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天前,我还被这种目光弄得死去活来、不知所措。
这是三月十四日的上午。
我上班时路过二楼,正巧遇到邻居妮敏,妮敏拉着我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对妮敏说:“出了什么事?不要哭了,我们还是进屋谈吧。”
我跟着妮敏走进了她的家,他们谈了很久。之后, 我给梅兰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梅兰对着手机骂了起来:“骆驼,你找我有什么事?什么?你没上班?你在妮敏家。噢,妮敏长得十分标致,一双含情的眼能摄人魂魄,一身洁白的肌肤加上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汉白玉雕塑而成,一对丰满的乳房就像对衬的亚铃球紧贴在前胸。她找你诉苦是你的艳福。凭着她的姿色,她从别人手中夺取了现在的丈夫, 并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娇娇。你是官埸中的文人,她老公则是商海中的粗汉。她当然敬仰你的才华啦。你现在不上班陪着她,还要对我说什么?你干脆陪她睡觉算啦!”
梅兰关掉了手机,脸上挂着一行泪。
2
第二天傍晚,我为女儿补习功课时,梅兰还没回家。
门铃突然响了。我开门:“原来是你们,快进屋。”
我对女儿骆天大声说:“骆天,你看是谁来了?”
“娇娇妈妈,”骆天和站在门口的妮敏和娇娇打着招呼,一边请她们进屋让座。
妮敏没有坐下,只是倚在桌旁用水灵灵的眼睛盯住我有些不自然的脸颊。 我转过身,从桌上的果盘里顺手捡了一只桔子,慢慢地剥着桔皮,暗自忖度:她来干什么?来继续哭诉?来消磨时光?
妮敏笑着说:“骆天福气真好,有爸爸辅导,文章写得太好了,我也看过不少。”
我将剥好的桔子递给娇娇,乖巧的娇娇接过桔子道了声谢。
正当我将剥好的第二个桔子欲递给妮敏时,梅兰突然出现在眼前。 妮敏从我手中接过桔子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对梅兰说:“你回来了,我正在夸你的我呢,一个聪颖能干的好丈夫和好父亲。”
梅兰用眼扫了一下妮敏母女,又瞪了我一眼,没打招呼就径自朝厨房里去了。
妮敏耸了耸肩,用眼角眨了一下眼,笑着对我说:“你太太回来了,我们不妨碍你们啦,”说完拉着娇娇的手说:“我们改日再来。”
我心知,梅兰的心中的醋瓶子又翻了,于是,我一言不发。
3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没有睡着。黑暗中,他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发愣。
梅兰这一夜也没有睡,她不停在被窝里扭动着身子。
我和梅兰都熬过了这一个难受的晚上。
又是一个晚上,梅兰听到屋有人按门铃,跑去开门。不料,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妮敏带着女儿娇娇。
梅兰马上拉长了脸说:“你们来干什么?”
妮敏笑着说:“今晚,我们上你家吃饭呀。”
梅兰话中带骨地说道:“那么,你就叫我带着去酒吧聚会吧。”
妮敏不知梅兰话中有话,眯着眼,望着坐在沙法上正转过脸看着她的我。我对妮敏偷偷地眨了一下眼,示意妮敏改日再来。妮敏知趣地笑着对梅兰说:“那我们以后一起去吧。”说完,妮敏就拉着娇娇的手离开了我家。妮敏的身后顿时响起了梅兰重重的一记关门声。
妮敏和娇娇被梅兰赶走后,梅兰突然发疯似地冲着我吼叫起来:“那婊子又来看你了,你骨头可以轻松点了!”
“我和她有什么关系?你疑心病太重了!”我窝了一肚皮的火。
4
此时泡在澡盆里的我拼命地用水朝自己的脑袋上冲洗, 那天发生的事始终留在他的脑海里,至今未曾忘掉。
我从浴室里出来后对韩卫东说道:“那天也算我倒霉,当天晚上, 偏偏妮敏的女儿娇娇又来我家找我女儿玩,这下可就翻了天!”
