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龙轶闻（雪域寓言）

 

化骨龙轶闻

 

猎手楚三星和妻子向奇玛带着他们两头猎犬大黄和大黑，阿古登巴和达瓦骑着毛驴，四人踏入了缅甸的土地。

四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化骨龙和讨债鬼的故事。

向奇玛转述父母在她小时候讲过的一则故事：

 

缅族国王统治蒲甘城后，元朝政府设置了缅中行省，管理着缅甸东北部地区。后来，掸族国王统治了阿瓦由缅甸中部。之后，东吁王朝统治了缅甸。再后来，贡榜王朝统治了缅甸。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缅甸人只有名字，没有姓，但要在名字前加一冠称，以示性别、长幼和尊卑。对长辈或有地位的男人，名字前冠以“吴”，即叔、伯、先生之意；对平辈则冠以“哥”，那是兄辈之意。对晚辈则称“貌”，意为弟弟。妇女的名字也同样如此，对长辈或有地位的妇女称“杜”，那是姑、姨、婶之意。对晚辈或平辈称“玛”，意为姑娘姐妹。 凡是军人，名字都冠以“波”或军衔，军官转业后则冠以“吴”相称。

在贡榜王朝时期，有个大户人家。家主波龙是个有钱的富豪，曾经是个军人。可他为人尖酸刻薄，小气抠门，经常克扣工匠的工钱，大家都不愿意称他“龙”或“波”，背地里却都称呼他为“化骨龙”。

化骨龙人品不行，桃花运却不错，娶了三个媳妇，全都貌美如花，令人生羡。化骨龙的母亲杜老夫人，为了早日抱上孙子，天天给儿子儿媳炖补汤，催促他们快些努力。这仨儿媳倒也没叫人失望，先是大媳妇，婚后不到半年就怀孕了。

一家人很是高兴，对大媳妇也是照顾有加。十月怀胎，她顺利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可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孩子就毫无预兆的忽然早夭了。

一开始化骨龙也没多想，以为孩子只是有先天疾病，草草料理了后事。之后没多久，二媳妇也怀孕了，并生下了一个男婴。谁曾想第二个孩子也没能活过满月，在化骨龙的怀中挣扎着抽搐了几下后，便死掉了。

当时三媳妇也怀孕了，化骨龙为了防止意外，几乎天天陪在媳妇身边，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出生，结果仍是一样。三个孩子接连早夭，此事太过蹊跷，化骨龙不免起了疑心，而孩子的奶奶，也就是杜老夫人则十分迷信，认为这仨孩子定是讨债鬼，要求化骨龙将他们的尸骨挖出，烧成灰撒在路边，让这三个讨债鬼永世不得超生。

孩子虽死，可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三个媳妇一听婆婆如此心狠，便求化骨龙不要如此，可化骨龙也担心是讨债鬼转世，便轻信了母亲的话。当天夜里，他就带人赶到了坟地，挖出了三个早夭孩子的尸体，将其装入黑袋子当中，架在大火中烧成灰了灰，骨灰则被洒在了附近的路口处。

此事很快就在当地传来了，众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化骨龙竟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凶狠。可能是报应，此事过后，他的三个媳妇便一直怀不上孩子，这可把化骨龙母子俩急坏了。

直到这天，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化骨龙家门前经过，他本想讨杯水喝，却被化骨龙不耐烦的赶走了。可就在这时，那乞丐却忽然开口道：“好好一个家，竟叫巫术害成这幅景象，真是可惜！”

化骨龙听后心中一惊，莫非这乞丐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到这，化骨龙的态度立马大变，恭恭敬敬将乞丐迎进了府邸，并将家中情况如实告知，希望乞丐能指点迷津。

那乞丐倒也不着急，吃饱喝足后，他才领着化骨龙走进中堂，指了指房顶：“你把这房梁抽了，自然就明白了！”

化骨龙听后，立马派人拆掉了中堂的房顶，取下了房梁。而在检查的时候，众人发现那根房梁竟是空心的，且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后，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三个布娃娃。一旁的乞丐表示，房梁中空，此乃棺材，棺材藏子，难怪你的三个儿子会早夭。

化骨龙听后火冒三丈，这宅子几年前曾翻修过一次，如此看来，定是那次翻修有工匠动了手脚。他想要报仇，一旁的乞丐却拦住了他：“害人终害己，施展此术之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而他只放了三个玩偶，显然与你波家有怨，你好好想想，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乞丐的话叫化骨龙恍然大悟，他也猛地想起了当年翻修房子时所发生的的事。

当时，他所请的工匠当中有蒲家父子。蒲家三代都是木匠，且在当地的名声很大，蒲老汉已经退休，其儿子跟孙子继承了他全部的衣钵。当时化骨龙为了克扣工匠工钱，总是想着法找茬，而蒲家父子也是倔脾气，可能是想把活干好，因此经常与化骨龙争吵。而化骨龙不懂技术，每次都十分难堪，这让他怀恨在心。

因此在翻修快要结束，准备发工钱的时候，他故意克扣了蒲家父子大部分的报酬。二人气不过，打算报官处理，可当地县令早就被化骨龙给收买了，二人还不服，就打算到巡抚那里喊冤。化骨龙见二人如此执迷不悟，索性在夜里偷偷派人，将二人打成了重伤。

此事过后，蒲老汉主动出面服软，才平息了此事。后来，蒲老汉带着儿孙离开了村子，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化骨龙有所耳闻，说是蒲家父子重伤不治，已经死去了，而蒲老汉气急攻心，没多久也一命呜呼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害死蒲家三口，遭其报复，早夭三个孩子，倒真有这个可能。尽管心中愤恨，可蒲家人早已没了踪影，生死不知，他也没法报仇，只好在乞丐的帮助下，解除了咒术。

两年后，化骨龙终于抱上了儿子，这次孩子没有早夭，可把他高兴坏了。可谁曾想，孩子长大后却是个憨痴儿。化骨龙不信邪，又生了两个儿子，结果一个比一个没出息，长大后更是败光了家底，将化骨龙给活活气死了。人们都说，这仨孩子，才是真正的讨债鬼。更有人说，这化骨龙原本就是讨债鬼投胎，有其父才必有其子也。

阿古登巴、达瓦和楚三星听完向奇玛讲述的故事后大笑。

向奇玛却唱起了一首歌《大仁大义》：

 

见钱眼开，贪婪无仁。

见利图谋，残忍忘义。

大仁大义，世人称颂。

不仁不义，天下共诛。

 

何为仁爱？仁民爱物。

志士仁人，宽仁大度。

仁人君子，见智见仁。

积德累仁，国民和睦。

 

何为道义？见义勇为。

乡利倍义，知义多情。

寡情少义，桀骜不恭。

辜恩背义，狗彘不如。

 

何为仁义？德才便是。

你若不仁，我便不义。

仁浆义粟，槌仁提义。

取义成仁，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