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许和平在晚上十一点离开宝石酒家时, 我还未能转过神来。
我带着微微酒意,独自徜徉在繁华的上海街头。眼前,到处是高楼。大厦。宾馆。酒吧。闪烁的霓虹灯和皎洁的月光融为一体。
在宝石酒家和许和平的一席长谈后,此时的我显得轻松多了。陆天明、韩卫东,还有杨汉威的儿子田心似乎已经走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怪圈。尤其没想到的是会在宝石酒家里遇到了摩梭女,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2
这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书亭,书亭里还亮着灯。我便在书亭前浏览各种书刊 ,出现在我眼前的尽是些充满武打、凶杀、言情的杂志和图书。
我犹豫了一下问老板:“老板,有没有刚出版的《雷锋现象研究》?”
老板不耐烦的说:“没有。”
我:“没进货?”
老板: “我说没有就没有! 现在这年头,谁还去研究雷锋 ?”
我:“这是一本刚出版的书,作者是…… 作者是我。”
老板:“那就更没有了,既然现在没有活雷锋,又哪里会有专门写研究雷锋的书?”
我:“怎么没人写?那本书就是我写的!”
老板瞪大了眼:“哦,是你写的? 那你就到雷锋书店去问问看。”
我:“雷锋书店? 雷锋书店在哪里? 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板:“对啦, 你既然也知道现在没有雷锋书店,又有哪一个书店会专门去销售研究雷锋的书呢? 看看我这书摊吧, 现在的人关心的是炒股、扒分发财, 当然武侠小说、言情小说还是畅销不衰的。别傻啦,如果你真写了这样一本书,那么我相信, 走遍大都市的书摊, 也没有一个老板会代你销售, 恐怕新华书店也不会进货, 不信, 你就去书摊书店转转看!”
我只得摇了摇头走了。沿途,我又连问了几个书摊老板, 并到新华
书店转了几转。所有的人都对他摇头摆手:“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书。”
我闷闷不乐地朝回家的路走去。
在马路边,我看到围着一大堆人,地上摊满了言情小说、算命书。
我已再也没有兴趣去问老板了。他只管挤过拥挤的人群。
3
我疲乏地推开家门。
一个清脆的声音:“老爸回来了!”这是我的女儿骆天。
我:“骆天, 你没出去?”
骆天顺手从我身边取走公文包, 随口说:“老爸,电费收据来了,还有电话费单子。”
我:“知道了。妈妈回来了吗?”
骆天:“没有。”
我:“她这个人也太怪了, 整天不回家。”
我走进厨房后打开电饭煲盖子,电饭煲里一粒饭也没有。
打开冰箱门,里面也是空的。
他再往水池里一看, 早饭后没洗的碗筷,扔了满池子。
我无可奈何地说:“骆天, 你吃过吗?”
“没有。”
“还是吃面条吧!”
骆天:“总是吃面条,吃面条,要是妈妈在,就不会是这样的。”
我:“可是你现在等于没有妈妈,全靠你老爸一个人忙这忙那。以前, 她负责买汰烧, 我可以一心一意爬格子,要不哪来钱付你在学校时的住宿费、书杂费 ,可是现在呢?我的工作是买汰烧, 还要负责你的学习辅导,帮你铺床,整理房间。等你们全上床了, 我再一个人熬夜写稿子, 你就不感到老爸太累了吗?”
骆天:“我已经不读书啦, 自学考,就叫你帮我补习一下写作,又妨碍你什么时间?你不愿意无所谓,我又不是不会。你还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写文章。”
我:“算了算了, 和你说没有个屁用, 你去剥葱, 我来下面条。”
我一边煮面一边洗碗。骆天则在一旁剥葱, 拌佐料。
4
骆天:“老爸, 报纸拿来了, 好像还有出版社来的信。”
我:“出版社的信?”
我走到客厅,从沙法上捡起报纸 ,报纸中果然夹着一封信。我一边看一边紧锁眉头。
骆天:“老爸, 怎么啦?”
