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369）

 

第64章 涛声

 

369

 

南阳生和婉茹离开故乡，返回了香港。

婉茹在香港组织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聚会，参加这个聚会的有她和南阳生的老师：中原人文学院院长白羽、中原人文学院群体心理学教授沈志睿，中原人文学院社会学教授洪文宣。还有校友社会学博士秦西岭、医学博士林北雪、政法学博士申海东、管理学博士周豫中。

婉茹选择的餐厅是Cafe Bau，这是香港必试餐厅之一。餐厅名称致敬了香港的一种罕见的混种植物——洋紫荆花（Bauhinia），而Cafe Bau更是在本地诞生的餐饮概念，精选本地农产品及新鲜食材，打造Farm-to-Table的美味选择。每一道菜都由知名主厨梁经伦（Alvin Leung）及其团队精心策划，推出专属香港的新鲜风味：菜式如本地水耕蔬菜（红菜头、粟米）配八珍甜醋、核桃及自家制芝士、手工制芝士黑椒长通粉配蚬蚧酱及三黄鸡翼、是日海鲜配本地白菜、薯蓉及阳江豆豉香醋，等等。均采用大家最为熟悉的食材，创造全新味觉体验。

Cafe Bau餐厅位于湾仔庄士敦道60号 J Residence 1楼平台 8号铺。

昔日师友能在香港欢聚一堂，这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对南阳生和婉茹来说，能见到他们最崇敬的群体心理学教授沈志睿是最愉快的事。秦西岭最高兴的当然是又见到了最喜欢他的社会学教授洪文宣。社会学博士林北雪是秦西岭的女友。

这次聚会最令大家欣喜的是邀请到了院长白羽老先生。白羽老先生是一个充满了意识形态信仰的民族主义者精英。对白羽老先生崇敬的是政法学博士申海东。

人员到齐后，婉茹先致感谢词，然后就按中国传统，让白羽院长先为大家讲几句话。

白羽院长看到昔日同事沈志睿和洪文宣教授来了，还有那么多的博士生校友，显然有点激动。

白羽院长举起酒杯说道：

看到昔日的朋友能相聚在香港，我非常兴奋。我已退休了，现定居在香港，我的女儿、女婿都生活在香港，也常带我去香港各处转转，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里的维多利亚港。香港虽然已回归中国，但这里的传统风俗和民间信仰与内地差异很大。要让香港人融入内地的价值观，恐怕很难。我是个传统的民族主义者，让我完全接受香港的西方管理模式，我是改变不了自己的观点的。因此，我只是在这里静心养老，吃吃港餐，喝喝港茶，不介入任何政治活动，也不出席那些带有政治倾向的演讲或会议。

社会学教授洪文宣笑了：白羽院长，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变了那么快？

白羽院长笑了：我变了？没有吧。我还是坚持我以往的信仰，我的信仰没变，只是空闲的时候多读一些港地的书刊和报纸，在内地是看不到这些书刊的。

群体心理学教授沈志睿说：白院长，你应该多走走，多看看，老是呆在家里不利于健康。我和洪教授不久前还一起去了维多利亚港，我们常会谈起国内的事。前不久，我们还聊起中共二十大闭幕仪式上胡锦涛被突然带走的事。香港媒体都播放了视频片段，向世界展示了胡锦涛被带走之前现场的更多细节。传说胡锦涛是邓小平指定的接班人，你和胡锦涛有过接触，不知你对这位前领导人有什么评价是？

白羽院长望着沈志睿，笑了：你还是老样子，总喜欢逼着我作政治表态。

沈志睿笑了：院长别误会，我只是想听听你见解，你见解代表了红色知识精英的声音。

白羽院长想了想说道：

在我的心目中，胡锦涛是个真正的红色精英，他不仅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也是知识界的精英领袖。

胡锦涛生于1942年。中共1949年建政，他进小学不久。这届、以及其后无数届的中国学生，学的政治全是中共的宣传文件；学的历史全是新编的“阶级斗争史”；学的语文多数是政治性的诗文、鲁迅杂文以及毛主席的诗词散文或党报社论。在学校里，无论中学大学，阅读西方文学作品是“思想落后”的表现；五十年代看苏联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六十年代“苏修”的作品也不行了。社会上的全部出版机构，都是党的宣传阵地，“思想立场有问题”的东西是变不成铅字的。一次又一次的政治运动，使有思想有学问的前辈人士不是倒霉垮台，就是噤若寒蝉。在那样的大环境里成长的青年学生，除了自然科学知识和理工科技技能，不可能有任何别的思想和才学。

白羽院长对沈志睿和洪文宣两位教授说，我们这些教书匠都是在那个时代里培养的。我们的执教时期，都处于江泽民和胡锦涛时代，我们不可能脱离那时的政治环境去为学生上课。

沈志睿说：院长说得对。从五十年代一直到“文革运动”，中国社会上和私人家庭里仍然存在着大量过往年代的出版物，古今中外文史哲经典作品还是相当丰富的，不少青年学生从中吸收了很多全人类文明遗产和思想结晶。不幸的是，在这个红潮汹涌的国度里，他们被看作“思想反动”、“对党不满”、“抗拒思想改造”的“异己份子”，受到学校里一些“积极进步”、“靠拢组织”、“又红又专”的同学的揭发、批判和压制。我就吃过这个亏。

洪文宣教授笑了：

我当年就是这类表现优秀的青年之一。这种“表现优秀”者，包含着两种情况和性质。

一是幼稚、天真、单纯的人。他们以为党和政府是天然正确的，自己不应该不听从、不服从、不跟从。遇事不用自己的头脑思考。并不真正懂得是非对错。这种人是绝大多数。这种人未必能够青云直上，因为他们不是投机份子。

