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137）

 

第26章 肃杀

 

137

 

应南山云之邀，他的好友李四会见了他。

李四见到南山云后，就谈起了当下的抗疫情况。他对南山云说：口口声声说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经济第二，但从思维到管理，这个社会还停留在中世纪，荒蛮、兽性，弱肉强食，相互残杀。当下中国社会，是建国以来执政权力最任性、最放肆、最野蛮的时期。人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已经踩到了“临界点”。

南山云说：看看目前这个乱像，每天大江南北都在大批死人，殡仪生意兴隆，让人心痛啊。我只能说，呸，操你妈的，你们不配管理这个国家。

南山云与李四谈到了当下的疫情，也谈到了历史上的整风运动。

李四是个农家孩子，他从小就粘上了南山云。总爱在南山云身前身后转悠，虽然显得土里土气的，但南山云从没瞧不起他。因为，李四智慧超群，读的书很多，知道的事也很多，因此，李四也被同伴称为小孔明。这个小孔明常会帮助李四出些歪点子、瘦主意。

有些时候，我们拥有时从不珍惜，当我们珍惜时已不再拥有。知己也是如此。交往是易碎的玻璃，一不小心便会破裂，知己却是坚固的钻石，情谊永流传。

南山云与李四的不同点是他总在思考的事少不了忧国忧民，他喜欢政治，也因为他受一些政治人物的政治影响较多。

知己相望天涯，遥远时甚至难饮一江水，却又恰到好处的默契在彼此惦念的瞬间默默流淌。时空对于知己不过是一道透明的膜，如何挡得住相通灵犀？李四通古达今，当然十分关注政治，只是多了些农家子弟退隐田野之意。

李四能理解南山云的心思，他便对南山云说：培根说过，人没有朋友是最纯粹最可怜的孤独。知己也是如此，而且比之更甚。朋友，你一生中可以拥有千百个，而知己，你可能一生中连一个也没有。原因就在于朋友虽多，却无人能通晓你的心意。张三和王伍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什么时候小聚一下，可好？

南山云爽快地答应了，立即拨弄起手机。通知校友张三，还有王伍，一起约会去江山酒楼的群英厅。

知己之间，可咫尺，可天涯。相知相惜的情谊是缠绵于曲径通幽处的酒香，纵然巷深，难掩其醇。

不一会校友张三，还有王伍就来到了江山酒楼的群英厅。仍然是张三作东，小孔明李四主持了这次聚会。

南山云性格倔强而又叛逆，此时，他再次聚集这帮朋友，他的目标就是对这个腐败的社会开战。

南山云这次召集这帮乌合之众，他非常明确地说：“我约你们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请教你们出个主意，如何理解整风运动那些事。”

伙伴们愣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叫整风运动，也不知道南山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山云说：“我说的整风运动，也就是反右和文革中的那些事。”

小孔明李四笑了：“南山云将兄弟们召集起来，就是想与大家研究一下，我们现在没事干，能不能为这个社会做点事。大家一定不会忘记上次聚会时，我们准备教训那些城管，噢，应该说是杀个猴给鸡看。结果，疫情大爆发，乱了我们的计划。现在疫情还没结束，反而越来越疯狂了。”

王伍是军干子弟，好学战争和打仗那些事。王伍不理解地问道：“那疫情与反右和文革中的整风运动有什么关系？”

与南山云同龄的校友张三，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他的母亲傅竹韵是中国水利专家黄万里的学生，黄万里是20世纪初中国著名教育家黄炎培的儿子。1955年，黄河三门峡大坝工程动工，黄万里坚决反对。黄万里也因此成为清华大学最大的右派之一。黄万里被打成右派后，他的学生也倒了大霉。傅竹韵也被打成右派。文革开始以后，傅竹韵被隔离审查，从此被赶出了清华校园。张三的父亲张振华在文革中被打成反革命，在清查五.一运动中受到了迫害。张振华与傅竹韵在改革开放时总算翻了身，并生育了三个孩子，老大为儿子，已移民美国波特兰，老二为女儿，移民加拿大。因外公外婆不同意女儿将孩子都送到国外去，于是小儿子张三便留在国内，由外公外婆抚养。

张三的外公以前在洋行里工作，是个买办，懂得英语、法语和西班语。张三的外婆是个基督徒，信奉上帝。改革开放后，张三也常跟着外婆去教堂作祈祷。

张三从小就接受了西方的文明教育，认为西方世界是个民主自由的社会。但因为他的外公外婆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都受到了冲击，常对张三讲述那些非人的迫害经历，也让张三自小就有了抵触社会和反叛的思想。

张三眨了眨眼：“我们都没有经历过反右和文革，也不知道这反右和文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们的前辈和老人们都是那时候过来人，他们对文革恨之入骨。可是也有人要重返文革时代，特别是那些蠢猪，父母在文革中被整得要死，自己也成了狗崽子，可对文革却十分留念，要恢复和重演文革那一套闹剧。”

