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与剃头匠（雪域寓言）

 

雍正皇帝与剃头匠

　　

北京有一句老话“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一句“正月推头死舅舅”。阿古登巴对方时地和阿卓说，这两句话在京城流传至少二百多年。眼下街上极少看到剃头挑子了，即便街头有理发者，也很难见到“一头热”的剃头挑子。不过，大年三十之前，发廊或是美发厅总是人满为患，不知是否因为担心“舅舅”命运的那一句老话。

阿古登巴为什么扯上了剃头挑子那些事？其实，他还是围绕着他们此次闲聊的主题，就是有关“剃发易服”那些事。

阿古登巴说：

在大清年间，头发剃与不剃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民国初期有一本《旗族旧俗志》，明确记载：至清之世，则令世人将发辫放落，四围剃去，只留存辫顶的一部分，名之曰“剃四外，留中原”，违令者斩首，谓之“留发不留头”。

令人惊讶的是，大清皇帝也想不到，“剃发易服”那政策拉动了中国的新兴服务产业，“一头热”的剃头挑子由此兴起。那时的理发匠可不是一般平民，而是穿官衣，吃皇粮，拿俸禄的差事。

那时节，剃头不剃头不是个人私事，关系你对清王朝的态度，剃头匠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通过剃与不剃，看你是顺民还是“刁民”。

阿古登巴笑谈起剃头匠的故事：

清初时期剃头匠有的设摊，有的则是用扁担挑着一个挑子沿街转悠。扁担一头是个长方凳，凳子下面安装有三个抽屉，分别放置剃头所有器具：围巾和剃头刮脸用品等；另一头则是一个长圆笼，里面放置一个小火炉，炉子上面放置一个铜脸盆，以保持洗头水的温度。

剃头挑子前后两部分均漆成红色，以示尊异。剃头挑子上还插有一小旗杆，旗杆上悬挂有龙旗，牛皮制的鐾刀布据说有尊崇皇帝圣旨之意。

剃头匠手持一种“唤头”作为市声。所谓“唤头”就是一条状似镊子的扁铁，长约30公分，剃头匠用一细铁棍，从扁铁中穿过，发出“嗡嗡”声。人们听到这独特声响，便知道剃头匠来了。

剃头行业的祖师爷，传说是白云观的罗道士。当年雍正皇帝理发极为讲究，要求什么“松辫”、“紧辫’、“锅圈儿”等等梳理修饰方式，颇费功力。

有一天，雍正在让太监为他梳辫子时感觉头部很痛。雍正生性多疑，认定这剃头的小崽子心怀不轨，一怒之下，接连砍了几个剃头太监的脑袋。其实不是太监们不小心，而是雍正皇帝脑袋顶上长了疮，那剃头刀一挨疮口，还能不流脓淌血？

这件事让白云观一位姓罗的道士知道了。罗道士祖籍湖南，平时好钻研，给别人剃头理发时，琢磨出了捏、拿、捶、按等按摩术，还制造出特别顺手的剃头刀、刮脸刀、取耳、清眼等用具，他还发明了梳辫子用的刷子、拢子、篦子，以及耳挖勺等器械。

罗道士很同情遭遇不测的小太监，便将自己发明的剃头用具，以及“打眼”、掏耳朵、“放睡”等按摩术传授给宫里太监。所谓“打眼”，就是眼部按摩。剃头匠手持一根四寸长、顶端呈珠子状的过头针，令珠状物在眼皮上轻轻滚动；一根金属制的耳挖勺和一根耳绒，在耳朵里轻轻掏捻，会给人带来阵阵快感；而“放睡”，则是用双手对头顶至腰部穴位逐一进行捏、掐、捶、攥、揉等方式的按摩。剃头匠用劲时要均匀，节奏明快。

从此以后，雍正皇帝理发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他的头疮很快痊愈了。

雍正皇帝对罗道士这一套理发用具赐名为“伴朝銮驾小执事”。后来罗道士辞世，葬在白云观里，即现在的罗公塔。雍正皇帝特别给罗道士一个封号：“恬淡守一真人”。

此后，理发业便称罗道士为“罗祖”。早年理发店供奉的祖师爷，便是这位罗道士。

早先的剃头匠出道必须懂得“三不剃”、“三不鸣”规矩。清初，有三种人不在剃发令内，称“三不剃”，即妇女、僧道和乞丐。“三不鸣”，指在使用敲打“唤头”时，过庙不鸣，怕惊了庙里的鬼神；过桥不鸣，怕惊了四海龙王；过剃头棚不鸣，怕搅了同行生意，即“行对行不响唤头”。

有趣的是，剃头匠学徒首先要背《净发须知》，据说这是剃头匠祖传道范。学到的手艺视作“师传衣钵”，假若只会耍手艺而不知《净发须知》，会被同行讥讽为“有师无祖”，遭到同行排挤。

阿古登巴对方时地和阿卓叙述的剃头匠故事，让他俩大开了眼界。

阿古登巴讽喻而调侃地唱起了一首老北京的《剃头歌》：

 

满清王朝发布剃发易服令，

强迫汉民必须留条长辫子。

从此剃头匠成了朝廷命官，

穿起官衣拿着俸禄吃皇粮。

剃头挑子由此兴起满街跑，

剃头匠的差事惊呆全世界。

剃头不剃头不是个人私事，

而是关系你对皇上忠不忠。

 

剃头匠的挑子有个长方凳，

凳子下面安装三个小抽屉，

分别放置剃头刮脸小用品；

挑子另一头是一个长圆笼，

放置一个小火炉和铜脸盆，

用来保持洗头水的冷与热。

挑子前后都漆成了大红色，

挑子上头还插有一小旗杆，

旗杆上悬挂着满清大龙旗，

鐾刀布则有尊崇圣旨之意。

 

剃头匠手持一种“唤头”，

那是一条状似镊子的扁铁，

一细条铁棍从扁铁中穿过，

发出“嗡嗡”的独特声响，

男女老少便知剃头匠驾到。

 

剃头行业祖师爷是罗道士，

他制造出剃头刀、刮脸刀，

还发明了耳挖勺和清眼器，

刷子、拢子、篦子梳辫用，

剃头讲究捏、拿、捶、按。

 

不要小看这个游街剃头匠，

他居然敢为雍正削发修面，

他为皇上眼部按摩掏耳朵，

双手按摩头顶至腰部穴位，

捏掐捶攥揉用劲均匀明快。

他治愈了雍正皇帝的头疮，

皇上为他的一套理发用具，

赐名为：伴朝銮驾小执事。

罗道士辞世后葬在白云观，

雍正封号：恬淡守一真人。

此后理发业便称他为罗祖，

他是理发店供奉的祖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