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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光复苦笑着对眼前的柴健民、何家福和李天道三个老人说道:文革中我被卷入了残酷的政治运动,收获的是致命的恶运。我的父亲潘仁书则命运更惨。
潘光复说,我还记得毛泽东主席关于“五·七”的论述,还有在文革中林彪对干部宣布的“三罢”政策:反对毛泽东思想的罢官;同政治思想工作捣乱的罢官;完全没有干劲的罢官。他说,要罢一批,升一批,保一批。
潘光复说起了他父亲曾经给他讲述过的那些往事:
1966年春夏之交,林彪批准南京军区围垦安徽霍丘县城西湖。南京军区为围垦这个农场,投入了大批人力、物力和财力。第60集团军步兵178师一个师开进去了,工程兵舟桥第83团开进去了,10万农民工开进去了,大批建筑材料、军需品、粮食开进去了。许世友司令员亲自坐镇指挥,南京军区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全力以赴。围垦工程轰轰烈烈进行着。南京军区 后勤运输部奉命为开发城西湖农场调集了大批各种车辆,供应大量油料、器材,不受标准控制,有求必应。可谓不惜一切代价。经过近10年的艰苦奋斗,苦心经营,城西湖农场仍不能自给,还是亏本。
城西湖位于安徽省霍丘县城西面,淮河干流南岸,是淮河中游最大的天然湖泊蓄洪区,常年蓄水区域面积140平方公里(21万亩)。1951年治淮时,国家把城西湖列为淮河中游的重点湖泊蓄洪区之一。设计控制水位为26.5米,蓄水29.5亿立方米。这里不仅可以蓄洪、灌溉、养殖、航运,而且可以使淮北大堤、两岸煤矿、电厂及津浦铁路免遭水害。
然而,1966年林彪批准南京军区围垦城西湖,并上报给毛泽东作了重要批示,即“五·七”指示,之后情况改变了。
潘光复说,现在已有媒体详细地讲述了当年的那些事:
1966年10月成立围垦指挥部,动员10万民工建起了围堤。从此,原来最低洼的湖底,变成了军圩的“良田”。围垦了城西湖最低洼的蓄水区110平方公里,使原来蓄水面积140平方公里,缩减为30平方公里。由于湖水容量减少,把四周1700多平方公里面积的来水逼到高处,使原来沿湖旱涝保收的良田成了新的淹没区,当地群众意见很大。群众说:“围了锅底子,淹了锅台子”。每到雨季洪水上了“锅台”,进不了“锅底”。使圩围外的大面积农田被淹受损。
1975年8月5日至8月8日,地处淮河上游的伏牛山和桐柏山区的河南省驻马店、许昌、南阳地区,连降特大暴雨,山洪暴发,56座大中小型水库,几乎同时垮坝,几十亿立方洪水汹涌而下,致使河南、安徽沿淮地区,千里平原一片汪洋,人民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据统计,河南受淹的有32个县,347个公社,耕地1800万亩。受灾地区人口1000万,死亡3万多。大牲畜死亡近百万头,倒塌房屋500多万间。洪水冲毁铁路大动脉京广线小商桥至确山县段103公里。桥梁全部被毁,路轨被冲走,有的被拧成“麻花”。正在行驶到这里的一列客车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洪水冲翻,司机和乘客无法逃脱,全部被淹死在车厢内。安徽省受灾主要是阜阳地区6个县,耕地300多万亩,人口150万。灾情发生之后,党中央、国务院派纪登奎为首的慰问团处理善后工作,但不准做公开报道。纪登奎说:“二个大型水库和那么多中小型水库垮坝,所造成的人民生命财产损失,相当于一颗小型原子弹”。
“唯有城西湖特殊”。经过二天多的紧张破堤,淮河两岸所有的蓄洪区都分洪了,绝大部分蓄洪区都破堤蓄洪了,唯有“城西湖”没有破堤,没有分洪蓄水。这次洪水到来,为了人民的利益,按理城西湖应该破堤蓄洪的。但前来指挥破堤的安徽省有关领导说:“城西湖现在是部队的,中央军委管的,是‘五七指示’的发源地,不属省里管辖。我们无权决定,也没有这个任务。于是,城西湖这个淮河边上最大的蓄洪区没有破圩,没有蓄水,被保留下来了。但是,沿湖两岸的人民生命财产却没有得到“保留”。
两年以后,万里出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他两次考察城西湖,群众对此反映很大,迫切要求退田还湖。但终因涉及到南京军区,以至中央军委、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没有能够得到解决。
1986年,城西湖围垦造成灾害的事上了内参。这时已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副总理、中央书记处书记的万里,看到这篇内参,深有感触,十分重视。当天,也就是1986年4月14日作了批示:“此地军队应全部撤出,由地方处理。但,从我亲自处理到紫阳同志去年亲自视察提出处理意见后,均未见效。时已几年,看来此事只有小平同志批示才行。特为民请命”。4月18日,邓小平做了明确批示:“请尚昆同志处理,围垦部队应迅速限期撤出。这些部队,如无其他方法安置,可做复员处理”。至此,城西湖才停耕还湖,受到广大农民群众的热烈欢迎。
省委书记也好,党的总书记也好,对城西湖这块属于南京军区管理的军垦农场,明知其有害于民,但都无能为力。最后,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万里同志,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向邓小平发出“为民请命”的呼吁。之后,邓小平一枝笔,下令撤军,还湖退田,才算解决问题。
潘光复对眼前的柴健民、何家福和李天道三个老人说道:我的父亲潘仁书经历了那段历史,但这还不是他最悲惨的日子,更惨的光阴是在文革中度过的。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回复删除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