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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3日星期六

飞向光明的蓝天之梦(四十)

19458月,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要去重庆参加国共谈判,接送毛主席去重庆谈判的飞机是由美国空军派出的运输机。当时所乘的飞机,就由蔡云翔他们这些起义人员负责维护保障了。
828日。这架准备飞往重庆的飞机停在延安机场上。蔡云翔等正在检查飞机情况。
石蕰玉参谋走了过来:“蔡云翔同志,飞机情况怎么样?”
蔡云翔:“一切正常。”
石参谋:“好,很好。这架飞机是准备飞往重庆的。”
蔡云翔:“飞往重庆?”
石蕰玉参谋:“毛主席准备亲自到重庆和蒋介石谈判。毛主席、周副主席和王若飞同志马上就要走了,毛主席在赴重庆谈判登机前,提出要接见你们全体驾机起义人员。”
正在这时,毛主席、周副主席和王若飞有说有笑地朝着飞机走来。陪同前来送行的还有朱总司令、周副主席、叶剑英参谋长等中央首长。 
蔡云翔赶紧立正向毛主席敬礼。
毛主席同他握手,笑了:“你们来的好哟,将来,我可要坐你们开的飞机哟。”
毛主席突然望了下四周:“怎么?你们不是来了六个人嘛?人呢?”
老游此时带着于飞、张华、顾青、田杰、陈鸣球等人赶到了。
毛主席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原来,你们这些人都是才二十多岁的娃娃呀,年轻人好,将来,人民的空军就应该多培养年轻的飞行员。”
朱总司令:“主席,我们正在东北筹建我军第一所航空学校。他们这些从天上来的、地面来的英雄,都将到东北去,在那里创建我们中国人民的空军。”
毛主席笑了:“好哟,新中国成立时,我一定要抬头看看,你们开的飞机。”
石蕰玉参谋这时悄悄地对毛主席说:“主席,登机时间到了。”
毛主席挥了挥手:“我得走喽,蒋介石还在等着我呢。”
蔡云翔、于飞、张华、顾青、田杰、陈鸣球站在延安机场跑道上,绚丽的彩霞,给延安宝塔山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蔡云翔这时若有所思地对身边的顾青说:“何健生来信了。”
顾青:“他说什么?”
原来,汪伪空军参赞何健生的夫人邱淑仪带着孩子和机械士陈静山,在游击队护送下已经从地面到达了解放区,高兴地穿上了新四军军服。
20日中午,吉士杰和他妻子王浣君来到扬州。就在这时,突然闯进两个不速之客,那就是伪空军中校机务长陆民基和少校飞行教官陈锡钧。他们说:“周致和的飞机不是去上海,而是飞延安。他上了赤色分子黄哲夫的当。我们看到“建国号”飞机机徽青天白日之外的红圈都给深灰色油漆盖住了。他们早就做了投降共产党的准备。不过很可惜,黄哲夫枉费心机,飞机飞到郑州附近发生故障机毁人亡了。”
吉士杰还是有些斗争经验的,对他们的造谣给予有力的讽刺说:“自己的门前雪都难扫,他人的瓦上霜哪有闲心去管呵!”
陆民基是广东空军前辈,何健生说:“陆老是从不讲假话的,他对我们年轻无经验的后辈关怀,提醒我们在乱世之秋要留心上当的好意,我们表示衷心感谢。”
“建国号”起飞以后,有一个汪精卫的少将,摇身一变为蒋介石少将的江苏省保安处长黄征夫,派出他的汽车司机兼通讯员朱绍华(朱原是伪空军机械士)手持亲笔信来找何健生。“老何:今有要事相商,请即来我处面谈。”
何健生灵机一动,复信说:“黄老:现因小女正发高烧,妻子一人照顾不了。小女烧退后,明天不来,后天准来请教。”
这个愚蠢的国民党少将,做梦也没有想到,“八﹒二〇”从空中起义的只是少数人,日内还有一批批空勤、地勤和家属从四面八方去解放区。
20日黄昏,程明政委派遣梁玉珍通知何健生:“周致和、于飞等人的飞机在延安安全着陆,起义成功了。”程明政委代问何健生:“还有什么油水?何时动身去解放区?”