我:“岂有此理!我写的那本书,出版社同意出版, 但要我自己交付六千元,还要自己负责推销, 同时, 出版社没有能力付稿费, 如果我同意了才能出版。”
骆天:“你写的什么书?”
我:“《雷锋现象研究》。这是一本多么好的书,现在很多人只想赚钱, 把雷锋精神忘了一干二净,长期下去,物质富了, 精神完了,这怎么行?我为此采访了二十多个先进人物,作为一个作家,我有责任宣传这些先进人物,可是出版社的心也变黑了, 经济效益高于社会效益,你看看马路上那些书摊, 到处是凶杀、言情、武打小说!”
骆天:“你不是不让我去看书摊上的书吗? 怎么又叫我去看书摊上的书呢?”
我:“阿木灵!我是说, 我是说现在的出版物全变成灰的、黄的了……”
5
煤气灶上发出了丝丝的响声。骆天惊叫了起来:“老爸, 面条煮坏了!”
我冲到厨房。只见锅盖子已被沸腾的面条顶开了 ,煤气灶上到处是挂面和汤水。
我从骆天手里接过抹布,关了煤气, 正在擦灶时,新居的门推开了,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
骆天:“哟,老妈回来了!”
梅兰走进厨房:“怎么啦? 弄得煤气台一蹋糊涂!”我的妻子梅兰朝我瞪了一眼。
我:“还不怪你?”
梅兰:“怪你, 你这么大的人, 连煮面条还得让我来教你!”
我:“谁家不是女的当家的, 我当初娶你时, 并没有想过要你教我学煮面条。”
梅兰:“嗬!你不是在写一本《雷锋现象研究》的书吗?你去研究研究,雷锋,他会不会煮面条?”
我:“雷锋和煮面条有什么关系?”
梅兰:“怎么没关系?雷锋就是要干一行爱一行,可你才煮了几次面条,就不耐烦了, 在工作中怎么又会干一行爱一行?只有对女人到是见一个爱一个。”
我:“我不耐烦?我看是你不耐烦, 当家的不管家,当妈的不像妈,当老婆的不像……”
梅兰:“什么?你认为我不像老婆,你去另找一个好了!现在搽脂抹粉、拉客的女人多的是!”
我:“你以为你了不起,我就那么希罕你!”
梅兰:“对啦,你不希罕我,你可以去找嘛!还愣在此干什么?”
6
这时我看到女儿骆天站在一边傻盯着自已 ,他便生气地对骆天说:“你好好读你的英文去!”
我点了支烟,又从包里拿出一叠稿纸 ,坐到电脑前准备写文章。他已经习惯了。凡是遇到这种时侯,他唯有不睬梅兰,寻找自已的事去干,从而消磨时光。
骆天:“老爸,这道题怎么做?”这时女儿骆天走到父亲面前,手里拿着习题本。
我从骆天手里接过习题本,说:“让我看。”我边看习题边给骆天讲解。
骆天:“知道了。 ”
骆天又去做习题了。可是才一会功夫,骆天又跑到我身边,对我说:“老爸,这道题我不会做。”
我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又不会了?”
骆天狡猾地眨了眨眼,说:“你又没有教我。”
我十分生气:“我刚才不是还教过你?”
骆天做了个鬼脸:“这是28题,你刚才教我的是26题 。”
我:“你做这些习题干什么?你又不上小学五年级的课?”
骆天:“是邻居小孩要我帮忙的,她爸妈也不懂。”
我:“这些题目,你以前都学过,你没听老师讲过课?”
“忘了。”骆天回答。
“忘了?学过的知识怎么能忘了?”我瞪了骆天一眼。
骆天若无其事地说:“可是,老师才讲了一遍,有些东西要讲好几遍才能弄明白呀!”
我:“只要你认真听讲,一遍也就算足够了,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讲个十遍百遍的?”
骆天不服气地对我说:“可是老妈教你煮面条,讲了多少遍了,你不是到现在 还没有学会?”
我有点火了:“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没大没小没轻没重没头没脑的!题目拿过来!”
