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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二娘与柴健华在港式茶餐厅里边吃边聊,谈到了潘仁书、麦菽夫妇及他们的儿子潘光复的往事。又从潘光复谈到了当今的粉红现象。
大陆的舆论环境一直在刻意营造且确实或多或少对民众有影响的世界观。也由此涌现大的粉红,这些粉红好比文革时期的红卫兵,这些粉红气吞山河,指点江山。但主体民众对世界的态度,恐怕并非如此。
粉红气吞山河地说道:“中共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政党,在其正确领导下,国家安定,人民幸福,努力和各国友好往来,向往和平。中国飞速发展,各项事业蒸蒸日上。而国外,即使是发达国家,很多人也过得很苦。美国这个霸权国家,只允许自己垄断很多产业,害怕中国的飞速崛起会威胁自己的霸主地位,他们的政府,领导人都是见不得中国好的坏蛋,他们要制裁中国官员,会武力示威,仗着国力的强大就蛮不讲理,到处打仗,彰显霸道。同样,外国势力也是嫉妒中国的快速发展,畏惧中国的崛起,见不得中国好,害怕她强于自己,所以会不停的打压,制裁中国产业,会不停的辱华,他们要揪着香港台湾不放,明暗中给那些反中乱港分子援助,企图分裂中国,妄图让中国停滞在贫穷落后的局面,香港的政府和人民对这些反中乱港分子都一致地深恶痛绝。所以我们中国人要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共同抵御外国势力的压迫。”
粉红们还说:“中华民国只是孙中山先生很早之前创立的前朝,早就没了,中国的全称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当然也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所以,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固有领土,但是台湾当局要叛离中国,不和我们统一。台湾有很多老房子,很破旧,像穷乡僻壤。而他们的媒体新闻在不停得给民众洗脑。他们自己治理的不好,对国外势力卑躬屈膝,给人民吃瘦肉精的猪,民怨四起,很多人游行反抗,社会动荡。”
韩二娘对柴健华说:我在大陆当教师时,就明白,中共是粉红,不会明说这些事,但是从教科书到各种媒体,许多信息,在字里行间都在无形的给粉红们们加深这种观念。比如,学校里的历史教科书中只说孙中山创立民国,但只字不提“中华民国”四个字。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图中画上台湾,五星红旗也代表着台湾。来自官媒的几乎所有的信息都是如此。在中国,也包括香港,关心时政者很容易出现两极分化:一种是极端热爱中国,支持共产党。因为信息全都在说中国好外国坏。另一种是极其厌恶中共,或者早已麻木。因为信息全都在说中国好外国坏。
韩二娘对柴健华又说道:
我在大陆任教时,由于职业的原因,我必须对学生及其家长们的思想有所了解。在了解的过程中,我认为学生和家长对中共和中国的态度,大抵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中共的支持者。主要群体是学生中的大部分,他们深受爱国主义教育洗脑,这是一些涉世未深的听话学生,也是年轻人;还有一些是缺乏主见、判断力、思维能力的人,上面说什么他们信什么;另有一些感性远大于理性,喜欢听好话的人,爱看红色媒体的人。这些人就是粉红、自干五、“爱国”键盘侠了。
另一类人并不太过信任政府,但也不会站出来反对,只是想好好生活的人。这类人其本上是家长为主,这些人应该是在社会打拼的主体。
这两类人并不深入了解中共历史,也不会对中共有太多怨念,除非亲身经历过像房子被强拆,被政府打压的事,才会给他们当头一棒。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理智的,是在接触到足够的自由信息后,可以看清社会的现实,甚至清醒过来。
韩二娘对柴健华说道:
我认为,粉红并不局限于那些支持者。首先,我认为粉红不是真的爱国者。并不是全都从内心真的支持中共,总有那么一批人,喜欢装圣人,喜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他们认为的爱国的言辞去博人眼球,获得支持,甚至把自己都骗了,觉得自己就是个高尚的爱国者,当然,只是止于言辞上,真要他扛枪上战场,真要他把自己的财产无偿捐献于对中国有益的事情上,他们是不会做的。
由于这些伪爱国者很乐于表现自己,只要能显得自己“爱国”,一些泯灭人性的话他们都说得出口,比如要核平日本,且国内风气很支持这种廉价的口头爱国行为,因为越脑残,越显得自己“爱国”的言辞越容易收获愚民的支持。所以那些亲中国的,甚至很脑残的言论经常独占鳌头,其中肯定有不少拿钱办事的五毛在搅浑水,舆论环境由他们主导。而理性的声音会与他们不合甚至相悖,容易遭受这群完全由情感支配身体的粉红攻击,被扣上莫须有的帽子,所以经常沉默。我是老师,我在学生面前不能说自己的心里话,稍有出格,还受到个别学生的举报。文革中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韩二娘讲到这里,话锋转到了潘仁书、麦菽夫妇及他们的儿子潘光复的往事。
韩二娘对柴健华说道:
潘光复童年时期,父母都受到了政治运动的冲击。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潘光复就是一狗崽子,从小受人歧视、打压、嘲讽。
潘光复性格内向、敏感,也脆弱。他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家庭和外界给他带来的痛苦。
上小学时,他是班里最后一个被批准加入少先队的人。那些佩带一条杠、二条杠、三条杠的少先队队长们,总是千方百计地排斥孤立潘光复,在班组学习时从不允许他发言。
刚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歧视潘光复,连老师都对他另眼相看。大冷天,同学们可以带着帽子坐在课桌前,老师却将他的帽子夺走了扔在地上。老师打击他说:你父母头上已戴了好几顶帽子,你还怕冷吗?