何健生请梁玉珍转告程明政委:“情况十分紧急,这里没有油水了。国民党特务开始抓人了。我们一行七人后天(即22日)晨分别出城来杨家庙。”
何健生当即请梁玉珍将吉士杰妻子王浣君送到杨家庙。
21日何健生等做了一天的紧张准备。22日晨8时许何健生、吉士杰(飞行员)、陈静山(机械士)夫妇、以及何的妻子邱淑仪、何的子女何国胜、何国贵从扬州脱险,由程明政委派出武装人员从出城后护送到了杨家庙。
白景丰一行十人在8月底脱险来到大李庄新四军军部。
秦传佳在10月间脱险来到转移后的淮阴新四军军部。
周致和妻子芍华,经党的地下工作同志介绍给重庆中共办事处主任钱之光,从重庆随中共办事处迁往南京,由南京到北平找到军调部叶剑英同志。叶剑英同志说:“有周恩来副主席和航校政委王弼同志给芍华同志慰问信。”然后叶剑英同志安排芍华乘飞机到长春,由长春至哈尔滨,19467月才来到航校。
由于脱险情况不同,地方起义人员和家属是陆续到达解放区的。
白景丰他们也出发了,正在去新四军杨家庙根据地的路上。
1945年的中秋节,大李庄新四军军部设宴招待,军首长们欢迎起义人员和家属踏上革命征途,光荣在新四军入伍,参加革命军列。
军首长说:“欢迎你们,祝贺你们脱险起义成功。过了中秋节,大家要随军从大李庄迁移准备。中央有命令,要你们这些航空技术人员经山东参加在东北筹办我党我军第一所航空学校。家属和勤杂人员留在军部,待航校成立后,军部会派人把家属护送到航校。目前侵华日军在等蒋介石接收,不向我军投降。因此,在我行军中,不但苏北有战斗,山东也有战斗。”
实际上,这是一次欢迎和欢送会。
军部领导说:山东海阳发现了一架被民兵缴获的日本(九九双发动机)飞机。你们原来都是飞行员,给你们10天左右时间修理这架飞机,如果能修复,就将这架修好的飞机飞到玉桃村去隐蔽起来。如果飞机修复不了,就放弃这一项工作。你们可立即跟于毅夫同志带领的干部队伍一起去东北。
军部决定:白景丰、何建生、吉士杰、陈静山四人组成一个小组,白景丰为组长,近期出发到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部报到。
新四军军部领导张云逸、赖传珠……等也做了指示和勉励。
白景丰、何建生、吉士杰、陈静山四人便离开了大李庄,奔赴东北。
在白景丰带领下,他们一行四人,离开新四军军部,离开自己的妻子儿女,乘着陈毅军长的轿车,风尘滚滚经过江苏沐阳,进入山东炎城、临沂、莒县、诸城、胶县、莱阳到达海阳县留格庄海滩。
他们用了十二天时间,克服无设备、无工具、无器材的种种困难,修复了日本“宣武队”九九双发军运飞机。
遵照山东省长黎玉同志的指示,他们又将飞机上的日本军徽洗涮掉,喷上了极富创意的国共合作标志,机身上带有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标识,却又划一红圈,红圈内写上偌大的“中共”二字。这也是第一次在飞机上标志“中共”的飞机,也是继八路军第一架飞机820号之后的又一架八路军飞机。
飞机修好后,白景丰任正驾驶、吉士杰副驾驶、何健生领航、陈静山当空勤机械。从海阳海滩起飞,在桃村着陆。飞机起飞前,还特意让勇敢徒手缴获这架敌机的民兵英雄张纪俊登上了飞机,张纪俊第一次乘上了飞机,遨游了阳光灿烂的蓝天。
当飞机在桃村着陆后,来看飞机的群众人山人海,军分区司令员黄经琛也到机场接见了白景丰、何建生、吉士杰、陈静山四人。
白景丰、何建生、吉士杰、陈静山到达东北沈阳后,找到了我军第一个航空队政委黄乃一同志,由黄乃一同志领他们到本溪向彭真同志递交了新四军给东北民主联军介绍信。
白景丰、何建生、吉士杰、陈静山受到彭真同志亲切接待,并指示他们去通化参加航校建设。至此,他们找到了人生真正的归属,开始了新的人生道路。这时,白景丰改名白起,之后被任命为东北老航校的副校长;吉士杰改名吉翔,是东北老航校的首批飞行教官。
从此以后,这些从天上和地面,先后冲出虎穴的起义英雄,活跃在祖国的蓝天,为筹建人民空军,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民飞行员,他们也先后走上了空军领导岗位。
遗憾的是当年为了考虑到820驾机起义人员的家庭和从陆路起义人员的安全,党中央要求新华社取消公开报道计划。“建国号”起义的全过程,也就一度成了历史之谜。但这个历史之谜现在已经逐渐解开……
“建国号”起义,不可否认地既为汪伪空军划上了句号,也震憾了国民党空军,为国民党空军人员的起义开了先例。这次起义,已被中国空军司令部编印的《空史资料》,列为驾机起义大事记的第一件大事。
值得关注的是:这些起义人员不仅为人民军队提供了属于八路军的第一架飞机,而且他们还是真正懂得并掌握飞行、机务及航空管理等航空知识的专业人才,为培养优秀的中国空军人才,为人民空军的创建立下了不朽的功绩。
英雄不问出处,历史不会忘记空中起义人员的功绩,也没有忘记地面起义人员的功绩。这是一段飞向光明和真理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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