我将习题算了几遍,居然没有算出来。骆天在一边却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
我终于对骆天认输了:“这道题你还是先搁一搁,以后去问老师吧。”
骆天故意对我说:“怎么你也不会做?”
我可受不了女儿的挖苦:“老爸怎么不会做?我在中学里念书时,数学成绩比语文成绩还好呢 ,就说当初恢复高考吧,我的数学考试还得了个98分呢!要不是我粗心,肯定是满分。”
“我的老爸,这些话你已经讲了上百遍了,可是你既然数学比语文好 ,为什么只当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作家,而没当上数学家?”骆天说。
我:“那是因为语文比数学更为重要,谈话、写信、作报告,都离不开语文知识,会写文章就能拿稿费,会做几道数学题是拿不到外快收入的。”
“我早懂了,”骆天说 :“要不然我数学课一定会认真听老师讲解的。”
“什么?”我火了:“你再说一遍!”
7
骆天心里暗暗好生得意,但她却不动声色,嘴里顺从地说:“没、没说什么。”
我:“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骆天对我说:“对了,老爸。我在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本书,有《杨贵妃》、《夜盗珍妃墓》,还有《武则天》、《清宫外史》。”
我:“得了得了,你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处?”
骆天:“看看白相相,看看书中描写的女皇帝呀。”
我:“你将来又不当皇帝!”
骆天:“我又不是为了当皇帝再看这些书。”
我:“少噜苏,女孩子要看有益的书,有益的书才会对人有教育 ,有教育才会有体会,有体会才能写出好文章。你看这类书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你将来要去当杨贵妃?”
骆天:“是呀,杨贵妃长的多漂亮,同学们都说我像杨贵妃,潘振国也说我像。 我看我也有点像。你不相信,我笑给你看。”
我:“算了算了, 我写的《雷锋现象研究》底稿还在,你不妨挑一个章节先看一下,这对你加强自身的素质教育有好处。”
骆天:“你写的书没人要看的,我不看。”
我:“不行!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成为我的第一个读者。”
骆天:“可老妈为什么从来不看你写的书?”
我:“你为什么要跟她学,她只知道向我要绿袋袋。”
骆天:“绿袋袋?什么绿袋袋?”
我:“就是邮局寄来的稿费单。”
骆天: “那你也给我绿袋袋好了。”
我: “不要好样不学,学坏样!”
骆天:“学妈妈,也是学坏样吗?”
8
这时梅兰走进书房在旁边插嘴了:“你说什么 ?谁希罕你的钱!你不要以为有了几个臭钱就可以神气了,难道钱比老婆更重要?”
我没料到梅兰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只得喃喃地说:“我没说什么。”
梅兰:“算了吧,靠你爬格子能当上买得起房子?我问你,今天的工资拿来了吗?”
“还没有发。”
“什么?工资不发?有这种单位的?”
“有啥大惊小怪,发不出工资的单位多了。”
梅兰转过身来对骆天说:“骆天,我们吃饭。”
三个人围着餐桌边吃边又聊了起来。“骆天,今天有电话找我吗?”梅兰问骆天。
骆天:“没有。哦,对了,居委会要组织一次拍卖会,要每户居民都拿出一样值钱的东西,到新村里设摊当老板。”
梅兰奇怪地问:“ 这是为什么?”
