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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生曾劝妹妹南丽娃移居香港,但南丽娃婉拒了。因为她需要照顾外公在世时的朋友老潘头,老潘头的儿子潘天亮,因照顾孤独的老人,未婚。潘天亮已正式向南丽娃求婚,并答应今后一起去新加坡发展。南丽娃担心自己去了香港,老潘头没人照顾。她就主动当了老潘头的保姆。她象照顾母亲和外公那样,照料着老潘头。
南阳生、婉茹在南丽娃陪同下一起去看望了老潘头。75岁的老潘头坐在轮椅上,腿脚不利落,思维却清晰。 老潘头见到南阳生、婉茹特意前来看望他,非常高兴。
老潘头说:我已经老了,行将入木,为时不多。但我常会想起年轻时那些事和那些人,自然也会感悟一些奇特的群体心理思维。理性的个人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使得他们只会把个人利益当成行动的唯一动机,而这种动机却绝难成为群体的强大动力。当这样的人出现后,他就成为了群体中最极端的那个,成为目空一切的控制者,用其卑劣的手段遥控一切。
老潘头对南阳生说:南丽娃告诉我,你是心理学博士,你能解释群体为什么偏偏会最欢迎这样的人?
突然间,南阳生对老潘头的问话无语了。南阳生确实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老潘头说:群体总会表现出伟大的不计名利和献身的精神,他们很容易被美丽动听的言辞所鼓动。那些政客、精英就掌握了这一点,并利用了这一点,愚昧而无知的群体往往一呼百应,其实,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树倒猢狲散,投井下石多。真正为民请命者下场都很可悲,岳飞如此,海瑞如此,林则徐也如此。
老潘头叹息道:胡耀邦其实也如此。
老潘头开始对南阳生又讲起了胡耀邦的故事:
1976年10月12日,在怀仁堂事变后的第6天,叶剑英派儿子叶选宁到富强胡同6号胡耀邦的家中看望,并求教此后治国建议。
胡耀邦总结:“现在我们的事业面临着中兴。中兴伟业,人心为上。什么是人心?我看有三条:第一是停止批邓,人心大顺;第二是冤案一理,人心大喜;第三是生产狠狠抓,人心乐开花”。
这三条中兴建议,即后来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平反冤假错案”和“改革开放”,后人也称赞胡耀邦之言为“隆中三策”。
叶剑英听后非常赞赏,深以为是,竭力向华国锋等人推荐胡耀邦出来工作。
文革结束后,胡耀邦迅速获得重用,于1977年3月,出任中共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胡耀邦是拨乱反正时期、改革开放早期平反冤假错案和真理标准大讨论的具体执行者。
历经磨难的胡耀邦意识到,如果不为文革中残存的干部解放出来恢复工作,文革后濒临崩溃的国民经济和政治残局将无法挽救。
因此上任后的胡耀邦以中央党校为平台,以1977年10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把“四人帮”颠倒了的干部路线是非纠正过来》,率先带头为平反干部的冤假错案作了舆论准备。此文与时任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郭玉峰观点相左,但文章仍然成功发表。不久,12月15日,胡耀邦接替郭玉峰,接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立即开始了全国的平反冤案和干部安置,主持全国的拨乱反正工作。
因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所有重大冤案,均与毛泽东的指示直接相关;胡耀邦坚持的理念,也逐步与当时中共中央主席华国锋提出的“两个凡是”产生了正面冲突。
1978年,胡耀邦指出,毛主席在晚年也有错误,我们应当纠正我们党和他老人家的错误;这些观点形成了当年的“真理标准大讨论”。
1978年5月10日,中央党校的内部刊物《理论动态》第60期,刊登了经胡耀邦审定的由南京大学胡福明教授撰写的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第二天,即5月11日,《光明日报》公开发表了这篇文章,署名“本报特约评论员”。当天,新华社将这篇文章作为“国内新闻”头条,转发全国。5月12日,《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以及不少省级党报全文转载了这篇文章。到5月13日,全国多数省级党报都转载了此文。
这篇文章阐明,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而且是“唯一标准”;实践不仅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是检验党的路线是否正确的“唯一标准”。
这篇文章的发表,在全国引起强烈的反响,由此引发了一场大讨论;支持实施经济建设的一派最终逐步获胜。
老潘头继续说道:与此同时,尽管阻力重重,但是胡耀邦主持的平反工作仍然取得了重大进展。
胡耀邦主持的平反冤假错案行动,一开始是在极其困难的局面下展开的。首要的阻力来自于各级的组织部门。因为地方问题迟迟无法解决,各地干部及家属纷纷上访。
1978年9月,胡耀邦因此召开全国信访工作会议,他在会上要求实事求是地落实政策,“凡是不实之词、凡是不正确的结论和处理,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搞的,不管是哪一级组织、什么人定的、批的,都要实事求是地改正过来。”——这被称为“砍旗”。他要求对于反右斗争中错划右派和“二十年表现好”的,可以直接恢复党籍,不用“甄别平反”这个名词。
