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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光复对巫乾坤和柴健华、何家福三位老人讲述反右和文革那些事时,他对中共历史上的大鸣大放谈了自己的看法。评价
潘光复说:对整风反右,我看过一篇文章,很受启发。文章认为需要分两个阶段和两类对象来分析。
所谓两个阶段,是指鸣放阶段和反右阶段;两种对象:一是民主党派中所谓“右翼”人士,二是知识分子中的民主派精英。这两阶段和两种对像是应加区别看待的。
文章认为“大鸣大放”是一场人民民主的宪政运动。
从人民民主的宪政立场来审视和评价,单就群众帮党整风、大鸣大放阶段而言,应当说是人民行使对执政党的监督权和言论自由、批评建议权利的一次群众性民主运动,是新中国建国以来在土改、镇反、三反五反、教师思想改造、批胡风、机关学校内部肃反等运动中受到冤屈、歧视或不公正待遇,而在一部分人士中积累的不满的一次大爆发,也是多年受到党权至上、舆论一律、官僚主义、宗派主义的压抑人们的初次思想解放的尝试。
据官方统计,5月2日至5月12日,全国各地召开28250多次各类会议,向党中央、各级党组织、党员干部,提出了372345条意见、建议。意见也越来越直击要害。
如清华大学建筑系学生蒋维泓1956年9月16日上书党中央“八大”的信,认为“我们党组织强调领导,强调集中,强调计划,是军事时期过时的管理方法”,认为这种“过时的东西”妨碍着人民创造性地发挥。他要求在公有制度下实行公产民办企业,在计划经济制度下发展自由竞争;在文学艺术领域内提倡个性自由,在艺术作品中“把人民的自发的好强提高到首位”;在组织上机构上把统一的组织机构化为许多性情相投的人结合起来的小单位,在人事分配上可以自由选择自行推荐,不要统一分配。他认为目前是和平时期,军事机构不应占有优越的地位。在党的建设问题上,要求党“扩大民主”和“团结性”,要求用自报公议的方法来挑选党的积极分子。现在不难评断,蒋维泓的这些意见是切中了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转为执政党后日益彰显的弊病。
到1957年5、6月间整风鸣放期间,清华学生中提出的主要是针对学校领导的方针政策和工作作风问题,如批评1952年学苏搞院系调整,使清华沦为单纯工科大学,要求实行“理工合校”;对党的干部作风不满,贴大字报要求团委书记;反对党委领导干部享有特权,要求取消对他们的“优待证”,……等等。属于政治性的则有“庶民社”及其系列大字报《庶民报》,批评在学生中搞肃反,侵犯人权,其中有云:“清华党委是如此找敌人,残忍呀残忍,没有人权,没有宪法,没有常伦,必须以法律制裁肃反中的真正罪人”;其杂文《神、鬼、人》中说:“人之所以敬神(隐喻共产党)是因为神能给人带来吉祥。……畏鬼情有可原,但畏神却令人费解!”表示“愿:人里不再出‘神’,而‘神’永在人间。则庶民万幸!祖国万幸!”还有的大字报要求“还政于民”、为胡风翻案;……等等。这些言论当时被认为大逆不道,实则都是公民言论自由,而且反映了人民的民主要求。
巫乾坤说:据我所知,在教授中,经反复动员鸣放,所提出的批评建议,大多是教育方针和体制、党群关系问题。
潘光复说:巫老说得没错。如无线电系教授常迵说过,党群之间有道墙,虽不是铜墙铁壁,却是篱笆墙,隔篱相望,就是走不到一块。墙的筑成,主要是党的宗派主义、教条主义和官僚主义。宗派主义表现在只信任党员,不信任非党员。
潘光复继续说道:物理系一位教授何成钧批评校领导,说“毛主席的太阳没有照到清华园”。至于政治方面,则多集中在肃反中的侵犯人权问题,物理教研组被错批斗的教师诉说肃反中“完全失去人权,把喝水的杯子、香烟全拿走了,不能受到人的待遇。我只能忍气吞声。我曾准备跳楼自杀,但我想,要死只需要几秒钟的勇气,而活下去要更大的勇气。我要活下去,看他们是否代表真理。”他们批评校党委主持的肃反是违反宪法,肃反案件应该交法院审理。他们还举出1954宪法第81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对于国务院所属各部门地方各级国家机关、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和公民是否遵守法律行使检察权。”宪法第八十九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为自己和他人在肃反中所受冤屈辩护。这表明当时教师具备相当的宪法意识和人权观念。而党中央及基层干部则为了搞所谓的阶级斗争,而不顾刚通过才3年的宪法。
巫乾坤补充说:物理系一位刚“海归”的教授徐璋本,不谙中国“国情”和政局,误认为中国有像美国一样的言论自由,大胆提出不能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全民的指导思想,要实行多党制民主,这种思想言论在国内头脑“正常”的人看来,实属大逆不道,反右初即被作为“反革命”予以逮捕,关入监狱。
潘光复与巫乾坤对反右和文革那些事,谈论起来没完没了,充满了怨恨和愤怒。但柴健华、何家福二位老人只是沉默无语,他们的磨难经历只给了自己一个狭小的思维范围,远离政治斗争,过平庸的日子,做平凡的草民。
令四位老人想不到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年轻的南山云却将他们的谈话铭刻在心头了。
群體心理探索小說(瀋陽 著)
回复删除今天像烏鴉暫時湊合起來,明天又像野獸一樣四散而去。社會上的流氓集團、烏合之眾的交往就是如此,今天臭味相投便雜湊在一起,明天利益相悖,便作鳥獸散。這是一本探索群體心理的另類小說。但愿這個世界能有更多的人從噩夢中醒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