潘光复知道老师这是在同学们面前嘲讽自己家庭出身不好,泪水只能在他心里倒流。
家庭出身不好,成了潘光复成长天空上的一块阴云。因为他是狗崽子,没有同学愿意与他说话。
在漫长的黑夜里,潘光复就在日记里与自己交流。他经常一边写日记一边落泪。
潘光复开始阅读黄继光、邱少云和罗盛教的故事。后来又阅读方志敏、杨靖宇的故事。他少年时读过刘文学、雷锋的、刘胡兰的故事。中学时代开始阅读《青春之歌》《铁道游击队》《苦菜花》《山乡巨变》。
韩二娘对柴健华叹息道:潘光复在阅读红色书籍的过程中接受了潜移默化的红色教育。潘光复认为自己的这一切苦难都是父亲潘仁书给他带来的,他开始憎恨自己的父亲,也包括自己的母亲。少不更事的潘光复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父母。
潘光复14岁那年, 班里的几3个红五类同学用语言侮辱潘光复的母亲,他不堪受辱,与对方厮打了起来。结果潘光复被这几个同学打得鼻青脸肿。
老师将潘光复的母亲叫到学校。组织了一次批斗会,还逼着潘光复在批判会上揭发母亲麦菽的罪行。潘光复胡编了母亲用资产阶级思想教育他的故事。
当潘光复回到家中后,他的父亲潘仁书知道了这件事,当着麦菽的面,狠狠扇了潘光复两个耳光。
父亲潘仁书这两个耳光像两把钢刀,深深地插在潘光复的心窝里。从此,潘光复再没有与父亲潘仁书说过话。他决心与父亲划清界线。同时,他也冷落了对母亲麦菽的感情。
文革中,潘光复没有资格加入红卫兵,他也不再去学校了。平时,他离群索居,总是低着头走路,偶然去街上看看大字报。潘光复将内心的痛苦、纠结,都用文字倾诉在日记里。他开始学习写作,希望自己将来能写出一部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冲破家庭约束的叛逆者,最后走上了革命道路,他成为一个意志坚定的爱国者。
听了韩二娘讲述的关于潘光复的故事,柴健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头脑清楚的人不敢大声说话,而无知无畏的脑残往往喜欢高谈阔论。所以明面上能看见的民意并不能代表普遍的中国人的真实想法,绝大部分人只是想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仅此而已。
国民的奇怪表现,早已将思维引入所谓的“爱国主义”,
就比如,中央发个文件:2035高铁通台湾!底下留言全是五毛粉红在掀起狂喜的高潮。你如果理性发声,告诉他们,这在技术上根本做不到,又或者他们在那边抵制外国产品抵制得如火如荼,你却说买什么是我们的自由,或者说出一点点利于他们所敌视的国家的事实,这样反而会泼他们冷水,遭到他们敌视,甚至可能被贴上各种标签,群起而攻之。就像这样的一点点不和谐的声音,就是抹黑诋毁,就要封杀。发声者就是汉奸恨国者,引来全民批斗。在残酷的文革时期,普通百姓能说什么做什么呢?文革结束了,却又在死灰复燃,普通百姓同样不能做什么和讲什么。
柴健华继续说道:在私底下的生活中,我感觉特别是我们这些上年纪的老人,大部分人提到中共要么就是冷笑一下,要么就骂一句娘,他们更多的是基于经历和实际来判断的。而现在的年轻人,要么不关注这些,要么就很盲从,他们获得的信息很大部分来源于被阉割的网络,屏蔽和误导也就造就了这两拨人吧。
柴健华在离开港式茶餐厅时,他站了起来说道:中国人不是傻子,现实生活中,我是没有遇到过什么粉红,谈到共产党的也大多是对政治有点了解的,知道它是个什么尿性的,其中不乏批判的声音。我和潘仁书、何家福都是国民党老兵,都打过日本鬼子,那不是爱国吗?可是国民党政权丢失了,我们又成了国民党在大陆潜伏下来的余孽,这是多么荒唐的历史。大部分理智的人,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也有点逼数,知道这是谁的天下,知道不能大张旗鼓地讨论国事,知道有政治的敏感,他们只会在面对相关话题时选择沉默,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明说。虽然在大陆称得上真正爱国的人凤毛麟角,而许多人,在社会环境与舆论压力下,在需要的时候,都不介意表现出一副他们认为能体现出他们爱国或者效忠中共的模样。
柴健华对韩二娘说:不要去责怪潘光复,他会醒悟的,这只是时间问题。在内地,不是人民都喜欢共产党,而是人民不敢在台面上不喜欢共产党。五毛粉红,并不代表普遍的中国人,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国人形象,凡是一个活在墙内的普通人都会多少沾点红色的渲染。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回复删除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