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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25日星期一

简说古埃及文字及近代学研究


古埃及,世界四大文明之首,在这片炙热的土地上,生息繁衍着世代耕耘、不问外事的埃及人民,他们经历着战乱掠夺,忍受着贫瘠悲苦。千年一瞬,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中默默创造着璀璨文明。
然而,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古文明,却在北非的那片沙漠里,在尼罗河历年的泛滥里,沉睡了整整一千五百年,直到1822年,一位法国天才语言学家向“法国碑文纯文学学院”提交了研究论文,并宣布了对埃及象形文字的解读发现,古埃及文明的璀璨文明才徐徐撩开她笼罩了一千多年的面纱,向我们露出勾魂摄魄的微笑。
此刻,标志着世界考古史上极其重要的篇章——近代埃及学的诞生。
这个人,就是被喻为现代埃及学之父的让·弗郎索瓦·商博良。
1798年,拿破仑将军远征埃及,这场对尼罗河谷的出征可谓损兵折将,然而,却使世人得以重见歌珊地湮没2000年的珍宝。法国远征军先在开罗的一处神庙附近发现了后来被称作“埃及艳后之针”(Cleopatras Needle)的方尖碑。
随后在1799年,法国远征军官布夏尔在埃及罗塞塔地区附近,发现一块非同寻常的黑色玄武石碑,碑体为磨光玄武岩,上面刻着三段文字,分别由古埃及象形文字、古埃及通俗体文字、希腊文组成。学者们大胆假设:这是同一篇文献的三种文字版本。而其中希腊文为人们所认识,在正确地译出那段希腊文以后,再设法找到希腊文字和那些象形文字之间的关系,由此,揭开古埃及象形文字之谜便拉开了它的序幕。
象形文字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变化无穷的文字体系。商博经过十年艰苦卓绝的努力,最后从国王的名字入手(也就是古埃及象形文字中著名的国王圈),首先译出埃及文“克娄巴特拉”,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你一定不会陌生,即征服凯撒大帝的埃及艳后。
任何伟大的发现事后看来都似乎是简单的,但在当时,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困难重重,这是因为3000年来象形文字出现了许多变体,现代的人们已经十分了解这些变体,懂得“古体”埃及文有别于“新体”,而“新体”又不同于“现代体”,但在商博良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些变化,而这位伟大的语言及考古学家用超人的智慧为人类找到了破译象形文字的钥匙,而这也是打开埃及古文化的一切门锁的钥匙。
这是一段埃及象形文字的译文:
人的儿子,我的复仇者,门赫普莱尔,愿他永生,我焕发着对你的爱,保护着:我的手,你的肢体,用生命的保障。多么甜美。
啊,你的友情在我胸怀。我把你放在我的心坎,我赞赏你,我把你的力量和威严洒遍各地;向你表达我的焦虑,因为上天的靠山是有限的。
这段象形文字,可以读成:“他说,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
1890年代在Hierconopolis发掘时发现的纳尔迈石板(公元前3000年)多年来被认为是埃及象形文字的最早文献。然而,1987年德国考古队在阿比多斯(地名为Umm el-Qa'ab)发现了前王朝的一个统治者的U-j坟茔,复原了几百块骨片,从中找到了具有完全规模的埃及象形文字。这一坟茔的年代为公元前3150年。
埃及象形文字包含3种字符:音符,包含单音素文字,还有许多单音节文字和多音节文字;意符,表示一个单词;限定符,加在单词的最后以限定语意的范围。
商博良对这一文字系统作了如下说明:
当文字发展并在埃及普及时,对文字的简化也就发展了。这就导致出现了僧侣体和世俗体字体。这些字体适合于在纸草上书写。但是圣书体并没有因此而衰落,而是与这些字体共存。罗塞塔石碑就包含了圣书体和世俗体。
在波斯人的统治期间(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其中有间断),在亚历山大征服埃及之后,在马其顿和罗马统治时期,圣书体继续被使用。晚期埃及象形文字的地位有点复杂。一种说法是埃及象形文字区分了“正真的埃及人”和外国统治者(以及埃及的仆从),这可能归因于希腊和罗马的作家对于埃及象形文字的偏见。另一个原因是出对自己的文化的自尊心,希腊罗马时期的作家不愿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对方的文化。