同年9月17日,中共中央颁布《贯彻中央关于摘掉右派分子帽子决定的实施方案》,以“55号文件”贯彻全国。在胡耀邦等人的努力下,11月他们起草的《关于“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件的调查报告》报送中央,最终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两天公布:曾被毛泽东、四人帮定为“死案”的“六十一人叛徒集团”平反并迅速引起了轰动效应。此后,包括彭德怀反党集团、“反党小说《刘志丹》案”、内人党事件等也被陆续平反。1980年,他领导的中组部随后平反陶铸、陆定一、刘少奇的冤案;同年8月,曾昭伦、费孝通、黄药眠、陶大镛、钱伟长、吴景超六教授案被平反。胡耀邦随后指示中组部将调查继续推前,最终1955年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东北叛徒集团案”、“新疆叛徒集团案”乃至三四十年代的数起冤假错案最终均被平反。
之后,他指示中组部将调查继续推前,将之前的几起大案、要案平反。随后他继续调查1930年代至1940年代的案件,将当年被定为“托派”和被肃反的蒙冤人们平反,其中包括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李立三和张闻天等。
胡耀邦领导的平反冤假错案活动,也是对中国共产党历年错误的政治运动的重新平反。
经过平反活动,他在群众中的威信与日俱增,民间俗语有“受了苦,找中组部;有冤枉,找胡耀邦”。
胡耀邦平反党内外各类“冤假错案”的历史功绩,在组织上终止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历史,解放了人们的思想,并最终为改革开放理论的出现做了思想上的预备工作。
改革开放时期的1977年,是胡耀邦在中国政坛的分水岭,他在仅仅的三年中,即完成了从团中央领导人向党中央领导人的角色转变。1978年12月,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上,胡耀邦被增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并出任恢复组建的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三书记,同时还兼任中共中央秘书长、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晋身最高领导层。
1980年2月,在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上,出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记处书记、总书记(设有“党主席”),成为中共最高领导人之一;1981年6月,接替华国锋出任中央委员会主席。在1982年9月召开的中共十二大上,做出党章修改,不再设党主席、副主席职务,以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为领导集体的最高负责人。胡耀邦继续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是党的最高领导职务。
老潘头又叹息道:然而胡耀邦对改革过于乐观,并导致一系列与中共其他领导的矛盾。他推动过快的经济改革引发了党内以姚依林为首的保守派反对;而由于他过多干涉国务院工作,就连支持改革一派的国务院总理赵紫阳也颇为不满。
同时,胡耀邦一系列打击太子党腐败活动,引起很多中共元老的厌恶。特别是保守派陈云指责胡耀邦的率性言行,并未能顾及具体情况。最为重要的是,邓小平认为胡耀邦过于自由的政治态度,超过了邓小平能够接受的极限。
1986年10月,胡耀邦仍然着手于推进“废除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并称将在中共十三大实现。尽管他对自己的去留毫不介意,但另一派却加剧酝酿罢黜的事情,而对此胡耀邦却毫无察觉。
同年年底至1987年初,中国各地爆发八六学潮(又称丙寅学运,合肥、武汉、上海、北京、昆明、广州、天津等17个大中城市,爆发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要民主,要自由,要人权,反官倒,反腐败”的口号声,震惊中南海。
八六学潮引起了中共元老的震怒,他们将学潮的爆发,归咎自由化知识分子煽动,以及胡耀邦的纵容。
而此前1985年5月10日,香港《百姓》杂志的陆铿在中南海访问胡耀邦,将采访内容整理成《胡耀邦访问记》发表在同年6月出版之《百姓》半月刊上,也被中共保守派和既得利益集团视为纵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罪证之一。
高层认为胡耀邦纵容知识分子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要求其辞职;并指胡耀邦应该对1986年学生运动的失控负责。
12月30日,胡耀邦打算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讨论中央书记处关于处理学潮的意见。邓小平不同意开会,并要胡耀邦到他指定的地点谈话。
邓小平认为学生运动是“几年来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旗帜不鲜明、态度不坚决的结果”,并责问胡耀邦“你难道没有责任?”
胡耀邦回答说:“我保留我的意见。”
邓小平说:“不是保留,而是要你马上站出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否则就放任了资产阶级自由化。”
老潘头长叹道:胡耀邦对此早有预料。邓小平找他作了长谈,指出他问题的严重性。让他感到五雷轰顶,措手不及,痛苦莫名。
南阳生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对1986年的学生运动却一无所知。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回复删除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