骆天对她说:“居委会希望每户居民都能捐钱给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 ,这是帮助了别人也教育了自已,但是这次活动不直接捐钱,而是将大家捐的实物进行拍卖,将拍卖后的钱再捐献给他们。”
我在一边听了直摇头:“莫名其妙,让居民学当老板,简直是荒唐。”
骆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材料递给梅兰:“妈,这是居委会发的材料。”
梅兰将那份材料扫了一眼后又扔给了我,梅兰冷冷地对我说 :“看来这事, 还是你策划的。因为你是居委会在职党员联谊会会长。”
我接过那份材料瞄了几眼,愣住了:这是一份刚出版的《扶贫快报》,上面写着许多关于扶贫工程的建设情况 。
骆天从我手中抡过《扶贫快报》,念了起来:“扶贫工程是专门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的一项跨世纪工程,四年来,这项工程已共救助失学儿童549万人,资助建设希望小学200多所。又如只要300元 ,你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的命运。要是我们大都市一年解决一个省的失学儿童,三、五年后,我们大都市的形象就可能更光彩了。 ”
9
令我十分难堪的是,我是这份材料的泡制者,也是这项活动的策划者,没想到女儿现在手里拿着的却正是自已的杰作。我于是便对女儿说:“这是我帮助策划的,捐钱是好事。可为什么要去搞什么拍卖活动呢?我没出过这个点子呀。”
“这有什么不好,”梅兰朝我瞪了一眼,对我说:“大惊小怪。”
梅兰:“骆天,你去参加拍卖会。”
骆天:“我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拍卖点心吧,”梅兰对女儿说:“妈妈餐厅里的点心,可以拿些去 ,优惠价卖给大家。赚到钱全归你。”
“你妈妈的办法很好,”我说 :“她在让你帮她推销她们教育局三产的糕点!”
骆天说:“谁吃老妈餐厅的东西 , 现在人家吃的是‘肯德基’。哦 ,对了,‘全聚德’也可以。爸爸,不是认识‘全聚德’厂长吗?你给我买一点好吗?”
“我?我到厂里去给你买‘全聚德’?我吃饱饭没事干了!”我随口扒了几口饭,不再吱声了。
梅兰在一旁又开腔了:“你爸爸可是个大作家,他才不会去干这种事 了。”
我搁下了筷子,说:“当然,我和你妈妈不能比 ,她现在是教育局三产餐厅经理了,不过,我没看到你妈妈发大财。”
梅兰并不示弱,她用筷子敲着碗边:“发不发财,与你毫无关系 ,你现在可以洗碗了,不要一吃好饭就拍拍屁股走了,家里不是餐厅,吃现成的就要劳动劳动。”
10
我不再吱声了。他无可奈何地走到厨房间洗碗去了。
梅兰则倒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晚报。
骆天在一边看我写的《雷锋现象研究 》底稿。
梅兰偶尔回过头来,看到女儿在看我写的东西,便对女儿说:“你看他写的东西干什么?有空还不如去读英文。”
骆天:“老爸要我加强素质教育。”
梅兰:“读了他的文章就能提高素质?鲜格格!你爸爸就是爱表现自已,自以为了不起。”
骆天:“老妈,老爸写的活雷锋 ,我怎么从来也没有看到过?”
梅兰:“你最好去问他,他是作家,作家就是作假 ,不会作假就当不成作家。他写的那些东西,在六十年代还能风光一阵子 ,现在是什么时侯?你看看晚报上是怎么写的?”梅兰将手中的晚报扬了一下,便念了起来:
“……江东区物价检查部门连续几天共检查国有、集体(三产)个体549 户,价格违纪的有19户……昨天河南区物价部门发现二饮公司所属一经营单位 ,馒头每两提高0.10元……海北区延长食品店将散装豆油超价销售 ,零售价每500 克高达4.80元……”
梅兰又把晚报翻过一面,继续念道:“画镜线、顶角线、贴脚线 ,线线大热销,而今全市此类装潢木线一天的销售量就是20万米 !然而乐滋滋忙于装饰自已新居的市民们可曾知晓,掏兜购买这种木条条时,还真得长个心眼呢!车轮滚滚,每天涌入都市市场的江浙皖晋京津辽吉黑的装潢木线,起码不下200家的产品 ,良莠混杂,仅以木条条的厚薄即可说明问题:为防日后翘曲变形,一般厚度均应达2厘米以上,但偷工减料者每片悄然克去0.5厘米,于你的损失于产家的收益,无疑便是大大的。此外,选材都称是马来西亚、印尼柳桉,但真正一一查验,以东南亚杂木混充柳桉的起码一半以上。坏就坏在以次充好上让你亏了钱不算,一旦劣货上墙,你一时半会儿还难察觉,但等到这儿拱那儿裂,你只能叫苦不迭了。再者,以国产泡桐木作基材确实价廉物美,但如今假泡桐又纷纷涌入骗钱。”
梅兰对骆天说:“这是晚报《市场呼啦圈》的特别报道。你看,你爸写的雷锋又在哪儿 ?”