由于埃及象形文字是神圣的,那个时代的作家门把它想象成寓言式的,甚至是魔术式的,秘传的,神秘的知识。这种自尊心导致的不是好奇心,而是无视。虽然这种文字系统尽管复杂但却合理。埃及象形文字之所以衰落的原因即有外部原因也有内部原因,是一个饶有兴味的研究课题。
公元4世纪左右,只有很少的埃及人还能够读出这些埃及象形文字,此后逐渐就真的成了一个“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一世在公元391年发布敕令,关闭了所有非基督教的神殿,从此就再也没有建造过刻有埃及象形文字的纪念碑或者神殿。最后写下的埃及象形文字是在391年不久后,在遥远南方的一座神殿里发现的。
公元4世纪出现了Horapollo的《象形文字集》,对将近200个象形文字作了解释。到底谁是作者至今还不清楚,这部著作长期以来成为解读埃及象形文字的障碍物。早期研究者认为它源出于希腊文,研究则倾向于它含有真正的知识的残片,把它定性为埃及知识阶层试图挽救濒于失传的文化的一次“绝望”的尝试。《象形文字集》对文艺复兴时期的符号主义起了主要的影响,特别是安德烈·阿尔齐亚特的《图形的寓意》,还有弗朗切斯克·科罗纳的《波利菲尔之梦》。
几百年来,有许多近代学者对解读这些象形文字进行了尝试,其中值得一提的是17世纪的Athanasius Kircher。然而这些尝试不是失败,就是漫无边际的想象力的虚幻。
埃及象形文字有25个单音字(但是只有24个音,主要是s对应两个符号,一般将两个符号分别对应sz,但是,这两者发音类似,故这里将其归为一个音),137个双音字(其实真正的双音节字数目是比137略多的,但是,考虑到之间的差别很小,故将其归为一类符号,这里仅将js音中的三个符号拆开来单独计数,其次,这137个符号仅对应101个双音,也就是说,一个双音是可以对应几个双音字的),和72个三音字(这里的72个三音字是按照三音的个数来计数的,三音中,同一音对应的象形文字符号基本类似),也有直接能够同时表示意义和声音的图形字符,像这类真正的表形文字不多,多数是借数个表形文字的读音来表示其它的概念。类似于汉语的借音用法。限定符则类似于汉语中的偏旁部首的作用。
埃及象形文字中表形、表意和表音相结合,其意符和声符都来源于象形的图形。与汉语所不同的则是它们依然保持单独的图形字符。有趣的是,这种文字可以横写也可以竖写,可以向右写也可以向左写,到底是什么方向则看动物字符头部的指向来判断;至于在单词单元上则怎么匀称美观怎么写,只要不影响意思,上下左右天地自由。这可以说是埃及象形文字的书法特征之一。
埃及象形文字一般是指圣书体,主要用于比较庄重的场合,多见于神庙,纪念碑和金字塔的铭文的雕刻。僧侣体则多用于书写于纸草上,相当于汉字的行书或草书。而世俗体则是对僧侣体的简化。
为了使书写美观,古埃及文字的书写顺序都不一定,可以向上写也可以向下写,可以向右边写也可以向左边写,在每行开端都有一个人头或者是动物头,面部面向的方向就是释读的方向。碑铭体常出现于金字塔石碑和神庙墙壁上,有时为使文字具有对称之美,往往将字由两边写向中央,在发展过程中失去实用价值,成了装饰文字。僧侣体文字很像我国的草书,书写快捷,起初为僧侣使用,后来专用于书写宗教经典,外形与碑铭体很不相同,但内部结构完全一致。大众体又称书信体,到托勒密时期成为主要字体,是僧侣体的进一步简化,但内部结构没有改变,广泛用于书信、文学著作等日常文化活动。
古埃及文的书写中元音被忽略,这一点类似于阿拉伯文。当时的单词是加了什么样的元音发音的已经不很清楚,现代的人们在辅音之间加上中性的“e”予以补上。比如说:“nfr -> nefer = 美丽的,好的。
尽管在十八世纪以前,并没有 “古埃及文明”的概念。在西方直至十九世纪以前,人们还认为最古的历史就是古希伯来史,这在《圣经》中有文字记载。至于古代埃及、巴比伦、亚述、腓尼基和波斯等地的历史,除《旧约》中偶尔有所记述外,希腊作家也保存了这方面的一些知识,但这些史料加在一起,仍然非常缺乏。
有人认为十八世纪末拿破仑远征埃及之际,构造了“埃及学”。这就是所谓近代“埃及学”的起源。但也有不同意见。有学者们说,“埃及象形文字”使用了3400年。埃及象形文字“自公元前3500年起逐渐形成,一直使用到公元2世纪。”
这些古埃及象形文字来自何方?又经历了怎样的演变呢?也许我们仍然找不到任何迹象可以解释这些文字符号诞生的来龙去脉,以及它们在被使用的3400年左右的时间里为何几乎都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但世界上有三千年不发生变化的文字吗?古汉语的用法,和几千年后的汉语有多少不同呢?莎士比亚时代的英语,和今天又完全相同吗?三千年不变的埃及象形文字,着实是一大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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