小孔明李四解释说：“张三说的对，我们都已18岁了，按照传统观念，我们都进入了成年期，我们这一生将会如何度过呢？南山云想与我们干一番事业。”

南山云说道：“疫情越来越严峻，所谓的防控措施，让老百姓怨声载道，民心已大变，失民心者必失天下。但谁又能真正站出来为人民说话？人民，到底是谁？谁又在代表人民？中国人的命由中国人自己定，几千年的帝王史，早就让中国人麻木了，跪奴是永远站不直的。”

张三问道：“山云，那你又如何打算？”

南山云又继续说道：“老毛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我研究了老毛的思想，深深领悟到革命就是暴力，只有暴力，才是改变中国的治本之道。”

王伍狂笑：“山云，你疯啦，你想让我们一起上井岗山吗？”

张三笑了：“不会上井岗山，而是去梁山泊吧。”

南山云说道：“中国的传统教育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暴力是中国特有的国情。几千年来，尚武是中国精神，靠拳头打江山，枪杆子出政权，这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崇文之说，只是披上了一件华丽的仁义外衣，是培育奴才的教科书。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以暴制暴，这是老毛成功掌握权力的验。被洗脑的中国人不会组织武装暴动，懂得什么叫阶级斗争，什么是无产阶级专政。目前，我们要做的事，是认真学习和领悟毛泽东思想，用老毛发动群众的办法依靠群众的觉醒来整治这个社会的腐败。”

南山云说道：网上有一文章，说得简洁明了。多年来巨大的历史虚无主义笼罩着我们，束缚着我们，扭曲着我们，愚弄着我们。我们的文学家、艺术家，把八年抗日战争的故事写尽了，写绝了，打开屏幕，抗日神剧几乎天天都有，“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的口号，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茧了！可是，10年文化大革命的故事至今却无人涉猎，电影、电视剧连一部也没有，打开屏幕，搜遍所有频道，连“文革”的影儿都见不到！

     我们能把三年解放战争写得威武雄壮，淋漓尽致，却对“三年自然灾害”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我们能把1942年的大饥荒写得惊心动魄，发人深省，却对1960年三年大饥荒遮遮掩掩，生怕人知。

     我们能把古田会议、遵义会议、西柏坡会议写得活灵活现，振聋发聩，却把1959年的庐山会议、1970年的庐山会议这两次改变中国命运、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会议，压在深山，不让人提，如此重大绝好的题材，至今所有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不敢涉猎。

     我们歌颂毛泽东为人民解放苦苦寻路，英勇奋斗，写到新中国建立便戛然而止，解放后更曲折更漫长的历史却按下不表……

     至于建国以来发生的一连串重大事件，如三大改造、三反五反、批武训、揭高岗、反胡风、反右派、反冒进、大跃进、大炼钢铁、公共食堂、反右倾鼓干劲、七千人大会、四清运动等等等等，何等的曲折跌宕，惊心动魄，只搅得国家天翻地覆！又是何等丰富多彩，波澜壮阔，成千上万甚至几亿人都激动地参与！如此绝妙的重大题材，我们的无数的文学家、剧作家、艺术家却无人涉猎，我们的一些权威领导和意识形态竟然将这些题材设为永远的禁区，谁也不敢碰，一碰就倒霉！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可以写，建国前的所有历史可以写，唯独建国后的三十多年的历史不能写。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历史虚无主义。

南山云统一了同伴们的思想，他的目标是先认真研读老毛的思想，然后从实际出发，丢掉幻想，以暴制暴，惩一而训百。

这帮小兄弟此次交流的主题就是探索和了解中国的整风运动，这对年轻人来说好比探索虎狼的祖先在哪里。张三讲了一些当年反右和整风的故事，但却劝南山云不必关注那些事，政治是血腥的，远离政治才能图个平安。

王伍认为：这种政府，天怒人怨，应该自灭。

但南山云与李四坚持认为：政府放任躺平，百姓挣扎自救，历朝历代没有人能干出这种无耻、龌龊的勾当。失败也失败的如此失败。

李四说：我最近看到一个网友的留言，叫“连失败都失败的如此失败”，这是一个金句，有三段话来自网上的评论，第1段话，精准踩雷，用核酸耗尽医保，用封城阻断生产和物流，用三年时间管制退烧药的销售破坏了整个医药生产链。第2段话，不引进外国疫苗，不储备退烧药，不吃不普及自救的医学知识，没有分级医疗预案，没有药品应急预案。第3段话，在流感不易爆发的夏季管制，在流管易爆发的冬季放宽，每一步都精准采雷。这就是他干的事情，把所有的雷全踩完了，他应该下台吗？当然应该下台。

南山云说：北朝鲜都嘲讽中国，说我们是“西朝鲜”，是一个愚昧落后加丑陋的国家。全世界都在笑话中国，说这里是一个魔怔、奇葩的国度。存活着大量没有进化好的怪异物种。

这帮小兄弟举起了酒杯，聊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