我说道:“梅兰将娇娇赶了出去,对着我大发脾气,硬说我和妮敏勾搭上了!”
韩卫东叼着一支烟,耐心地听着我叙述着他的故事。
我说道:“我凭什么对我的邻居要动邪念?我老婆的疑心病不仅害了自己, 而且也害了这个家不得安宁。我他妈的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天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老是要受妻子的猜疑?恩爱十几年的夫妻居然毁于一旦!猜疑没有根据, 偏偏麻烦事情又接踵不断,当时我真想一走了之,我还要这个家干什么?谁能真正相信我?我又怎能说得清?为了洗刷说不清的不明不白之冤,我拿起了电话筒, 对着话筒里睡意未消的妮敏吼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来!’也许是我的举动太唐突,我老婆被激怒的一下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跑到厨房里号哭了起来。”
韩卫东:“女人总是这样的。”
“荒唐!”我大骂道:“等我追到厨房时,你猜,她在干什么?”
韩卫东没有接口,只是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望着我显得有些激动的脸。
我气愤地继续说道:“她居然躺在厨房间的地砖上又骂又哭,更恼人的是, 这个女人竟然打开了煤气开关,意欲自杀!”
韩卫东:“你老婆也够厉害的。”
“我火急了!我跑到房里,把女儿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我抽了口烟,“我指着躺在地上耍赖的梅兰,对女儿说:‘你看,这就是你的母亲,她想自杀, 你长大了可以作个证,是她自己要死的,我们可以看看她究竟怎么个死法!’”
我站了起来,在客房内走来走去:“简直是个不顾家庭,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又说道:“回想起来,我和妮敏交谈并没有任何出格。当时, 她家的保姆也在旁边。可她并不听我的解释,她认为,只要给保姆几个钱,就能堵住她的嘴了。 岂有此理!我上班经过妮敏家,见她哭红了眼,上去规劝几句,这是人之常理,况且,我们两家平时关系还不错,这有什么罪过?她和女儿来我家,我剥个桔子给孩子吃,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人家是狐狸精,存心要勾引我,可我是什么人?如此小看自己的男人,太不理解人了!我她妈的凭什么要一忍再忍?难道我就不是人?我就没有一点自尊? 允忍?克制?可我是个人,是个男人!”
我叹了口气,对韩卫东说:“没想到,我父亲的遭遇在我的身上又重演了:当年, 我母亲曾无端猜疑我的父亲有婚外恋,结果又是哭闹又是捉奸,将我父亲的声誉一毁而尽。在反右斗争中, 父亲不但被扣上了一顶右派分子的帽子,而且还加上了一条腐化堕落的罪状。 女人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女人可以是男人成功的一半,女人又可以是男人失败的一半。”
韩卫东抽了口烟,接过话题说道:“确实如此。男人的失败,十有八九和女人有关。
为了使自己喜欢的女人能过上好日子,男人没钱时可以偷可以抢可以骗; 男人有权时,可以允许自己爱慕的女人指挥自己的部下;男人有钱时, 可以为自己痴迷的女人倾家荡产。要把握住女人,最好的办法是:当你给女人一颗糖的时侯, 别忘了再给她留一口醋。”
“对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给娜姆打个电话,叫这妞来陪我们玩一宵。 ”韩卫东说完就按娜姆留下的地址拨弄起电话耒,但除了盲音外一无所获。
我:“你别打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不说丢官吧,也怕染上个什么毛病来。还是让我拨打龚副部长家的电话,办正经事要紧。”
龚副部长终算从北戴河开会结束了。审批碟片生产的事也办妥了。韩卫东高兴地对我说:“你的面子确实挺大,这次请你来果然没有白搭。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娜姆这小妞!到上海后,我一定给你物色个小美人。省得你再受老婆的气了。我认识不少人,其实都是受老婆气太多,才出来消气的。这也不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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