二是审时度势，往“上风头”奔，总是牢据政治上的“制高点”。这种人不相信在这个社会里有什么道德良心之说，因为对道德良心的界定、解释之权是执政者的专利。要心安理得，唯有永不落败。这种人的本质就是趋炎附势。如果聪明，得法，这种人就节节上升。好在我不属于这类人。

赵紫阳所谓的“我们培养”的目的，是把第一种人当作基本群众，用第二种人组成干部队伍。我不知道胡锦涛是否属于第二类人。但他绝对不属于第一类人。

那两类人，就是“驯服工具”和“螺丝钉”。就是毛泽东等中共开国领袖，想要把中国的亿万下一代青少年塑造定型的产品。

也许赵紫阳明白，这种产品之一的胡锦涛，不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作为”。而邓小平指定胡锦涛接江泽民的班，肯定有一层极为深远的考虑。

沈志睿说：我赞同你的看法。邓小平看到经济上改革开放已经收效，中国已经变样，人心也开始大变。手头宽裕起来的人民总是比饿得瘦瘦的嗷嗷待哺的人民更加难弄。我记得，当年中国大陆社会的“港台化”庸俗趋势十分迅速，要求民主化变革的唿声也日渐高涨。邓小平坚信：社会主义中国这样滑坡下去是不行的。

洪文宣教授说，按照陈云的意见：最信得过的只有是“自己的子女”，因此纷纷开始让他们上台做官了。邓小平根据自己的指示：“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结果自己的家属后人纷纷腰缠万贯了。邓小平觉得，政治上返回文革之前的必要性已经十分紧迫。否则上述那些东西就很难长久保牢。邓小平虽然嘴上反对文革，但实际上还在走文革的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要点就是坚持党的领导，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因此邓小平所经营的“改革开放”，仅限于经济范畴，目的是摆脱中共的落后贫穷困境，在国际舞台上不再像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他丝毫没有让老百姓生活在一种思想自由畅所欲言的宽松气氛里的打算；如果有，又何必清除“精神污染”、何必反“资产阶级自由化”，又何必赶胡耀邦、赵紫阳下台。他知道，经济总体状况的改善，会使社会上要求民主化、自由化的“乱说乱动”风起云涌。那个喜欢哼哼外国歌曲、背背英文名篇、装模作样自命风雅的江泽民，只会使这种滑坡加速。

沈志睿说：在我看来，胡锦涛的知识水平、政治态度、思想立场、业绩表现，是一个活脱脱的“雷锋同志”。起用胡锦涛，就是发挥“螺丝钉”的时机到了。胡锦涛主政贵州，口碑不坏，在太平年景里能使老百姓安于现状。他主政西藏，在藏民起来反抗时，毫不犹豫地指挥武装军警严厉镇压，“对敌人像严冬一样寒冷”。这是最能使小平同志瞑目安息的可贵品质。不过，胡锦涛被赵紫阳不幸而言中。胡锦涛无所作为，在他的治理下，中国社会搞得一塌煳涂。

胡锦涛没有充满新意的创举，没有廓清乱局的妙计，没有凝聚人心的魅力，没有整顿队伍的威势。他铁板着脸讲出来的话全是陈词滥调，他挖空心思倡导的“和谐社会” 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他施展出来的是最蹩脚最反动的封口、封网、封报纸、封刊物、封杀一些老党员的由衷肺腑忠言的警察行动，采用各种流氓手段拦截堵绝无处诉苦的上访人员……如此种种。不过，他没有辜负邓小平的重托：中共的“红色江山”并未在他手里变色崩溃。

这时，白羽院长说话了：

2002年11月，胡锦涛在中共十六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成为党的最高领导人。2003年3月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后分别于2004、2005年当选为中共中央军委主席及国家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是中共十二届中央候补委员，十二至十七届中央委员，十四至十七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十六及十七届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是第七至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

胡锦涛任内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搭档，二人主政期间被外界称作“胡温体制”。

我认为“胡温体制”的十年，中国有了巨大的变化：

1，胡温执政十年，从不以大国自居，不标榜“做一个负责的大国”，不当二傻子。

    2，减轻农民负担，废除农业税，实现了几千年来中国农民“种地不纳粮（税）”的梦想。

    3，实行了“新农村合作医疗”，让千万农民避免了“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悲惨遭遇。

    4，实行城市最低生活保障，给了几千万下岗工人一条活路。

    5，尊重人权，取消收容站，废除劳教条例。

    6，每年百分之十至十二，连续十年给退休工人增加养老金。

    7，外事出访，基本不带夫人。

    8，不轻易在国内举办大型国际会议。

    9，发生自然灾害，能立即亲赴灾区视察慰问灾民。

    10，在北京，不大搞各种场馆建设，以恤民力。

    11，平稳外交，与各国关系比较和谐。

    12，不搞个人崇拜，不大肆宣传个人。

    13，所提科学发展观的口号，务实，易于人民接受。

    14，港澳两个特区，十年来未出现骚乱。

    15，任期两届，不留恋权位，全身裸退。

    16，举止文雅，有学者风度。

    17，从不提过激口号，无为而治。

    18，最早提出“不折腾”的口号警示国人。

    19，光明磊落，从不在党内拉帮结派。

“胡温体制”的十年之中，国库充盈，外汇储备高达3万亿美元，从不争当世界领导者，最重要的是，从不对外大撒币。

白羽院长又总结说：科学发展观是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以人为本，就是要把人民的利益作为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不断满足人们的多方面需求和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面，就是要在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保持经济持续快速协调健康发展的同时，加快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的建设，形成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格局；协调，就是要统筹城乡协调发展、区域协调发展、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国内发展和对外开放；可持续，就是要统筹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处理好经济建设、人口增长与资源利用、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推动整个社会走上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