸案又一起连着一起的发生了。奇怪的是，这一连串的爆炸案全都发生在医院里。陆天明又是医生。成黎明和田涪陵闹离婚事，又和陆天明有关。现在能够为陆天明作证的华民强又失踪了。陆天明说的如果是谎话，那么田光荣已经证明陆天明他们确实是找过华民强，陆天明在现场作案的线索也就断了。石国富告诉我，就连许和平也陷入了破案困境。据法医的鉴定结论，杀害方芳的人是一个左撇子。陆天明、韩卫东和田心都不是左撇子。那么凶手肯定还有一个人。他会是谁呢？”
2
小范：“会不会就是华民强？”
乐晓弟：“华民强？这不可能。”
小范：“华民强和陆天明在农场里就一直有矛盾。为了田心的事，华民强当然很恼火。他现在经商发了财，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田心也扔下不管了，你能说这个人的素质有多好？我是女人，我当然 最懂得女人的心思。成黎明这么做是为了爱田涪陵，因为他太想有个孩子。但是，华民强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他当时是成黎明 的上司。现在这个社会，男人有了钱就会干坏事，女人没了钱才会干坏事。你听说淡龙如的事吗？他以前是农场的党委书记，调到上海后成了总经理，结果养了个情妇，又杀了这个情妇。这就是例子。说不定，是华民强杀了方芳，又嫁祸于陆天明。”
乐晓弟：“不可能的事。陆天明没有作案时间，华民强不是同样没有作案时间吗？”
小范：“不。方芳是离开泽园后被杀的。也许就是在汇龙镇被杀的。陆天明曾对华民强说过在泽园与方芳发生争吵和打架的事。这对华民强来说，正好是一个下手的机会。警方侦查时，这些线索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乐晓弟：“你分析的也有道理。关键是要找到华民强。”
小范：“你可以去找乔村寅，他曾是华民强的女儿小明的班主任。华民强和乔村寅关系不错，说不定，乔村寅知道他的下落。”
乐晓弟：“这就不对了，华民强和乔村寅关系不错，他为什么要杀乔村寅的女儿？”
小范：“方芳虽然是乔村寅的女儿。但是她整天不务正业，乔村寅为此得了好几场大病。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并不深，这些事，华民强是知道的。他也多次骂过方芳。”
乐晓弟：“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小范：“你呀，整天呆在消防队，从不关心家里事。你忘啦，龙龙进重点幼儿园，不就是找乔村寅托教育局的人办的？我为此经常去看乔村寅，做人总不能有事有人，没事就没人呀。”
乐晓弟：“对，对。是有这事。过一会，石国富就开车来接我出院了，我一定将你的分析告诉石国富。但你不要对我说，否则他又要跳起来了。”
3
晨曦中，石国富已经朝乐晓弟走来了：“晓弟，车来了。”
乐晓弟：“好，我们马上走。小范，你去病房拿东西，我们到医院门口等你。”
石国富：“小范，要我帮忙吗？”
小范：“不用了，没什么东西，我能行。”
小范去病房了。石国富扶着乐晓弟：“好点了吗？”
乐晓弟：“没问题。说真的，我住院这段时间是小范陪我在一起最长的时间了。”
石国富：“你有老婆在身边，当然有依靠啦，我可是至今光棍一个，有病就惨啦。”
乐晓弟：“你和罗敬红的事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石国富：“我那有时间谈情说爱？最近又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我又得忙个不停了。”
乐晓弟：“我听说了，案情查清了吗？”
石国富：“那个自带瓶酒进太阳花酒屋的人姓鞠，是个性病医生。据他说，这瓶酒是一个病人送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喝。这次朋友聚会，他就带来了，没想到这瓶酒居然是颗炸弹。”
乐晓弟：“送酒的人是谁？”
石国富：“鞠医生说不清楚，只记得是礼品公司送来的。他已经记不得是哪个礼品公司了。许和平后来找我，说发现了重要线索。广东的刑侦专家来上海谈起了广东发生的爆炸案。结果两地专家共同分析案情，并到现场再次勘察，认定这几起爆炸案的爆炸装置和物品、引爆方式、作案手法和报复对象具有同一性或相似点，几个案件如出一辙，极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广东和上海两地已经将此案并案侦查，并迅速调集精兵强将，下达了追辑令。制定了‘从人到案，从事到人，以物找人’三者结合的侦查方案，确定了以调查全国生产炸药、雷管的有关厂家为重点，同时了解当地有无发生类似爆炸案的情况。在调查中还确定了以鞠医生所在的性病诊所为重点，围绕就诊病人和关系人展开调查和寻找重点可疑对象、线索。”
小范来了，手里提着一只网兜。石国富接过网兜：“晓弟，我们先上车。
4
乐晓弟和小范上了车。石国富启动车子后，车子开始融进了繁华的上海街市。
石国富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道：“许和平带着刑警来到了鞠医生的性病诊所。这个诊所在上海的一条小弄堂里。他们看见鞠医生正在给一名刚刚脱掉裤子的男性患者作检查，患者正痛苦地将脸扭向墙壁。许和平他们也不和鞠医生打招呼，用钥匙打开了旁边的一扇小门，随后悄悄地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他们旋开铜锁，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叠处方笺，一张一张地翻阅、拍照。这是他连续第十次光顾这个诊所了。差不多已经查阅了两万多张处方。一小时后，鞠医生脱掉了帽子、口罩和手套，用消毒水泡着手说：‘许队长，有件事，不知对你们破案有没有用。那是1997年春节，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曾带着小孩找我看病。他责怪我为他的三个孩子检查是否有性病的结果不准确。我就和他吵了起来。他说的话是广东话，我听不懂，就叫化验医生来挡驾。化验医生也是广东人，他就对那个男子说，你认为我们这里水平低，你可以到广东去看病。他还对他说，他的同学在广东性病医院当主任医生，劝他去找他。还给那个男子留下了电话。不久前，我从报上看到了广东发生了一起爆炸案，爆炸案发生的地点就是这家医院。根据这条线索，许和平查阅了病历原始记录，发现了这个男子。此人叫薛仁礼。”
小范：“薛仁礼？这个名字很熟。对了，就是那个做泊金画生意的人，他认识陆天明。”
石国富：“你说他认识陆天明？”
小范：“陆天明向他借过车。有一次，我买了一对沙发，没有车子运送，就是陆天明找他帮忙，将沙发运到我家的。”
石国富：“小范，你说的话很重要。”
小范：“我还记得，薛仁礼开的车是一辆红褐色的丰田车。我还说呢，这车子很漂亮。”
车子拐弯时，小范对石国富说：“国富，你停一下，我到超市去一下，你今天就在我家吃个便饭。”
石国富停下了车，小范下车后。石国富对乐晓弟说：“没想到，小范又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车子继续启动。
乐晓弟：“国富，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认为华民强会不会和此案有关？”
石国富：“许和平已经着手调查了。对于他的出走，说真的，我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和我很好。我们干这一行的，难就难在老朋友、老同事、老同学。一旦案子牵涉到这些老关系，特别下不了手。如果说，论个人关系，我和华民强交情最深。韩卫东、杨汉威又和我们俩关系特别好。当然 ，你和陆天明、我关系也挺不错。怎么，这些案子偏偏会全都扯上了他们。”
乐晓弟：“水火无情。我们俩好象又冲进了火场，这比真正的火场更令人难忍。”
车子在乐晓弟家门口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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