梅兰又瞟了一眼从厨房出来的我说 :“我们再来看看你父亲常常吹嘘的浦东吧 ,这里就有一篇写浦东的文章,报道说,开发区技术监督署日前对棒冰、雪糕、冰淇淋等浦东市场销售及企业生产的冷饮进行抽查,结论是质量堪忧。抽查13种冷饮质量 ,竟有7种不合格。”
骆天似乎对梅兰的话并不感兴趣,她对梅兰说:“妈,你不要和我说话,我准备写一篇读后感了,要不然,我的思路就乱了。”
梅兰:“你又不要交作业,写它干什么?”她摇了摇头,就自管自又去看电视了。
这时,我边擦手边唠叼:“骆天在写文章,你又看电视 ,影响了她的学习,谁负责?”
梅兰不理睬我,仍然看她的电视。
11
我显得极不自然,只得把目光转向女儿身上:
“骆天,你在写什么?”
骆天:“瞧,这是你的大作《雷锋现象研究》。我看过了,现在正写读后感呢,,你要看一看吗?”
我对女儿说:“文章写好后要学会自己看自己念,只有这样才能找出毛病。好文章是靠改出来的。要有真情实感 ,念的时侯也要有真情流露。”
骆天念道:“雷锋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人,他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他从来不计较个人报酬……”
我边听边点头。
梅兰开始调侃:“你女儿的作文确实写的不算坏 ,她还在全市的作文比赛中得过优秀奖,人人都 说骆天遗传他老爸的文学细胞。”
我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在屋子里弥漫开去。
骆天继续念道:“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我们的国家正在走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告诉我们,为人民服务也就应该有有偿服务 ,比如红帽子公司、家务公司、咨询公司等,因此,为别人服务的时侯应该索取报酬……”
我:“停下停下,你怎么胡说八道!难道学雷锋也要索取报酬?”
这时,梅兰在旁边插嘴说:“这有什么不对 ?你如果迷路时,去问人家,人家向你要问询费,为什么就不可以?你从火车站出来,红帽子为你搬行李,你难道不付钱 ?人家上门为你干家务,如果不收费,你到去叫几个人来,到我家义务劳动试试看?现在失物招领也要付钱呢。”
我火了:“你、你在教唆孩子走歪路!”
梅兰也不卖账:“是我?还是你?全像你这样的旧脑筋 ,孩子长大了,准是个说假话的人!作家先生,你别再作假了,你害了自已难道还要害孩子?”
骆天:“老爸,我们同学都说当作家太穷了,现在是好男不上班 ,好女嫁老板,青年上半班,老年上全班,只有神精病在加班。”
我:“你给我住口!我不允许你胡说八道 !”
梅兰:“哎哟,动那么大肝火干什么?你如果还欣赏做活雷锋,你现在正好闲得没事干,可以到马路上去义务劳动干好事嘛,比如到车站上扶老搀幼 ,然后到车上去让个座位,不过,恐怕你连挤上车都难哪!”
“我、我会做的……”我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梅兰:“骆天,别理他。潘振国来电话了吗?”
骆天:“来过了。他说他已经将钱寄来了。三千美金。”
梅兰:“他什么时候再到上海来?”
骆天:“他在考试。”
梅兰:“考试?他已经是硕士了还要考什么试?考博士?”
骆天:“不考博士。博士在美国很难找工作,因为报酬太高。他想再考一个经济管理硕士。可以派到上海来工作。”
梅兰:“你的签证有问题吗?”
骆天:“他在办。在中国结婚,女的必需是达到二十岁。在美国是不管的。美国办好了签证就没问题了。”
我走到书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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